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為什麼是你呢
趙今安一眼就認出來,這是剛才跟陸執上樓幾個人裏面的其中一位。
「你是陸執的朋友?」
季寒川笑了一下,朝趙今安伸出手,「季寒川。」
趙今安沒有回握,只是也說了自己的名字,「趙今安。」
季寒川點了下頭,趙今安沒跟他握手他也不覺得尷尬,鏡片下的目光依舊儒雅溫柔。
男人收了手,一隻手揣進褲袋,一隻手做了個請的姿勢,「陸執喝多了,我負責送你們回家,請吧。」
「謝謝。」
季寒川微微一笑,沒多說什麼。
趙今安跟在男人身後,他領着她出去,趙今安也漸漸走到熟悉的環境。
出去別墅,季寒川給趙今安拉開車門,陸執已經在裏面了。
男人闔著眸子,皮膚有些泛紅,一看就是喝多了酒……
季寒川拉開駕駛座的車門進來,男人低頭系安全帶,然後就聽見身後趙今安的聲音,「喝醉了?怎麼喝這麼多酒……」
這句話分明是趙今安在自言自語,季寒川卻忍不住從後視鏡里看了眼。
女人皺着眉,側臉被掉下來的髮絲遮住大半,他看不清她的臉色,但從語氣里也沒聽出來半分擔心。
今晚上的事情誰也看得出來,陸執就只是帶趙今安露個臉而已。
但他沒有當着所有人的面這樣公開宣佈,但這個圈子裏沒有秘密,韓臻那個大嘴巴,他們這一走,他指不定今晚會告訴多少人,陸執結婚的事情。
陸執對夏歡念念不忘,如今又娶了趙今安……不過這世界上原本就有很多事情是情非得已。
要不怎麼說,豪門多怨偶?
「他今晚高興,所以多喝了兩杯。」
季寒川聲音響起,趙今安抬眸看了他一眼,「是么?」
她很顯然不信,季寒川也不多說什麼,開車送他們回去。
「你們現在住陸家老宅?」
「嗯。」
季寒川點了點頭,沒再多說什麼。
趙今安感覺自己晚上沒做什麼,但這時候居然都已經十點多了……
一路上都很安靜,只有季寒川中途接了個電話。
到了陸家,季寒川主動提出,要不要幫忙送陸執上去。
趙今安的「好」字還沒說出口,旁邊的男人就已經睜開了眼睛,陸執眼底分明還帶着幾分醉意,但開口卻是兩個字,「不用。」
這男人剛才一路上是裝睡的么,或者是半路醒過來的?
趙今安只好道,「沒事,我扶他就可以了。」
季寒川點了點頭,看着兩人下車站穩,男人轉了個車頭,搖下車窗,對着陸執道,「阿執,那我走了?」
陸執擺了擺手,沒出聲。
季寒川唇角一勾,又朝着趙今安點了下頭,這才發動車子,揚長而去。
於是陸家門口就剩下趙今安跟陸執兩個人,趙今安扶着他,陸執整個人體重幾乎都壓在她半個身子上,趙今安偏了偏頭,「陸執,你還行嗎?」
陸執聞言就睜開眼睛笑了一下,說話的時候酒氣就落在她的呼吸里。
他說,「陸太太,男人不能說不行,你不知道?」
趙今安,「……」
算了,她扶着他進去吧。
趙今安一隻手扶着陸執,一邊摁了密碼進去。
這時候家裏已經沒人了,傭人也早就下班,趙今安帶着陸執回去卧室,把他放在卧室的床上。
陸執上床后直接就躺下了,雙手攤開,四仰八叉,一副又睡著了的樣子。
他渾身都是酒氣,都不要洗澡的么?
而且他還穿着衣服,這樣肯定睡不舒服的。
「陸執……」
趙今安想讓他自己去浴室洗澡,但想想他現在這樣子似乎也不可能。
她嘆了口氣,然後轉身進去了浴室。
幾分鐘后,趙今安擰了毛巾出來,毛巾溫溫熱熱的,擦在男人的臉上很舒服。
趙今安動作很輕柔仔細,得罪不起這尊大佛,連照顧他都是小心翼翼的。
雖然不喜歡他,但不得不說,如果不是陸執,趙家現在還不知道是什麼樣子……
她也有想過,如果陸家不願意要她,那趙成柏最後會怎麼做?
為了錢,怕是也會把她賣給別人吧?
所以,嫁給陸執,算是最好的一種結果。
陸執這時候閉着眼睛,比平時少了點痞氣和惡劣,但整個人看起來還是有些冷。
趙今安捏著毛巾,目光落在陸執的五官上,從額頭往下,一寸一寸,他這張臉確實是完美的無可挑剔的,像是造物主精心刻畫,沒有一絲敗筆。
睫毛濃密且長,鼻高唇薄,臉部每一絲線條都令人叫絕。
但他不是趙今安的審美。
給陸執擦完臉,趙今安又頭疼的看着陸執的衣服……
要給他脫衣服嗎?
雖然兩人現在已經是夫妻,但這種事情,趙今安還是有些做不出來。
「陸執,你自己起來換睡衣好不好?」
趙今安語氣柔柔的,「穿西裝睡不舒服的,你……」
但她話還沒說完,就看見男人眼睛睜開了,目光幾乎澄明。
卧室里只有床頭一盞燈亮着,光線昏黃,彷彿周遭的一切也都變得溫馨起來,只是面前女人的這張臉,讓他原本就鬱悶的胸口更悶了。
想發泄,於是想也不想直接就攥著女人的手腕,將她拉了下來,又再欺身而上。
趙今安手裏的毛巾落在了地上的毛毯上,沒有聲音,空氣里只有兩人的呼吸聲。
「陸執,你想幹什麼?」
趙今安從男人的眼睛裏看到了一絲厭惡,還有灼熱,她下意識就想要逃離,但手腕卻被男人扣得緊緊地。
「為什麼是你呢,嗯?」
男人的嗓音幾近沙啞,趙今安不知道他在發什麼瘋,只是抱着惹不起躲得起的心態開口,「你喝醉了……我先把你外套脫了,然後下樓給你煮個醒酒湯好不好?不然你明天早上起來會頭疼……」
她聲音溫軟,像是羽毛一樣掃過人的心尖。
陸執看着身下這張臉,標準的美人臉,只是這雙眼睛看着他的時候,毫無溫度,虛情假意。
一場婚姻都是做戲,他陸執的人生也是夠可笑了。
他不知道想到什麼,低頭,薄唇就這樣落在她的紅唇上,親吻中,她甚至嘗到他口中的酒味。
情意繾綣中,她好像又聽見陸執在她耳邊說了一句。
他說,「為什麼不是你呢?」
這個『你』,又是指的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