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7章 薑是老的辣
柳媚的興趣就是做買賣，所以現在碼頭那邊的工程要比原先增加了多一半。陳文睿就是個圖省心的，有了柳媚他才不會多操心呢。帶着鐵牛和櫻桃，趕着車，溜溜達達的就來到了華池縣學。
現如今的縣學跟上次他過來的時候還有些不同，很有一股子高考前夕的緊張氣氛。哪怕這次的秋闈僅僅是這個時代的中考，對於這些學子們來講，也是享受功名利祿的第一步啊。
有些人倒是也看到了陳文睿，對於他的到來有些詫異。不過倒是沒有像上次過來那樣的怒言相向，頂多是橫眉冷對。
「郎君，他們咋還看你就來氣呢？」櫻桃好奇的問道。
「嘿嘿，羨慕嫉妒恨唄。我過得越好，他們這些人就越不自在。不過呢，忌憚於我與李麟之間的關係，他們就敢怒不敢言了。」陳文睿冷笑着說道。
「都是一幫子膽小的，誰敢跟我掰掰腕子我倒是要高看一眼。都這樣的，將來就算是在春闈考取了功名也就是那麼回事。」
他的聲音可不小，也是故意給走過路過的這些人聽的。說得有夠囂張，但是這些人仍舊不敢做過激的反應。
話糙理不糙，好些人還不知道陳文睿曾領了皇差更是在工部任職，但是他們知道陳文睿跟李麟相交莫逆。這就足夠了，現如今是官本位啊，李麟的名聲他們聽過，這是朝廷里真正的大紅人。
你再瞅瞅他的那個膀大腰圓的書童背着的那些肉，現如今的陳文睿可不是以前那個落魄的陳文睿了，惹不得啊。
這也算是時代特點吧，你要是在後世的時候這麼大張旗鼓的給校長送禮，這個事情就要好好說道說道了。不過現在沒事，有着師徒的名分在，送多少都不嫌多。
「你啊，就是個不肯消停的，到縣學來做什麼？」看着陳文睿，秦夫子笑着說道。
「這不是剛忙完就想夫子了么，過來看看。夫子精神頭很足，學生這就放心了。」陳文睿笑着說道。
「這次來不僅僅帶來了一些羊肉和豬肉，還帶來了一些茶葉。跟咱們往常喝的不一樣，以後夫子的茶葉就都交給學生來管吧。」
秦夫子笑着點了點頭，沒有半點客氣，「你有這份心思，老夫很欣慰。上次去你們的那個美食博覽會，又去過食為天兩次，在飲食一道，你們已經走得太遠了。」
「櫻桃，想着點，回去告訴魏掌柜，秦夫子去了咱們食為天永久免單。」陳文睿說道。
秦夫子擺了擺手，「不用了，之所以去了兩次，就是因為那個掌柜不收錢，害得老夫都不敢再去。」
「夫子，您這就太見外了。無非是一頓吃食，用不着那麼認真。」陳文睿笑着說道。
「要不然我可就得安排食為天的人往您這裏送，還不如您動動身子到食為天裏去吃，剛做出來的菜味道才好呢。」
「成吧，也算是你有心了。這次過來做什麼？嗯……，你這個茶倒是有些新奇，不用煮來喝？」秦夫子說了一半，就被茶碗中浮沉着的茶葉給吸引了。
「夫子，我還得參加一次秋闈。」陳文睿略顯無奈的說道。
聽到他的話秦夫子倒是愣了一下，「已是華池縣男，更是在水部主事，為何還要參與秋闈呢？」
「夫子這些都知道？」陳文睿倒是有些詫異了。
「老夫在華池縣，又不是在邊塞，有些事情還是能聽一些的。你做人有幾許圓滑，做事卻鋒芒畢露，不妥。」秦夫子搖了搖頭。
「受教了，只是有時候我這個小暴脾氣啊，真的是壓不住火。看到那些操蛋的事情，就想伸張一下正義。」陳文睿有些不好意思的說道。
「做事情的方法有很多，何必施那雷霆手段？不過你心中既已知曉，老夫就不多言了。」秦夫子笑着點了點頭。
「夫子，其實這次我也不想再參加秋闈，家裏邊一堆的事情等著做呢。只不過陛下不同意，讓我必須去。」陳文睿苦笑着說道。
本來還有些淡然捋著鬍子的秦夫子頓了一下，咧了咧嘴。消息太過勁爆，鬍子拽得有些疼。
「那你就用心讀書，能夠得陛下如此器重，只要你不行差踏錯，將來前途不可限量。」稍稍平復了一下心情後秦夫子說道。
「夫子，我不說是您看着長大的也差不多。我胡亂的折騰卻入了陛下的眼，這本應該是幸事，可是與我而言卻是福禍相依。」陳文睿苦笑着說道。
「初上朝堂便惡了張說，更是得罪了崔家。這僅僅是明面上的事情，實際上還不知道得罪了多少家。以後在朝堂上的日子啊，哪能過得舒坦。」
「哈哈，莫要妄自菲薄。每個人有每個人的緣法，也許陛下正是看中了你這一點呢。」秦夫子瞄了他一眼，笑眯眯的說道。
這一下陳文睿是真的愣住了，他可從來沒有在這個角度出發來考慮問題。以為跟李隆基玩得很不錯，僅僅是因為自己哄得好呢。
現在秦夫子一句話，就給他打開了新的思路。果然啊，姜還是老的辣。秦夫子當初是姚崇的食客，看來這個食客果真不是吃白食的。
李隆基用自己，有一方面是因為自己哄得好，其實更重要的一方面可能就是看中了自己胡亂攪和的本事。
這個時代的李隆基跟歷史上的情況有很大的不同，名門望族在朝堂上擁有着很大的勢力。估摸著就算是老李頭子都得忌憚幾分，要不然他的旨意恐怕也未必會順利執行。
「夫子一席話，讓學生茅塞頓開。」陳文睿恭敬的說道。
秦夫子擺了擺手，「不過你仍需謹慎一些，安身立命豈是易事。現如今看似風平浪靜，可是在朝堂之上反倒更為兇險。」
「嗯吶，夫子真好。」陳文睿咧著嘴笑得很開心。
「你個皮娃子，外人終是借力，還需強大自身才行。秋闈不可放鬆，縣學今年又會多一名中舉之人，老夫很開心。」秦夫子笑眯眯的說完，美滋滋的喝了口茶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