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章 大埋活人(求收藏,感謝!)
徐文伽也不是衝動任性的人,她只掀起了一個邊角,露出了一半臉,便又匆匆合上。
金吾衛一看,擔架上是個死人,便覺晦氣。
擺擺手道:「生了什麼病?」
「拉肚子,拉個不停,就……」文伽利落的處置,激發了張玄一的鬥志,他眼角續上淚,艾艾訴說,演技直逼影帝。
「走吧,走吧!」
打眼一看也沒什麼問題,金吾衛們也不想跟死人多做糾纏,再者,這人是拉肚子拉死的,聽說,這樣的人,都是死於疫病,碰多了,說不定也會染上。
「你膽子可真大!」兩人走遠,玄一才敢開口。
徐文伽輕蔑的瞥了他一眼:「你也是緝妖司的差官,用得着如此怯懦嗎,真是丟人!」
「對啊!」
他現在大小也算是個官差了,一時緊張,竟然給忘了。
哎,兩廂對比,他還是對這體面的身份不適應啊。
義冢雖然荒僻,卻也不必出城,在長安城南邊的邊緣地帶,有很多荒地,全被鄉民改造成了墓地。
他們又不是真要埋人,只要找個差不多的地方,可供表演就成。
於是,他們來到南門附近的大業坊。
找了塊風景不錯的地方,兩人一人一把鏟子,開始刨坑。
被他們隨意扔在一邊的劉冕,氣的都要冒煙了。
「誒!」
「誒誒!」
他連叫了兩聲,見兩人還在執著挖坑,根本沒理他,便抬高了嗓門:「你們還管不管我!」
「噓!」張玄一連忙做了噤聲的手勢,劉冕倒也沒有喪失理智,只從被單里露出了一隻眼睛,監視他們的行動。
「怎麼樣,那人還跟着嗎?」張玄一敲了一鏟子,狠狠的挖下去。
「當然,好不容易得着的線索,哪能輕易放棄。」
「別抬頭,就在我身後!」
張玄一左搖右晃的眼神,瞬間引起了文伽的不滿,要是再不出言提醒,恐怕還真就被人發現了。
「在後面,你後面長眼睛了?」
某人拋給他一個自己體會的表情,玄一訕訕,說起這個武藝修為,就算是臉皮八百丈厚,擅長吹X的他,也只能自愧弗如,吹不出來了。
她哪裏是後面長眼睛,她是四面八方都長着眼。
就在剛剛,他們才脫離了金吾衛的魔爪,就發現,有人跟上了。
他們急匆匆的往大業坊的方向趕,這裏位於安善坊中市後身,凶房林立,荒草萋萋。
更重要的一點是,那些在中市之中死的不明不白的奴隸,往往一轉身就安葬在這裏,沒有人會去過問他們的身份、死因。
所以,這裏陵墓構成複雜,武侯們也疏於管理,是張玄一他們造假的絕佳選擇。
因為表演了一路,再加上遭遇了金吾衛的盤問,張玄一的體力漸漸不濟,手上的擔架彷彿有千斤重。
他不斷後悔,當初怎麼就出了這麼一個餿主意,還什麼抬到義冢,這都有好幾里路了吧。
抬着這麼一個大活人,真是要把人累死了。
可當他想出口抱怨的時候,抬眼看到徐文伽滿頭的汗珠,還在咬牙堅持,也就不好說什麼了。
兩人才剛到達中市附近,那期望中的人影終於顯現。
熟悉的短打,耳上的金環,黝黑的皮膚,有了這些特徵,他們就是再苦再累,也算是值了。
此人似乎也沒有想到會遭遇他們,自從被玄一捕捉到身影,沒過多久,就跳上了旁邊店鋪的房頂。
不時從高處俯視他們,幸而白布單蓋得很嚴實。被單底下的劉冕也機智的從裏面抓住了單子。
否則,小風一起,還真的說不準就會暴露破綻,正被房上的崑崙奴看個正著。
這一次在朗朗晴天之下,張玄一終於看清了那人的容貌。略微塌陷的鼻樑,較厚的嘴唇,尤其是他的太陽穴處,還有一個稍顯扭曲的凹陷。
或許是受傷所致,或許就是天生的,不得而知。
但憑着這個特點,他認為,以後若是再遭遇此人,他絕對不會認錯。
他的耳朵上同樣掛着代表崑崙奴身份的金環,距離太遠,無法辨認上面的號碼。
說實在的,對於張玄一來說,辨認崑崙奴是挺困難的一件事,他們皮膚光滑,臉面上也沒有黑痣、疤痕什麼的,可以留存的記憶點。
實在讓臉盲症初期患者的他很為難。
張玄一併沒有見過襲擊李賢的刺客,故而,這位跟蹤者和刺客是否為同一人,也無法確定。
但可以肯定的是,他和他肯定是出自同一個團伙。
以崑崙奴為構成的刺客集團。
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廟,總而言之,這群人一定對他極有惡意,甚至不在乎將他推入死境。
這人一路跟隨他們來到了大業坊,這裏四周很空曠,墳頭林立,六月的荒草蔓蔓,有的生的比人都高。
那人不敢靠近監視,唯恐被他們發現,這倒是給玄一他們帶來了便利條件。
可以坦坦蕩蕩開始表演。
為了讓崑崙奴確認自己沒有跟錯人,挖好了坑之後,張玄一還特地將劉冕身上的白布單揭開。
挖坑時間太長,就算是頑強的徐文伽也只能把她的萬能竹筐放在一邊,她拄著鐵鏟,眼睛一直停留在幽深的土坑那裏。
「真要把他埋了?」她幽幽感嘆,卻不敢放開嗓門,因為那監視的眼睛還在。
「怎麼可能!」
「做做樣子而已!」玄一擦擦汗,指示她跟着自己,兩人來到擔架旁,張玄一蹲下身子,隔着白布單,又哭起來,一邊哭,嘴裏還細細念道:「兄弟,忍一忍。」
那擔架上的劉冕意識到大戲即將來到,立刻老實躺好,一動不動。
兩人合力,擔架晃晃悠悠的被抬起來,劉冕屏住呼吸,知道外面有人監視,根本不敢作聲。
一段時間過後,擔架落地,他能感受到,此地距離真正的地面很遠。
難道,他們真把他扔坑裏了?
劉冕嚇得面如土色,牙齒都在打顫。
接下來,黃土落在他身上的那種感覺又席捲而來,他簡直都要瘋了!
這……這這……
他們這是要幹什麼!
大埋活人嗎!
他想叫又不敢叫,緊張的心彷彿都停跳了。
視線上移,在大坑的正上方,張玄一和徐文伽正你一鏟,我一鏟的往坑裏拋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