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紅衣粉飾,為公子舞。
「掌柜的,你這裏的酒怎麼賣的?」
「醪糟,四兩一壺。」
「四兩!?」
「對!」
前者皺了皺眉頭,覺得這完全就是在開玩笑,搖了搖頭,隨即便離開了酒館。
張銘也沒用挽留,又不用求着他們喝,做自己的生意就行了。
官道上來來往往,張銘時不時伸一伸脖子往外看,愣是沒有什麼人進來看看。
【開業任務,完成進度(1/10)】
對於這一點進度,他並沒有感到意外,應該是那個小道士提供的,好歹是道子,玄境還是有的。
「路還很長啊。」
張銘看着這空曠的酒館,總覺得少了些什麼。
正午艷陽高照,酒館里本是暖和的,但卻有股寒意湧上心頭。
人太少了,沒錯,就是人太少了。
少了些人情冷暖,酒館本應該是熱鬧的樣子,而不是現在這樣。
…………
「果然還是出事了。」
顧青山眉頭緊皺,他讓玉玲瓏留意自己一位好友的消息,來建安城時他就大概猜到了會出事情,只是沒想到居然這麼快。
這位好友是一位朝廷的差役,這次在金陵抓到了一位魔教姦細,來頭很大。
這個犯人在魔門內身居高位,於是朝廷便下令將這位魔門姦細壓往京城審訊,還派出了好幾位武道高手前來。
這次的事情他的那位好友也在其中,到現在為止他們一行人已經遭遇了三波堵截,壓力越來越大。
而且前來堵截的人越來越強,他們可能撐不到京城。
「該怎麼辦才好。」顧青山揉了揉太陽穴,有些頭疼。
玉玲瓏見顧青山如此,有些擔心,她知道顧青山最重情義,夾在大局與情義之間,一定很為難吧。
「顧公子,你要相信吉人自有天助,你的這位好友一定會沒事的。」玉玲瓏勸到。
顧青山有些擔心,他與朝廷有些恩怨,他現在的身份不適合前去幫忙,而且現在也不知道他的這位好友情況如何,畢竟情報不能準確到每一個人。
朝廷恩怨與情義之間,顧青山有些進退兩難。
房間內沉默了下來,片刻之後,顧青山抬起頭,說到:「不管如何,我還是得去一趟。」
玉玲瓏嘆了口氣,她知道自己勸不住,也沒抱什麼希望。
「顧公子,一定要去嗎……」
「嗯。」
「那讓玲瓏陪你一塊去吧。」
顧青山聽到這話有些吃驚,連忙搖了搖頭說到:「這可不行,眼看着就是青雨樓花魁大比了,你得留在這控制局面。」
「可……」
玉玲瓏正要反駁,顧青山便打斷道:「沒什麼可是,我一個人去就行了,難道玲瓏姑娘不相信我嗎。」
玉玲瓏看着他,沉默不語。
相信是肯定相信的,顧青山可是天榜第四的一流高手。
劍儒公子顧青山,被百曉生稱為百年一遇的劍道天才。
可是,她還是有些擔心。
「公子什麼時候走。」
「一會便走。」
玉玲瓏點了點頭,在顧青山眼中,情比天高,每當遇到這種事他一向都是如此。
公子和朝廷的恩恩怨怨,可不是這麼簡單的,可這好不容易才能平靜一段時間。
玉玲瓏深知這幾日來之不易,所以她很珍惜,只是沒想到,這麼快就要結束了。
顧公子,又要離開了。
玉玲瓏雙手捧著長劍,發間步搖顫動,青絲飄動,她嘆了口氣,雙手捧劍,柔聲道:「公子……」
「你的劍!」
她的紅唇微張,話到嘴邊卻又說不出來。
顧青山與之對視,他不知道該說什麼,只好點頭答應。
「多謝!」說完他便拿起劍轉身出門。
眼看着顧青山就有離開,玉玲瓏咬了咬牙,連忙喊住了他。
「公子!」
門口的顧青山回頭道:「玲瓏姑娘還有何事?」
玉玲瓏上前一步,目光緊緊盯着顧青山,柔聲道:「待公子歸來,玲瓏紅衣粉飾,為公子舞。」
顧青山張了張嘴,他有些猶豫了。
他怎麼會不明白玉玲瓏對他的情意呢,但為了一個他這樣的人真的值得嗎。
他連自己都保護不了,不知道什麼時候便會身首異處,更別說帶着她一起冒險了。
他不敢接受,他忽然有些後悔了。
百曉生稱他為儒劍公子,天榜第四,在他看來,什麼都不是。
曾經以為江湖是策馬逍遙,到現在,他才明白江湖是身不由己。
「好。」
顧青山頭也不回便離開了。
玉玲瓏站在房間內,心裏空蕩蕩的,久久沒有回神。
…………
今天的天氣不是很好,正午之後天上便飄起了烏雲,看樣子是要下雨了,張銘把所有的窗口都關了起來,避免寒風吹進酒館。
距離建安城十多里的官道旁,華服公子推開半閉的酒館大門。
正在想事情的張銘看向來者,這華服公子便是顧青山了。
張銘見顧青山現在的神色有些不對勁,於是便沒有多說什麼。
「出事了?」張銘挑眉道。
顧青山搖了搖頭道:「沒什麼大事。」
「哦。」
張銘見他不願說也沒有多問,於是問到:「喝酒?」
「嗯。」
張銘皺眉打量了他一眼,這傢伙太不對勁了,看來是真的出大事了。
「在這等著。」
見張銘去後方取酒,顧青山隨意找了個地方坐了下來。
這次的事情,他有些擔心,魔門和朝廷都參與其中,自己恰好與這兩方都有恩怨,很是麻煩。
顧青山見張銘端著酒壺出來,於是便道:「張兄,你這酒館變化挺大的。」
「還好吧。」張銘點頭到。
顧青山有些好奇,這個大一個酒館到底是怎麼在這麼短時間內建起來的,前幾日不都還是茅草棚嗎。
見一壺酒放在自己面前,顧青山疑惑了一聲:「一壺?」
「規矩改了,以後每天都有一壺。」張銘道。
「好。」顧青山微微一笑,今天總算是聽到些好消息了。
酒還是一如既往的好喝,一連喝了好幾杯,顧青山囫圇吞棗般便喝完了。
顧青山擦了擦嘴角,說道:「張兄的酒是我喝過最世間最美的。」
「你這麼誇,俗了,而且也不一定是最好的。」張銘搖頭否認到。
顧青山沒有再說什麼,沉默不語的喝完了整壺酒,從懷裏摸出四兩銀子放在了桌上。
他起身告辭:「張兄,酒喝完了,我也該走了。」
張銘摸著小七的額頭,點了點頭,道:「走吧。」
顧青山拿起手中長劍,這一刻的他決定了下來,在無數種可能的面前,他選擇了最危險的一種。
官道上,他的身影越走越遠,有些蕭條,就如同當初張銘一個人站在官道上一般。
酒館前,張銘嘆了口氣,撫摸著懷裏的貓咪,輕聲道:「小七,我當初離家的時候,為了家庭,放棄了最好的生活。」
「喵?」
「但我比不上顧兄,他啊,好像是在拿自己的命賭哦。」張銘苦笑着搖頭倒。
小七抬起頭,它不明白張銘在說什麼,但總感覺有股傷心的感覺。
「你要記住這樣的人,因為這樣的人才是真的值得敬佩。」
一入江湖,便是身不由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