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文曲星君下凡

姜商不是一個會來事的性子，但也不怕事。

多年在體質內的廝混練就了一個萬事不出頭低調行事的心態。

這也是他為什麼在穿越來的一個月里如此抗拒出風頭的事。

可一旦被架在了火爐上不得不直面的時候，那股子倔強勁頭就上來了。

既然他老爹非要他在武林翹楚大會裏折桂，而如今也已經騎虎難下，那就拿出該有的氣度出來。

讓整個天下都知道，他姜商，可不僅僅是個靠臉吃飯的廢渣，而是肚子裏當真有點貨。

試問誰願意被人指著說，除了帥，一無是處！

儘管姜商是真是這麼想的。

可實力他不允許呀！

自古以來，文人相輕便是常態，要說武試拳腳之間分高低，輸便是輸容不得一絲僥倖，可比文採風流，這玩意就有很大的分歧。

你說你文章做得千古第一，起碼也得讓人折服才是。

文無第一，那可不是簡簡單單的一句戲言。

你姜商氣質相貌這一塊拿捏得死死的，可要說比文斗詩，呵，在文壇你就是一個渣渣。

很快就有一個身穿儒衫，頗有幾分才子風流的青年走上擂台。

但和一聲華服氣質無雙的姜商一比，確實有些相形見絀高下立判。

不過輸人不輸陣，讀書人嘛，字裏行間見功夫，待會兒看你如何被羞辱得無地自容。

「隴西杜參，自幼苦讀聖賢書，不才在隴西士林小有一點薄名，見三公子風采絕世特來討一二，既然詩詞歌賦不限，那和三公子助興出幾個對聯小試一下如何？」

姜商一聽就知道要出事。

他肚子裏是有許多膾炙人口的經典名作，應付應付一下場面自認為綽綽有餘，可對聯這玩意就有些超綱了啊。

你他娘的怎麼不按套路出牌！

主席台上陳曜一下子就放寬了心。

北都城這幫子紈絝子弟平日裏就愛附庸風雅，雖然沒幾個肚子裏有墨水，可經不起巴結的人多。

有這麼一個風氣，就是花錢買文章買詩詞，那些個考取功名不順的讀書人，也就煞費了苦心做一些花團錦簇的詩文，專門賣給這些紈絝子弟來換取點白花花的銀子。

陳曜也還真擔心姜商暗地裏請人給預先備了一些腹稿來應付文比。

對對子則就完全不同了，講究個臨場發揮和急智。

平日裏讀過多少書，肚子裏到底是墨香還是油氣，一試便知。

這也就是雷管子的作用，就算事先有人把文比考核的內幕給透露了出去，照樣炸得你體無完膚，算是刻意針對那些弄虛作假之輩來矇混過關的。

所以文比，越早上場越容易被針對，尤其是那些被評出翹楚大會的種子選手，都希望越晚越好。

先看看自己參與的十人裏面到底有沒有雷管子，早早做一下部署，趨吉避凶。

姜商表面上平靜如水，內心裏則已經翻江倒海。

那些準備拿出來驚掉所有人眼球的千古文章現在竟然沒了用武之地，對聯講究個平仄對稱工整應景，他能掰扯幾句經典詩詞，可一個現代人沒點古學功底玩對子，那不是自找死路！

亡了！

難道我姜商第一次舞台表演就要被人懟得啞口無言顏面盡失嘛？

只是在不經意間，場上的氣流涌動已經開始有了一點難以被人察覺的變動。

對於望氣一事最是拿手的道門魁甲太華真人首先有了感觸。

在座之人雖有諸多門派掌門和道家撇不開干係，但大多也是以習武為根基的武林門派，對於望氣一事，還真沒他這個道門真人來得熟稔。

肉眼不得見的氣息涌動，太華真人可以清晰得感覺到。

站在擂台上的兩人之間，氣息流動十分明顯。

如果要形容的話，那就是有真才實學的才子杜參，身上所謂的腹有詩書氣自華的文氣在漸漸得往姜商身上涌去。

太華真人一眯眼，這種事情還真沒有見識過，文比雖不似武試，那也是兩人面對面，字眼之間也有那刀光劍影的架勢。

文字殺人，更甚刀劍，在文場上比試，恰如武夫捉對廝殺，也講究是個氣盛氣衰，氣機鎖定！

這是直接吞噬文氣啊！

太華真人心底有些驚駭了。

姜商此子一身天負氣運濃郁得不像話，這可要是再有一個對峙能直接吞噬對方的氣運，就連虛無縹緲的文氣都能一口吃下，這簡直太過驚世駭俗了。

而太華真人身邊坐着的就是武林四大聖地之一，首府甲第的來人，林伯栩。

正宗的儒家傳人，當代大儒。

士林之間還有一個大文豪的稱謂，大麓王朝三番幾次想要請他出任國子監祭酒一職，俱都被婉拒，乃是儒家少有的文武全才。

只見林伯栩同樣皺緊了眉頭，拿眼角餘光撇了一眼太華真人，十分含蓄地點了一句。

「三公子，真乃神人也！」

太華真人點了下頭，同樣玄乎地回應道：「怕是天上的文曲星君下凡也說不準！」

而像武當道長，少林方丈，峨眉師太，青城山的羽衣卿相等人，也只是略差了一線，都相繼發現了場中氣息流動的不尋常之處。

他們這些大掌門人，自身修為早已臻先天化境，對於氣之一事都有不俗的造詣。

雖然不如太華真人那麼敏銳，也不如林伯栩那般對文氣了解得透徹，但在其中察覺到絲縷的動靜，還是不在話下。

不過誰都沒有說破點透，只是眼裏炙熱的眼神，怕是對姜商這塊未經雕琢的璞玉，欲得之心更加強烈。

而主席台上的兩位中原大地四大宗師，上官玄策和陳曜更是一眼瞧了個通透。

上官玄策笑道：「有點意思，三少爺這是在給我們品武庭出難題啊。」

陳曜卻是陰晴不定，像這種玄乎其玄的事情他還是首次得見，難不成這姜商，當真會那些神神道道的手段？

而此刻的姜商也終於感應到了一絲不尋常之處。

天邊沒有彩雲霞光，身邊沒有所謂地道風相伴，可不自覺得感到渾身一陣舒爽。

說不出來是一種什麼樣的感覺，只覺對面一陣熱風撲面而來，體內的經脈開始有一股子氣勁流動，直衝腦門。

整個人就如同醍醐灌頂突然間豁然開朗了起來。

只覺得腦袋瓜子變得異常地清明，很多記憶里亂七八糟的事情都一一湧現。

不經意看過的字，不經意聽過的話，那些權當一笑泯之的句子，那些印象不深死也記不住的場景，就跟高清電影一般在腦海里清晰浮現。

他現在就只有一個感覺。

文思泉湧，不得不噴！

千言萬語，不得不吐！

感覺文曲星君附體，詩仙詞聖上身。

「那誰！請開始你的表演！」

老子，要一個打十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