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7章 青梅酒
老乞丐口中的劉婆娘是個寡婦,從前是在長安城的一個橋頭賣酒。
只是如今年歲大了,也不在橋頭賣酒了,但若是想買只需去找她便是,八九月時總不會少了這酒。
也不是四季都有,劉寡婦只有在秋天的時候才有酒賣,賣也只賣一種酒,用青梅釀出的酒。
青梅四月摘下,取來釀酒,要到八九月才能拿出來喝,年年如此。
老乞丐指路,左拐右拐進了一個小巷子裏,來到一個小院門前。
小院不大,但卻能聞到一股酒香。
叩叩三聲,老乞丐敲了門,喊著:「劉婆娘!」
「大清早的鬼叫什麼!來了來了!」小院裏便傳來了回應。
「咯吱」小院的門被打開。
老婦發間摻雜着白絲,年歲已高,身行有些微胖,劉婆娘見了老乞丐翻了個白眼,罵道:「你個老乞丐,還沒餓死呢?」
「嘿嘿。」老乞丐知曉這是玩笑話,也不計較。
劉婆娘這才見到了張銘,捂嘴道:「呀,這是哪家公子哥?」
「我是來賣酒的。」張銘笑道。
「買酒?」劉婆娘看了一眼老乞丐,眼中有些疑惑。
穿的這般富貴的人會來她這買酒?這可不常見。
老乞丐見狀說道:「公子是個好人。」
劉婆娘聽到這話才打消了顧慮,揮手道:「進來吧。」
張銘進了小院裏,小院不大,中間種著一顆不大的樹,只是已經落葉看不出是一顆什麼樹,倒是有些像一顆李子樹。
除此之外似乎也沒有別的了,亦如尋常人家一般。
「要買多少?我去取來。」劉婆娘道。
張銘想了想,說道:「先拿一壇吧,麻煩再取兩個碗來,正好嘗嘗這酒,老乞丐跟我說你這裏的酒是他喝過最好的。」
劉婆娘笑道:「好酒這老乞丐也喝不起。」
老乞丐也只是撓了撓頭,沒有接話。
說罷劉婆娘便去取酒去了。
張銘拍了拍老乞丐的肩膀,輕聲問道:「看上人家了?」
老乞丐嚇了一跳,退後兩步,心虛道:「沒,沒有。」
「我就是問問。」張銘笑道,明眼人都看的出來,這老乞丐眼神可不太對,一到這劉婆娘這就一副憨憨傻傻的樣子。
不得不說,老乞丐都這般歲數了,還有些可愛。
沒過一會,劉婆娘提着個竹筒,手裏拿着兩個碗,竹筒里裝的便是酒了。
「公子哥兒你要的酒來了。」劉婆娘笑道。
張銘見到竹筒時便眼前一亮,古時釀酒很有講究,用竹筒釀能提亮酒體,同時能讓酒里多出一股竹子的清香氣。
又打量了一番這竹筒的成色,不是砍下許久的老竹,應是在釀酒的時候才砍下的竹子,也只是微微有些發黃。
「今年四月釀下的?」張銘問道。
「是呢。」劉婆娘道。
這竹筒的開口有些大,張銘打開,端了個碗來。
酒水從那竹筒里倒了出來,順帶的還倒出了烏青色的青梅。
張銘聞了聞這酒香,確實有一股竹子的清香味,還有淡淡的青梅的香氣。
「這開口弄這麼大,是為了把青梅放進去吧。」張銘心道。
雖說倒出來的青梅不是很大,但才放進去時這青梅可是有這開口一般大的,經過釀製青梅會縮小,也變成了現在的樣子。
酒體呈微青色,清澈透亮,能做到這一點已是極好。
張銘端起碗嘗了嘗這青梅酒。
閉眼品味許久,似回到了四月天,萬物復甦,綠意盎然。
不足的是,浸泡青梅的酒不是很好,喝着便有些辣喉,但要是說起來,酒如果不辣喉,那可少了很多味道。
老乞丐見張銘睜開了眼,問道:「公子,如何?」
「很好。」張銘答道,已經達到了他預期。
可是,系統卻從未未曾,張銘又看了一眼任務欄,進度任舊是(110),品嘗酒水的提示也沒有,那就是說,這酒不入流。
「不入流?」張銘摸了摸下巴。
在他看來,這酒已然是達到了標準,與昨日的長相思比起來也差不了多少,因為他從中喝出了春天的感覺,可最後系統卻並沒有判定。
當然,也沒什麼好可惜的。
能喝到這樣的酒,走這一趟也值了。
劉婆娘見張銘皺着眉頭,像是在思索些什麼,劉婆娘說道:「這酒就是我自己沒事釀的,比不上那些酒樓里的好酒,不好喝公子哥兒可別見怪啊。」
張銘卻是搖頭,說道:「我沒覺得這酒不好,比那些酒樓里的好多了。」
劉婆娘聽到這話笑開了花,說道:「真有那酒樓里的好啊?」
「真的。」張銘微笑道。
劉婆娘一拍腦袋,說着:「哎呀,那酒樓里可是賣好幾兩一罈子呢,那可不是虧大了。」
張銘也只是笑着沒有搭話。
老乞丐卻遲疑道:「公子,劉婆娘這酒真有這麼好?」
「嗯。」張銘點頭。
「我平日裏都是幾文錢就能在劉婆娘這打幾兩呢。」老乞丐道。
「那你賺了。」張銘笑道。
劉婆娘聽到這話,慎怪道:「好啊,早知道就不賣給你這老乞丐了,這可虧大發了,得有好幾兩銀子呢。」
老乞丐一聽這話着急道:「別啊,劉婆娘,你要是不賣我,我哪來酒喝啊。」
劉婆娘瞥了他一眼,說道:「以後我這可沒酒賣你了。」
「這怎麼行!」老乞丐急的站了起來。
劉婆娘見狀笑了出來,說道:「你看你急個什麼勁?老娘哄你的。」
老乞丐聽到這話才鬆了口氣,要是劉婆娘不賣酒了,他還能去哪買酒去啊。
「老乞丐經常來你這買酒嗎?」張銘問道。
「也就他這個窮鬼,惦記着我這酒,年年來我這賣酒喝,也是我賣這酒賣的便宜。」劉婆娘說道。
張銘看了一眼老乞丐,見他撓頭,這老乞丐,估計不止是惦記着這酒把。
「年年如此?」張銘轉頭問道。
老乞丐抬起頭,說道:「啊,是啊。」
「多少年了?」
「有個十多年了吧。」
「挺好的。」
「是嗎?」
「嗯,十多年可很長呢。」
「公子……好像也不長吧。」
十多年,不長嗎?
或許在老乞丐看來不長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