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大須彌劍式
連環奪命劍法，九宮神行掌！
紫陽道人武當劍掌絕學齊出，勢要與這個論年紀幾乎能當自己孫女的小姑娘分出一個勝負。
隨着紫陽道人的動作，凝重如山的氣勢自他身上釋出，武當有史以來最優秀的掌門之一，盡顯淵渟岳峙的宗師氣度。
黃葉，白石，卓一航等人，見自家掌門這幅如臨大敵的模樣，心知他多半是要動真格的了，急忙退後。
鐺！鐺！鐺！
混跡聊天群這麼久，練霓裳一身武功進步神速，已達鍊氣化神之境，得楊戩指點后，更有破入煉神還虛之境的趨勢。
尤其，自楊戩口中得知，鐵膽神侯朱無視之所以遲遲未能突破到煉神還虛之境的緣故后，縱然身懷吸功大法的絕學，練霓裳也絕不濫用。
電光火石間，松紋七星劍與霹靂清霜劍交擊在一起，雙劍相交，火花四濺。
紫陽道人劍掌齊出，招式如長江黃河滔滔不絕，劍掌相生，周身更有一個虛幻的太極圖案浮起。
置身於太極圖下，紫陽道人如蒼茫天地之化身，盡展一身所學，一招一式無跡可尋。
同樣的絕學，在這位武當掌門手中，比之卓一航，耿紹南之流，絕不可同日而語。
「這，就是師傅的實力嗎？」與四位師叔站在一起的卓一航，看到師傅的英姿，如痴如醉，口中喃喃自語道。
他拜入紫陽道人門下已有十多年之久，自忖盡得恩師真傳，豈料今日目睹恩師親自出手，方知何為高山仰止。
白石道人一巴掌拍在卓一航肩膀上，不無驕傲道：「一航，我武當絕學博大精深，往後你要好好鑽研。」
如世家公子，事實上也的確是官宦世家出身的卓一航精神一震，向身旁師叔保證道，「師叔，弟子會的。」
嘴上這麼說着，卓一航眼角餘光卻落在那名與恩師交手的黃衣少女嬌軀上，心頭不知為何，泛起一絲擔憂：練姑娘，你要小心！
自見到練霓裳的那一刻起，他就有些捨不得挪開自己的眼球。
正面紫陽道人氣象萬千的劍掌攻勢，練霓裳凜然不懼，一柄霹靂清霜劍與武當祖傳寶劍交鋒，不落半點下風。
反天山劍法以永保先手為第一要務，加持高明輕功，身影晃動，將自身優勢發揮出來。
惡鬥之下，劍鋒每一次碰撞，彼此功力對抗，斗得難解難分。
若紫陽道人是一個名垂天下數十年之久，德高望重，老而彌堅的武林宗師，那雅號玉羅剎的練霓裳，便是一個初生牛犢不怕虎的後起之秀。
咔嚓！咔嚓！咔嚓！
紫霄宮前的這片空曠廣場上，因此地乃武當派精英弟子演練武藝之所在，更是歷代掌門的居所。
故而，地面上鋪蓋了厚重的青石磚。
但如今，厚重的青石磚居然在這兩大高手的交鋒下，不斷發出清脆的碎裂之音。
一道猙獰的裂縫自練霓裳蓮足下浮現，並順勢蔓延出去，直至縱橫一丈有餘。
轟隆！
惡鬥數十招，遲遲未能攻破練霓裳的防線，不斷衰退的體力，已支撐不住這等級別的戰鬥。
一滴滴汗珠，自紫陽道人身上滲出，更順勢滴落，灑落在腳下的青石磚上。
一塊一尺大小的青石磚，被自紫陽道人身上淌出的汗水打濕。
心知不可久戰，紫陽道人猛然提起一身功力，將這數十年功力盡數壓縮到松紋七星劍上。
鏘！鏘！鏘！鏘！鏘！鏘！鏘！
此方世界，武當的最後一位有為掌門，在一息不到的時間內，接連刺出七劍。
七道劍氣繚繞，煥發赤橙黃綠青藍紫七色，如絢麗彩虹，更似北斗七星臨凡，襲向練霓裳。
「來得好！」
二人交手，方圓一丈之內，已是水潑不進針插不入。窺得這一幕，練霓裳不懼反笑，嬌喝一聲，全力運功。
大須彌劍式！
劍招尚未出手，練霓裳已將自己的心靈放空，化為一片空靈，將由楊戩透露的自己未來所帶來的痛苦與迷茫，盡數融入這一劍。
此刻，練霓裳不是為了天下第一高手這個虛名而戰，更不是為了了斷自己與武當派那尚未發生的恩怨，而是單純的為了戰而戰。
一身鍊氣化神之境的修為沸騰，隱然有突破桎梏，躋身煉神還虛之境的趨勢。
轟！
說時遲那時快，一招大須彌劍式準備完畢，練霓裳手中霹靂清霜劍抖動，迎著紫陽道人的七星劍式出手。
兩柄寶劍的劍鋒，看似平行而發，可唯有當事人才知曉，彼此劍鋒每時每刻都在變化。
招數隨心而發，意在氣先。
這，已脫離了劍法本身的藩籬，晉入無招勝有招的高深境界。
前後不到十個彈指間，連練霓裳與紫陽道人本身，也不知自己到底變了多少次招數。
只知，最後關頭，兩柄劍的劍鋒陡然碰撞在一起，發出一聲可怖的巨響。
劇烈的聲響，直接在紫霄宮前的這片廣場上響起，堅固異常的青石磚以這兩大高手為中心，不斷爆炸開。
無邊塵土飛揚，將練霓裳與紫陽道人的身影淹沒，強如武當四老、卓一航這等高手，無能窺視發生在塵土下的景象，只能感應到一縷縷散開的劍氣。
「掌門。」
「掌門師兄。」
「師傅！」
…………
初始的失神后，聚攏到此地的上百名武當弟子如夢初醒，出聲呼喚他們心目中如高山般偉岸的掌門真人——紫陽。
勝負將分！
黃葉道人與白雲道人對視一眼，皆捕捉到對方眼神流露出的韻味。
咔嚓！
此念方起，事態的發展正如這兩個老傢伙所料。
利劍崩斷之聲自即將消散的塵土中響起，山崩地裂般傳入眾人耳中。
顯然，在這場交手中，其中一人的佩劍已被折斷，付出了慘重的代價。
「師傅。」
「掌門師兄。」
武當四老與卓一航憂心紫陽道人的情況，皆趕忙搶入尚未消散的塵土中。
數息后，紛紛揚揚的塵土終於完全灑落，現出了交手的兩人之身影。
於武當派上下眼中，如一座巍峨的高山般為他們遮風擋雨的掌門——紫陽道人，那永遠都不會倒下的身軀，竟單膝跪倒，一柄象徵武當掌門身份的佩劍——松紋七星劍，自當中折斷，唯留半截。
這一幕，對武當弟子，無比刺眼，更是恥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