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3章 我不明白
青雨樓里的那位姑娘是個潑辣的主,玉芸熙是玉玲瓏的同門師妹,自玉玲瓏在外行走之後便一直跟着。
本是說讓玉芸熙幫襯著處理事務,誰知道玉芸熙三翻兩頭就在外面鬧出事端來,若是讓師父知道了玉芸熙必定是要被喚回山門,難免一頓大罵或是禁足山門。
玉玲瓏不願她遭罪,但為了玉芸熙不鬧出事了,不得以之下才將她禁足在建安青雨樓里。
玉芸熙將那油紙包裹的東西拾起放在桌上,翹著腿看了看。
「什麼東西呢?」玉芸熙伸出手戳了戳那油紙包。
她可很是好奇這是什麼東西,但是這東西是郭瀟送來的,玉芸熙可不敢打開看。
但是這個時候,她又猶豫了,到底該不該給師父送去呢?
「就算送去師父也不一定收啊,不如…我先看看。」玉芸熙心道。
說罷,她便伸出手來,揭開了那個油紙包。
玉芸熙撇了撇嘴嘀咕道:「什麼嘛,還以為是什麼好東西呢。」
一包蜜餞。
這油紙里包着的只有蜜餞,除此之外什麼沒有。
卻忽見玉芸熙看着那油紙包嘴角勾起一抹笑意,欣喜道:「不過還好,可以藉著送東西的名義出去了。」
建安城的街道上。
張銘抱着白貓四處轉悠着。
出了青雨樓后張銘也沒急着回去,這會天色還早,不如就在城裏走走,天天在酒館里也待膩了。
「你這色貓,真想掐死你。」張銘揪著小七的耳朵道。
「喵嗚!」
小七反抗著,伸出爪子就要去爪張銘。
「知道錯了沒?」
「喵!!」
「真是的,就不該帶着你出來。」
小七翻了個白眼,真不知道是誰趁著睡覺的時候就把我給帶出來的,這個時候還怪起我來了。
「下次,不對,沒有下次了。」張銘面色嚴肅,揪著小七的耳朵道:「我就讓你知道知道什麼叫做人心險惡。」
「喵。」小七點頭,實則心想着:知道了知道了,也沒見得你有什麼手段。
張銘砸了砸嘴,小七哪裏都好,就是懶還有就是色,本來看它已經收斂了不少了,這次居然又這樣。
原先的路倒是記得,穿過了一條條街道,張銘終是到了戲園門前。
走進了戲園裏,這會正巧有戲在唱,張銘隨意找了個地方坐了下來。
聽戲。
自打上次花魁大比之後,在這兒聽戲的人便多了起來,主要還是因為這裏的角兒唱的確實不錯。
甩袖走踢行雲流水,神態有神。
但要是說起,都不如那時的蘇檀,只是可惜蘇檀已經不唱戲了。
聽完了這一場,張銘便打算就此離去。
起身之時,卻撇到了後方桌上坐着的人,同樣的,那人也看到了張銘。
張銘起身走了過去,順勢而坐。
一旁小廝見狀遞上了茶水。
「最近沒見你去喝酒,怎麼跑這裏聽戲來了?」張銘問道。
公孫羽抿了口茶水,搖頭道:「醉醺醺的不好,這兒戲不錯。」
「我那兒的酒也不全都醉人。」
「但我會醉。」
張銘聽到這話怔了一下,轉頭看向了公孫羽。
長安城發生的事情,似乎讓公孫羽轉變很大,他好像成長了不少。
「想喝酒隨時來就是了。」張銘道。
公孫羽點頭笑道:「一定。」
陪着公孫羽又看了一場戲,落幕後外面的天色已暗了下來,張銘起身告辭,離開了戲園裏。
公孫羽好喝酒,好喝美酒。
什麼時候一個愛喝酒的人,愛上了看戲喝茶。
張銘搖了搖頭,拋去腦海中思索的事。
出了城門,他便回了酒館。
此時,酒館里的酒客都已散去,只剩下了雷虎還在收拾桌上的酒壺酒杯。
收拾完之後,雷虎見張銘已經回來了,便道了一聲離開了酒館,回了建安城。
張銘回到櫃枱里,坐了下來,將小七放在了桌上。
沒過一會,小七便睡著了。
本就沒有事做,張銘也閑的無聊,撐著腦袋也打起盹來。
去長安走了一圈后,張銘便覺得酒館的生活是枯燥乏味。
不僅是公孫羽的心性變了。
張銘發覺,自己的心性也變了不少。
從前能靜下的心卻始終無法安靜下來,反而更加躁動。
就好像是一個從未見過世面的孩童在外面走了一圈,回來之後惦記着外面的世界,這種心情有些難以言喻。
才到這個世界的時候,他的心是死的,像一個垂暮的老者,不想是年輕的小夥子一般有鬥志。
只想着做一個無所事事的掌柜,也不在乎酒館有多少酒客來喝酒。
這樣的心性,卻是出現在他這個二十幾歲的人身上。
如今走了一遍長安,好像是年輕了幾歲,忽然想去看看這世間是如何模樣。
這一趟,也不知走的是對是錯。
「吱吱……」
太陽落下,明月升起,官道兩旁響起蟲鳴。
張銘被這蟲鳴聲吵醒,緩緩睜開了雙眼,這一覺睡的不是很好,睡的很不安穩。
他轉頭看了一眼酒館里,一旁的酒桌上卻是坐着一人。
是那念安和尚,也不知道是什麼時候來的。
張銘起身走了過去,坐下問道:「什麼時候來的?」
參念佛經的念安停了下來,睜開眼笑道:「才到。」
張銘也沒問念安要不要喝酒,這傢伙上來酒念佛經,問了也是白問。
「找我有事?」張銘問道。
「倒也不是,只是與掌柜聊聊罷了。」
「你不是說你來建安找人嗎?就這麼閑?」
「掌柜不也挺閑的嗎?」
「那能一樣嗎。」
張銘取出了腰間的酒葫蘆,灌了一口梅花酒,說道:「和尚,你越是在我面前晃悠我越覺得你圖謀不軌。」
「這又從何說起。」念安笑道。
張銘頓了頓,盯着念安正色道:「我不是傻子。」
念安和尚同樣看着張銘,見張銘繼續說道:「我能遇到你絕對不是偶然,在江陵的時候與你同行,不僅僅是你在酒館喝過酒這麼簡單。」
念安久久未有言語。
張銘又灌了口酒,問道:「我只想知道,我到底有什麼值得你們挂念的。」
念安合掌也沒有了往日的笑意,只是說道:「既然掌柜看的明白,為何又要問起?」
張銘搖頭沉聲說道:「我不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