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6章 生命無常
夜晚。
陸執跟趙今安吃完飯，又出門看了個電影才回家。
出門前陸執給趙今安裹得很厚，裏面穿着毛衣，外面還是一件長到膝蓋的羽絨服，還圍着圍巾。
再看陸執呢，裏面一件薄毛衣，外面一件長黑色的風衣，整個人看起來就單薄俊逸。
路上的人大多還是要看他，不過因為兩人此刻是手牽手，模樣親密的，倒是沒有什麼人有那個膽子來知三故三。
「剛才電影好看嗎？」
陸執問。
趙今安，「還可以吧，不過懸念稍微沒做足，都是讓人一猜就能猜到的。」
她還是更喜歡燒腦一點的，讓人猜不到情節進展，這樣才有看下去的慾望。
陸執就知道她對電影要求還蠻高的，大年初幾，大多數人都還沒有上班，所以街上也都是熱熱鬧鬧的，現在時間不過晚上十點鐘，還不是人影消散的時候，街上隨處可見情侶，亦或者是三兩結伴的行人。
路邊不少小攤販，有些賣著一些小玩意之內的。
還有一位老人家在燈光下坐着，在碗上畫畫，你想要什麼，人家就可以給你畫什麼。
別說，畫的還真的有模有樣的。
「我想要那個……」
趙今安扯了下陸執的衣袖，後者挑了下眉，然後跟着她看過去。
老爺子面前倒是沒什麼人，旁邊的幾個攤子上都有人，大多是小孩子喜歡的一些玩具，陸執看了趙今安一眼，然後抬腳朝那邊走過去。
趙今安知道他這就算是答應了。
她蹲下，笑着看着前面的老人家，「老爺爺，你這個怎麼賣的呀！」
「不畫畫十元一個，畫畫十五元一個。」
加畫畫才賣五元錢一個？
那真的是很便宜了。
趙今安想要買，老人家拿了幾個自己畫好的給她。
有畫的海豚的，海鷗的，金魚的，還有夕陽和人影的。
兩個小人兒，畫的不是多詳細，類似於卡通版的那種，可是看着還是怪可愛的。
趙今安勾唇，「那爺爺，我買幾個，我告訴你畫什麼好不好？」
「行啊，你先說，我看看能不能畫。」
「好啊。」
她想給大家一人買一個，就當是新年禮物了吧。
唐小桃小名就是桃子，那就畫一個桃子，程心妍呢，她喜歡小兔子，可以畫一隻小兔子，兩個老人家呢，就畫他們的卡通版，一個戴眼鏡，一個不戴眼鏡，髮型也不一樣，其實很好辨認。
至於她和陸執，那就畫他們兩人的卡通版，一模一樣的兩個。
老人家聽完便笑了，「這個簡單，不過需要一點時間，兩位稍等等一下？」
「需要多久？」
陸執出聲。
老人家勾唇，「不久，兩位坐下來聊會兒天的功夫。」
趙今安乾脆坐下，陸執站着也不好跟她說話，於是乾脆也坐下。
趙今安卻沒跟陸執閑聊，而是專心看老人家畫畫，老人家畫畫的能力還是有的，於是趙今安就有了好奇。
「爺爺，怎麼這麼晚了，你還在外面做生意呢？」
「出來擺攤嘛，人老了，在家裏也不能做什麼事兒，乾脆就給自己找點事情做。」
趙今安勾唇，「爺爺你畫畫很不錯，以前莫不是什麼畫家吧？」
老人家但笑不語，幾句話里行間，就已經畫完一幅畫，是一個桃子，他把碗遞給趙今安，「小姑娘，你看看這畫的怎麼樣？」
「好可愛啊。」
老人家勾唇，「我有個外孫，就喜歡我畫這種卡通的，我以前啊，喜歡寫實，但他說太真實了，小孩子就喜歡天真可愛一點的嘛，於是我就開始畫這種，別說，還真的很可愛。」
老人家年紀大了，都說老頑童老頑童，返璞歸真也是一件好事，趙今安彎著眉眼，聽老人家講自己和家裏孫子的故事。
他說孫子其實也不是他親孫子，是他領養的，他兒女還有老伴兒在一次交通意外事故中都去世了，那一次，其實他也在車上，但是他最後被救上來了，可是所有的家人卻都在那次交通事故裏面喪生了。
趙今安聽着也覺得唏噓，忽然想到今年網上爆出的一起事故。
她笑了笑，只說了句，「會越來越好的。」
老人家嘆了口氣，「當初啊，我就想，要不幹脆一起死了算了，我活着還有什麼意思？有個朋友啊，就拉着我去孤兒院，他是老光棍一個，後來收養了一個孩子，那孩子長大成人有出息，他日子倒是好過很多，他讓我也找個孩子養著，也算是給自己找個伴。我一開始沒什麼心思，覺得自己孩子都沒了，還養別人的孩子？心如死灰啊那時候，可是到了那孤兒院，有個小孩子見到我，眼睛很亮，過來拉着我叫爺爺……」
「後來啊，我就把那小娃帶回家了，轉眼，他都十歲了。」
趙今安聽着都有些感動，都是一些帶着苦難命運的人，在很堅強的生活啊！
跟這些人比較起來，她的生活，真的已經算得上是很好了。
聽完故事，陸執也多看了老人家幾眼，最後在付錢的時候，陸執多給了幾百元。
老人家睜大眼睛，「說好十幾塊錢一個碗的，怎麼給這麼多！不要不要！」
陸執握著老人家的手，「過年呢，算是我給你家小孩的壓歲錢吧。」
老人家看着其實也是不缺錢的，只是陸執自己有了點窩心的意思，老人家看了看陸執，最後也拍了拍他的手，然後道，「那你和這小姑娘好好的啊，看得出來，她很喜歡你的！」
陸執勾唇，點頭，然後道，「嗯，我也很喜歡她。」
「那就好，那就好……」
老人家點點頭，「能互相喜歡，不容易的啊，要白頭偕老，白頭偕老……」
陸執點了下頭，「我們會的。」
趙今安也笑了笑，「爺爺，很晚了，你早點回家吧，也別讓家裏孫子等急了。」
老人家點點頭，「這就收攤，這就收攤。」
陸執跟趙今安轉身離開，趙今安挽着陸執的手臂，許久都沒說話。
「怎麼了？」
陸執側眸，看着身旁的女人。
趙今安看了他一眼，然後道，「只是聽到剛才那爺爺的故事，覺得生命無常。」
陸執勾唇，「是，所以活在當下？」
趙今安看他一眼，男人眼底帶着深深地笑，她伸手把他打了一下，然後道，「好好把碗提着，可別碎了！」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