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4章 投鞋問路
「小二。」
「這位爺,有什麼吩咐?」
張銘叫來了小二,這兒是官道旁的酒肆,只是賣些酒水小菜。
張銘本是打算向前而行,可卻不知前方的路是通往哪裏,自然是要問一翻。
「再往前,是哪?」張銘問道。
小二回答道:「若是往東邊走,要不了幾日便到徐州地界,西北邊的話,可至長安,可至涼州,不過最近涼州可有些不太平。」
張銘點了點頭,給了那小二一粒碎銀,小二感激的離去。
吃完東西,張銘抱起小七繼續上路。
大概過了半個時辰,前面的路出了分岔,一條往西北,一條往東。
「呼嚕。」毛驢喘了一聲,在這岔路口前停了下來。
騎在毛驢上的張銘望着眼前的岔路,有些猶豫不決。
該怎麼走?
涼州,還是徐州?
張銘左右各看了一眼,不知該如何抉擇。
然而就在這時,張銘身後走來一人,頭戴斗笠,低着頭從毛驢身旁走過,腰間掛着一柄長劍,走向了左邊的路。
張銘見狀喊了一聲:「兄台可是去涼州?」
那頭戴斗笠的人回過頭來,抬起頭,那張面容落入了張銘眼中,他看向張銘。
那一刻,張銘怔了一下。
斗笠下的人似乎是認出了張銘來,輕聲道:「前輩?」
「南宮逸仙?」張銘挑了挑眉。
魔門,南山劍派,南宮逸仙。
在長安之時,南宮逸仙敗於李青鋒劍仙,后而又見識了張銘的劍意,張銘也是琢磨了一會想想起了南宮逸仙來。
張銘看了他一眼,皺眉問道:「你要去涼州?」
「嗯。」南宮逸仙點了點頭。
張銘很是不解,魔門現世,這江湖註定會掀起駭浪,南宮逸仙身為魔門的人,去涼州又是為了什麼。
「你去涼州做什麼?」
「幫忙。」
「嗯?」
張銘眨了眨眼,有些不解,幫忙?幫什麼忙?幫忙守城嗎?
「前輩又是去哪?」
「我不知道。」
要不然,張銘也不會這岔路口猶豫這麼久了。
「你的劍匣呢?」
「沒帶。」
南宮逸仙倒也想帶來,只不過如今他卻不能用那劍匣,御劍之術與自身功法的衝突險些讓他走火入魔,短時間內是碰不了劍匣了。
往西北可達長安,可達涼州,往西可去徐州,而長安張銘是不會去的。
南宮逸仙看了一眼張銘,挑眉道:「前輩身上似乎少了些東西。」
「無礙的。」張銘擺手道。
劍意沒了對他來說並無大礙。
南宮逸仙則是覺得有些可惜,不知道他離去之後長安城發生了什麼,這位劍術高超的人,怎麼會丟了劍意。
「你去吧,我還要好好想想。」張銘擺手道。
南宮逸仙面色冷漠,開口道:「若是前輩不知該去何處,不如與我同行吧。」
張銘搖了搖頭,說道:「不了。」
張銘頓了頓,想起一事,說道:「若是你到了北漠,還望你對那些江湖人留手。」
南宮逸仙怔了一下,答道:「我是去幫忙的。」
「那樣最好。」張銘笑道。
「……」南宮逸仙沉默片刻,拱手道:「前輩告辭。」
「告辭。」
南宮逸仙回過身邁開步伐,朝那西北邊走去。
南宮逸仙明白張銘為什麼會說這樣的話,魔門的名聲不好,只是當自己敬重的前輩都與他說這樣的話時,難免有些失望。
魔門,真就這麼不堪嗎。
此去涼州,但願不要多生事端吧。
張銘望着他的身影,忽然覺得自己好像是說錯了什麼,自己什麼時候對魔門有了偏見了。
「算了。」張銘嘆了口氣。
如今眼前的問題都還沒解決。
兩條岔路,決定接下來該去的地方,到底是涼州還是徐州,他還沒決定。
張銘從下了毛驢,站在岔路口前。
小七被張銘下驢時的顛簸驚醒,抬頭看向了前方。
張銘俯身,脫下了鞋來。
他打算,投鞋問路!
去涼州還是去徐州,就看這鞋是怎麼落下的了。
拋起,張銘抬頭看向那旋轉的鞋,最後落在了地上。
「砰。」
那鞋尖所指的方向卻是自己來時的路。
張銘撇了撇嘴,撿起鞋子,「再來一次。」
這一次,倒沒有失誤。
鞋尖所指的方向,卻是那西北方。
「涼州?」
張銘砸了砸嘴,搖頭道:「再來一次吧。」
如剛才一樣,再次拋棄了那鞋。
「砰」的一聲,鞋落在地上,指向的仍是西北方的岔路。
張銘望着那鞋沉默著,他嘆了口氣,走上前去撿了起來,說道:「你這是在跟我作對啊。」
還是要去涼州嗎?
「算了,去就去吧。」張銘穿上了鞋,嘆了口氣道:「沒想到猶豫了這麼久,還是要去涼州。」
躲也躲不過,有些時候越不想去,可偏偏就是有人催促着他去,這時候甚至連上天都在安排著這一切。
張銘抬起頭看向上天,有些慎怪道:「行,如你們願,涼州就涼州,不就是打仗嗎,真以為我怕嗎。」
張銘拍了拍毛驢的頭,說道:「走!」
毛驢叫喚了一聲,踏上了西北方的岔路。
………
大陳皇宮欽天監。
蕭何滿頭白髮,坐在那欽天監內的椅子上,在他面前坐着的人便是孔悅。
然而,孔悅卻是閉着眼,像是在沉睡一般。
蕭何坐在孔悅對面,沒有打擾。
孔悅睜開雙眼,見到了面前的蕭何,問道:「聖上為何不叫醒我。」
蕭何說道:「太師多年未出欽天監,此次神遊去了何處?」
「建安。」孔悅答道。
「是個好地方。」蕭何點頭說道。
孔悅說道:「聖上已有多年未進欽天監了吧。」
「不歡迎嗎?」蕭何笑道。
「老道不敢,只是上一次見聖上,聖上那時是滿頭黑髮,只是歲月匆匆,這一轉眼已是一頭白髮。」
蕭何笑着搖頭道:「哪能跟你這樣的神仙比啊。」
「聖上說錯了,貧道可不是神仙。」孔悅笑道。
蕭何擺了擺手,疏了口氣問道:「此次北邊的事情嚴重嗎?」
「並無大礙。」孔悅答道。
「那就好。」蕭何聽到這句話像是鬆了口氣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