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反派死於自負
對面的青年溟河，倒也不着急，任憑王壬和畢崇商討。
在他眼中，兩位少年雖然遠勝同輩，終究是不入門的新人，連神念都沒練成，區區元力連自保都難。
所以，溟河的心態，就是貓戲老鼠，不把對手玩得精疲力盡，絕不一口吞了。
他跟着黎千損許久，自然不是善男信女，等閑殺人已經沒有多大意思，還要翻新各種花樣。
比方說，給獵物希望，好幾次以為能逃出生天，偏偏在最緊要關頭踏上一腳，踩入最絕望的無底深淵。
欣賞敵人絕望怨毒的神情，再配合怨毒的咒罵，方才是最暢快淋漓的享受。
這次黎千損出手，伏擊凌雲舟，他身為大弟子，自然知道內情。
真變境界的謝長塵，無疑是大高手，卻被黎千損纏住，船上其他少年，都是還沒入門的新人，無疑是手到擒來。
溟河想到這裏，望着火牆，嘆氣道，「蠢貨，如此揮霍力量，年輕人不知輕重。」
彷彿猜出他所想，火牆猛地縮小，化作一條半丈火蛇，固然聲勢減小，但力量損耗也急劇降低。
溟河神色一變，目光落到王壬身上，這番變化，根源必定來自此人，看來是個棘手人物。
王壬低聲對畢崇說，「我手持飛廉劍，若是能謹慎，必定能威脅到他，你在旁邊，以火符進行騷擾，讓他抽不開身。」
畢崇有些擔憂，「你近身攻擊，危險太大。」
王壬聳聳肩，「沒辦法，火符只有你能用。」
最終，二人達成一致意見，畢崇遠攻，王壬近戰，合力對付溟河。
下一刻，王壬手中火蛇陡然伸長，朝溟河面門嗖嗖竄去。
火蛇細長，彈出時刁鑽奇快，溟河見了動容，不復先前淡定從容。
王壬腳踩邀月步，饒了大半圈，從他后腰下手，飛廉劍刷一聲刺出。
「有點意思！」
溟河興奮起來，先前畢崇一人支撐，看似氣勢驚人，實則是絕望困獸，如今二人聯手，竟對他造成威脅。
「若是讓你們逃走，加入七修府，日後必成氣候。」
兩位少年，溟河更看重王壬，此人謀略更勝畢崇，如今聯手的計策，只怕都出自他手。
只是，練成法力的人物，真有這麼簡單？
溟河隨手拔起一根草木，法力灌入其中，當場燃燒成火柱，隨手一扔，破空撞向王壬。
王壬聽得風聲險惡，又見到火柱殘影，首次體驗法力的駭人。
飛廉劍抖動，幻化出七八道殘影，如同孔雀開屏，兜住熊熊燃燒的火柱。
咚，王壬身軀一抖，體內元力、神念，陡然震動起來。
這種震動，是面對天敵的臣服和敬畏，分明受到法力壓制。
「危機！」
王壬當即明白，這次前所未有的危機，但未嘗不是機會。
剛才元力、神念齊齊震動，隱約間產生共鳴，這正是他苦苦求而不得的法力融合契機。
根據八公子交代，溟河練成法力，還不能方外，也有不能施展法術離體攻擊，僅能借物施法。
所謂借物施法，無非是借用寶符、法器，或者就像先前，隨手拔起草木，用法力引燃拋出攻擊。
法力能化腐朽為神奇，讓石塊堅硬百倍，輕飄飄一根茅草，也能變成無堅不摧的利器，至於摘葉飛花的傳說，更是輕而易舉。
「他山之石可以攻玉！」
王壬心想，溟河雖然厲害，但未嘗不能成為磨刀石。
想到這裏，王壬元力運轉，開始動用江月返天功的法門，周身元力抽調一空，瞬間變得虛懷若谷。
火柱撞破劍影，將王壬身軀撞碎，沒有鮮血，也沒有殘骸，竟是幻象。
下一刻，王壬的真身在十米外出現，毫髮無傷。
「水月幻身！」
王壬現身後，一劍將火柱斬滅，繼續發起攻擊。
另一邊，畢崇將火牆縮成火蛇，以鞭法驅使，不斷攻擊溟河，隨着動作嫻熟，造成壓力越來越大。
溟河也開始察覺，畢崇手持火符，威脅最大，必須先解決掉他
反觀王壬，雖然腦子好使，終究只有元力和寶劍，一道法力就能解決。
溟河從手腕，緩緩將臂環褪下，捏在手心。
王壬見狀不妙，對方在輸入法力，朝着畢崇大叫，「從現在開始，收縮防禦，保命為上！」
與此同時，王壬急速施展邀月步，朝畢崇狂奔而去，企圖救援。
「晚了！」
溟河口中輕吐，臂環瞬間飛出，周圍空氣被壓爆，發出一連串震耳欲聾的氣爆聲，至於圓環中央一小塊，朝內坍塌收縮，吸納一切光線，通向某個沒有盡頭的空間。
王壬視線中，空氣掀起狂潮，鋪天蓋地席捲而來，臂環處在中央，像是懾服一切的王者。
他只來得及，將飛廉劍擋在面前，施展神念防禦秘法「不死桂」。
下一刻，臂環裹着狂潮，撞在王壬和畢崇身前。
轟隆隆，王壬眼中世間，出現短暫空白，萬物都停止了。
短短暫停過後，時間陡然加速，王壬看到，自己和畢崇二人，如同被全速穿梭的火車撞到，高高飛起往後倒射。
畢崇雙手鮮血淋淋，火蛇被一擊即潰，連火符都被震得脫手。
至於王壬，飛廉劍被撞彎，神念所化「不死桂」，更是被一擊即潰，幸運的是，兩重防禦被破，他自身遭受的傷害反而不大。
溟河一擊得手，從容將臂環套入手腕，顯然這一擊消耗也不小。
或者，他乾脆篤定，法力驅動下，臂環身為法器，足以滅殺兩人。
「你太自負了！」
從外表看來，王壬敗得徹底，沒有半點翻盤機會，但他早已抓住反敗為勝的轉機。
下一刻，王壬伸手，將落在身邊的火符握住。
「成敗在此一舉。」
王壬再無保留，元力和神念，飛速朝火符當中傾注。
兩種力量入內，如石沉大海，沒有引發半點波瀾。
畢竟對寶符來說，元力、神念兩種力量太低級，根本無法驅動。
但是，寶符當中，畢竟存入畢崇先祖的一絲法力，雖然剛才耗費不少，卻還是有不少殘留。
殘留的法力，縱然全力爆發，也沒有多大威力，但此刻意義無比重要，成為王壬融煉法力的引子。
「開始！」
元力、神念在法力刺激下，再度發生共鳴，緩慢發生融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