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6章 鐵匠歸心
陳文睿以前上學的時候雖然沒有刻意去學，但是對於金屬的熱處理也多少了解一些。但是他也沒法按照現代的工藝來處理，只能是在現有工藝上進行改進。
比如說用土法煉出來雜質少一些的鐵，這樣就能夠減少鍛打的時間，卻能取得更好的效果。
而在他見識到了宋老實父子倆鍛打的場面之後，才算是真正知道了啥叫千錘百鍊。
那可不是澆到模具里，成型之後燒熱了敲敲打打就完事。而是剛剛燒出來的整塊鐵在鍛台上捶成片，中間對摺燒熱後接着捶。有些像和面似的，一遍又一遍的這麼不停的捶。
要不然這個時代好的兵器那麼貴呢？就是因為這個鍛打太耗費時間，也耗費力氣。陳文睿都讓王小一把其餘的四位鐵匠給叫來了，大傢伙合力鍛造這塊鐵。
這真的是一刻不停，大傢伙一起努力。哪怕是這樣，也弄到了很晚才算鍛打完。要是按照老宋頭父子倆的進度，最少也得需要五天以上的時間。
人的力氣終歸是有限的么，哪裏有那麼多的力氣時刻不停的輪鎚子啊。就算是有燒熱的等待時間，人的體力也恢復不過來。
「郎君，要不您先回去歇息去？想要造成刀，最快也要明天才成呢。」宋老實看着陳文睿說道。
陳文睿其實已經困得不行了，最近有些適應了這裏的作息時間么，今天就可以算得上是熬夜。
稍稍琢磨了一會兒點了點頭，「剩下的就按照你們的法子慢慢造刀吧，看看你們的手藝咋樣。對了，你們打造完了刀具最後怎麼處理？」
「燒紅之後插進冷水中，再拿出來放涼了就成了。」老宋頭說道。
陳文睿想了一下，「沈五郎，好像你在這方面的經驗比較多是不是？」
邊上的沈五郎聽他這麼說還有些不好意思，「我也是碰運氣，有時候聲響也聽得不準。」
「現在你們就知道了吧？當初我為何說要你們分享出自己的本事來。」陳文睿搓了搓臉。
「這把刀能不能造成當今最利、最好的刀，就看你們合作得咋樣了。將來你們要是能夠培養出更多的人，你們都是師父級別的人物啊。」
「大傢伙商量著來吧，就在老宋頭這裏吃住，到時候我會安排人給這裏送。等工坊那邊建好了，我再給你們改進一下這個風箱，現在太累人。」
「成了，就先這樣吧，我先回去睡覺了，都睜不開眼睛。你們努力啊，也別整太晚，要不然這個捶鐵的聲音都讓別人睡不着。」
說完之後，陳文睿就帶着王小一和看熱鬧的櫻桃一起往外走。
剛剛還熱火朝天的幾個人在聽了他的話之後呢？還變得有些冷場。
雖然說他們在陳文睿的提議下進行了相應的交流，但是也都留了一手，並沒有交流得那麼徹底。
現在回想起來肯定是陳文睿早就猜到了，要不然不會在剛剛離開的時候點出來。
煉鐵的時候他們沒有參加，不過在剛剛鍛打的過程中，陳文睿也簡單的給他們講了一下。這就算是把老宋頭這裏的最新技術掌握了，因為是陳文睿貢獻出來的。
鍛打的過程中用得也不是蠻力，也需要技巧。只不過當時大傢伙對於這塊鐵都喜愛得緊，心裏邊就沒有多想，只做了一些交流。
馬上就是最後的工序，澆刀、熱處理。陳文睿提的那一句其實就是淬火的過程，鐵匠手藝的好與壞，全部都在這裏呢。沒有可量化的技術指標，靠的就是經驗。
「諸位，最後交給我可好？咱們合力鍛出一把絕世好刀，這輩子咱們也對得起祖師爺了。」沈五郎一抱拳。
「要我說啊，咱們就按照郎君的心思吧。誰也別藏着掖着了，稍後我讓石頭把選礦和布料的訣竅跟大家也講一下。」宋老實笑着擦了一下腦門上的汗。
「阿爺，跟着這樣的郎君值了。」宋石頭咧著嘴說道。
「哈哈，那咱們以後就不分你我了，等工坊建成以後替郎君多帶出來一些好鐵匠。」沈五郎說完就將鐵塊放到了鍋子裏。
有了這塊好鐵做引子，算是將這五位鐵匠真正給融合到了一起，這也算是陳文睿臨時起意的意外收穫吧。
其實他還想在淬火、回火、滲碳方面再做一些改良的，他卻猛然想起「過猶不及」這個詞。
自己一下子灌輸得太多這些人也未必能夠接受得了，而且自己需要很多現代的辭彙才能夠把這個事情說清楚，他們就更加的難掌握了。
現在這塊鐵在他們看來是好得不得了，陳文睿卻覺得裏邊的含碳量和雜質還是有些高，要不然就應該是正經的鐵水流出來。那個風箱不夠給力、爐子不夠高、焦炭也不夠好，所以剩下的工作就交給他們的經驗就完了。
回家的一路上可是熱鬧了，如今的陳家莊已經快成了丐幫的大本營，路兩邊都是這些叫花子們湊一堆兒取暖睡覺。
陳文睿沒法給他們提供那麼多的房子居住，頂多是允許他們在規定的地點上生火取暖。好在他們別看都是叫花子，也都是熬出來的么，混上兩宿也沒啥事。
「郎君，您可算是回來了，我都打算過去接您了呢。」回到了家后，守在門口的老劉趕忙說道。
「嘿嘿，看他們打鐵叮叮噹噹的挺熱鬧，今天這些叫花子咋樣？」陳文睿問道。
「又有二十三人來了咱們家，我就都給安排到工坊那邊臨時搭的棚子裏去了。」老劉說道。
陳文睿點了點頭，「明天讓他們穿着新衣服到這裏轉一圈，還能招上幾十人。這兩天就把這個事給盯住了，這都是咱們家以後的資本啊。」
「郎君，您放心吧，我心裏有數。已經找了幾個老叫花子，給他們塞了錢和肉，先讓他們離開了。」老劉笑眯眯的說道。
「嗯，這個活做的不賴，沒有賞。我太困了，得趕緊回屋睡覺去。」陳文睿揉了揉眼睛。
「郎君，蘇大家的屋還亮着呢，許是在等著小郎君。」老劉低聲說了一句。
陳文睿瞪了他一眼，撒腿就往自己屋裏跑。不過也是往蘇小小那邊瞅了一眼，果然亮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