第37章 異變
「你叫王壬？」
語氣平常，像是詢問街頭小販「蘋果多少錢一斤。」
王壬卻從中聽出，一股置身事外的冷漠，這位盛師姐，不是普通出身。
「不錯，王壬就是我！」
盛師姐問了第二個問題，「聽說，你是這次考核第一，是最早元力、神念雙成就，比官小珏更出色。」
話音剛落，旁邊幾位少年，嬉笑着開口。
「盛師姐，小珏今非昔比，已經開始融煉法力。」
「倒是這個第一名，被分派到凈山堂，只怕至今還發愁，該怎麼得到功法修鍊？」
幾位少年，顯然都和官小珏交好，言語中吹捧她，故意打壓王壬。
官小珏大大方方說道，「王壬的天賦，比我更強，如果處在同樣位置，一定表現更加優異。」
言下之意，王壬只是普通門徒，永遠也比不上他。
盛師姐看了看王祖，沒有多說什麼，對官小珏點了點頭。
「你退下！」
原來，這次叫王壬過來，不是盛師姐要見他，而是官小珏開始融煉法力，存心在王壬面前賣弄，順便在交好的弟子面前，好好羞辱曾經的天之驕子。
王壬點了點頭，正要轉身離開，這般無聊的應酬，純粹是浪費時間。
官小珏望着他的背影，突然心頭泛出一股酸意，故意大聲說道。
「盛師姐，我聽說下面池塘，因為有一處活水泉眼，終年流淌不斷，所以池水清澈。」
「只是，此處荒廢已久，泉眼都被枯枝敗葉堵住，池塘也接近乾枯。」
「如果要恢復舊日景象，需要有人下去，掏出枯枝敗葉，疏通泉眼。」
官小珏說到最後，指著王壬，「不如讓此人，為我們疏通泉眼。」
其他少年們，是同行的核心弟子，聞言也沒覺得不妥，凈山堂就是干這個的。
再說了，官小珏存心羞辱王壬，這在他們看來，也沒什麼。
身為核心弟子，使喚普通門徒，這不是天經地義的事情么。
最終，眾人目光，都看向盛師姐。
盛師姐點點頭，「可以！」
涼亭下方，王壬站着沒動。
官小珏得意說道，「王壬，現在是盛師姐，和這麼多師兄師姐，要你下去疏通泉眼，你還不領命？」
王壬身後的張大志，急忙衝到前方，跪在地上，「這些粗重活兒，小人可以干，無需主事親自動手。」
「滾到一邊，我們就要王壬動手。」
官小珏冷冷喝道，將張大志斥之如豬狗。
王壬盯着官小珏，目光平靜得嚇人，突然開口，「盛師姐有此雅興，我怎麼敢不從？」
一眾人的圍觀中，王壬走下池塘，雖然池水尚淺，仍把下半身浸得濕透，雙足更是深陷污泥，舉步艱難。
「快些動作，這般磨磨蹭蹭，要等到太陽下山也幹不成！」
王壬摸索片刻，走到被堵塞的泉眼出，伸手掏摸幾下，取出大團鬆軟的枯枝敗葉，已經開始腐敗。
隨着枯枝敗葉被掏出，泉眼開始通暢，清澈水流用處，注入池塘中。
張大志在池塘邊上，提醒，「主事快出來，小心被淹了。」
王壬正要離開，官小珏有催促，「泉眼裏還有穢物，全都清理乾淨。」
王壬彎腰，將整隻胳膊伸進去，掏摸幾下，將剩餘的枯枝敗葉，都掏出泉眼外。
等他將胳膊往回抽，突然之間一疼，像是被尖針刺中。
十指連心，這股刺痛瞬間穿心，讓王壬不禁開口痛腳出聲。
「啊呀！」
一聲痛呼，驚得涼亭眾人注目，發生什麼了。
下一刻，王壬身軀硬邦邦，往後躺倒，砸落在池塘水面。
「王主事！」
張大志顧不得其他，急忙下水，將王壬抱出池塘，放在地上躺平。
見鬧出事情，涼亭中少年們，紛紛走下石階。
「指尖帶血，應該是被毒蟲咬到。」
一個少年檢查王壬傷勢，見他昏迷不醒，當場得出結論。
官小珏有些慌張，「該怎麼辦？」
其他核心弟子，有經驗多了，指著張大志，「把人抬回凈山堂。」
其他人也說道，「今日真是晦氣，本想出來散心，卻被打攪了興緻。」
「回吧！」
核心弟子們，連聲大呼晦氣，卻無人看向王壬。
盛師姐發話了，「這瓶傷葯，給那個王壬，我們回去吧！」
一個瓷瓶，送到張大志手上，他手足無措，眼睜睜看着涼亭里眾多少年，轉瞬間走了個乾淨。
「王主事，哎！」
張大志叫了幾人幫手，好不容易將王壬抬回房間。
瓷瓶中的傷葯，張大志不敢用，還是託人外出買葯，給王壬服用。
當天晚上，王壬發起高燒，全身滾燙，燒得皮膚乾枯、嘴唇裂開。
退燒湯藥接連喝了幾天，也不見好轉，王壬一天天瘦下去。
張大志心裏慌起來，生怕王壬死在床上，咬咬牙，掏了些積蓄，花費重金購買幾斤參須。
這些參須，還是核心弟子服食人蔘，將參須摘去不用，被人收集起來專賣，流落到凈山堂手中。
參須熬了葯湯，用來給王壬補元氣。
張大志心中期盼，王壬早些蘇醒，否則以他微薄的繼續，撐不住這般恐怖消耗。
湯藥費、補品消耗，每一樣都是吃錢的怪物。
幸運的是，王壬熬了十幾天，終於睜開雙眼。
「王主事，你醒了！」
王壬見到張大志愁眉不展，聽他說自己昏睡了十幾天，才察覺到身體虛弱。
「多謝你這些天照顧！」
王壬從枕頭下，取出珍藏的金葉子，交給張大志。
「辛苦了！」
張大志接過金葉子，關切問道，「王主事，還要用藥嗎？」
王壬擺擺手，「不用了，給我弄些養胃的稀粥。」
唯有他自己知道，當日在池塘中，絕不是被什麼毒蟲咬傷。
泉眼中，那個刺破指尖的利器，竟然一瞬間，沿着傷口沒入手掌，接着勢如破竹，沿着胳膊左胸，一路穿透而下，停在他胸腹間。
這些天，他昏迷不醒，便是全力轉運心神，對抗這外來異物。
昏迷中的對抗，耗費大量精氣，幸好張大志熬煮參須給他進步，才能最終支撐下來。
王壬這番醒來，已經是初步收服外來異物，確定此物對自己有益無害，雙方可以和諧共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