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5章 讀書人
柳江南見這掌柜也有些不耐煩了,但作出鵲橋仙的人必定是與這酒館有所聯繫,於是便又問了一句:「掌柜的真不知那作出鵲橋仙的人?」
「我早就告訴過你了。」張銘道。
柳江南也不知該說些什麼,在他看來,這個人必定是知道的,只是不願意說罷了。
柳江南心中嘆了口氣,拱手道:「那…打擾了。」
說罷,他便轉身要走。
「柳大哥,就這麼走了?」
「這……」
剩下的人相視一眼,有些搞不懂情況。
柳江南看了眾人一眼,只說了一句話:「要不然呢?」
「走吧。」
回頭看了一眼那個櫃枱前撫摸著白貓的掌柜,柳江南帶着一眾人,走出了酒館。
「這麼多人,一杯酒都買不起。」張銘嘀咕了一句。
他還專門提醒兩句,看樣子以後也沒必要了,還是跟平時一樣,愛喝酒喝,不喝拉倒的好。
小七也好像是振振有詞一般,叫喚著,「喵。」
顧青山走了過來,見那些書生學子都走完了,說道:「這就走了?他們這些讀書人不是話最多的嗎?」
張銘聳了聳肩說道:「誰知道呢。」
桌上的郭瀟聽到這話反駁道:「顧小子你這話可說錯了,我當年還是學生的時候話就少。」
「那你現在話怎麼這麼多了。」顧青山笑道。
郭瀟一想也是,但卻不會承認,只是說道:「那不一樣。」
顧青山喝了口酒,搖頭說道:「能有什麼不一樣。」
「當年我在朝廷的時候,最看不起的就是那些讀書人,整體嘴裏掛着天下家國,只會說不會做,能有什麼用。」
「還是有些用處的。」郭瀟笑道,也沒說出個理由來。
顧青山仍是覺得不滿,繼續說道:「當年北漠入侵,那些個官大的腐儒只知道在朝堂上說派兵平反,連具體的章程都沒有,事後再寫一首雜詩抨擊北漠誇讚將士,然後就有人誇他捧他,加官進爵。」
「這算什麼?我當年我還是個小卒,那時要不是學了些武藝,說不定早就死在北漠了,上戰場的又不是那群腐儒,他們倒寫的心安理得。」
公孫羽聽了這番話,說到:「顧兄,你喝醉了吧。」
「喝醉?」顧青山搖了搖頭,猴兒酒還不如梅花酒呢,喝醉是不可能的事情,解釋道,「我只是心裏不舒服,我顧青山見過的讀書人多了,沒幾個是什麼好東西。」
「公孫兄,你人在建安,不知道那些人都是寫的什麼狗屁東西。」
郭瀟看着他的樣子,又想起了當年在長安的那個無法無天的顧青山,又幾分從前的模樣了。
玉玲瓏心知肚明,顧青山為何會說出這麼一番話。
往事傷人,若不是因為失望,顧青山又怎麼會再提起那些事情呢。
張銘聽顧青山說完,說道:「天下讀書人,總有幾個好人吧。」
「有啊,但朝堂是個什麼地方,哪個不是老奸巨猾,真能不碰壁的人又有幾個,拉幫結派迂腐無能,有也變壞了,所以我說現在朝廷上的都是些腐儒。」顧青山口中振振有詞。
「顧兄這番話還是少與外人道也。」公孫羽聽的酒都不喝了。
顧青山這一番話如果讓他人聽去,那必定是大逆不道,說不定還扣個謀反的罪名,好在這酒館里都是些熟人。
顧青山只是擺了擺手,滿不在乎的模樣。
郭瀟暗暗搖頭,顧青山都已經被朝廷追殺了,那裏還怕這些,沒少罵兩句都不錯了。
顧青山深吸了一口氣,氣息平靜了下來。
罵一頓確實舒服了不少。
回想起當年意氣風發,一心要為天下謀一個太平盛世,到頭來不過是個笑話罷了。
張銘心中有些想法,於是便問道:「要是朝廷請你回去做官,那你還去嗎?」
「張兄別開玩笑了。」顧青山搖頭繼續說道:「而且我也明白,治世是文人的事情,我有想法,卻沒那才華,現在我倒是覺得,我更適合做個武將。」
郭瀟聽到這話讚歎道:「你也算是看得清楚。」
「當然,我看郭水草你才是看的清楚,當年請你去當官你都沒去,必定是知道那朝廷的水有多深。」顧青山道。
「那都是往事了。」郭瀟拂袖一笑而過。
公孫羽聽着二人的敘說,一時有些好奇。
他從小便在建安城長大,倒沒去過多遠的地方,長安的繁華他也從未見過,顧青山與郭瀟的閱歷在他之上,便更好奇其中的故事了。
對顧青山他倒是了解了不少,但還是有許多隱秘的事情查不到,就比如說,當年顧青山倒是得罪了誰才被趕出朝廷的。
「不說這些了,喝酒。」顧青山看都沒看,便拿起了桌上的酒壺,一口灌下。
「等等…這酒……」公孫羽想要提醒,但卻晚了。
「嘶。」顧青山被這壺中酒水烈的齜牙咧嘴,讚歎一聲,「好酒,夠烈!!」
公孫羽見顧青山喝都喝了,於是便問了起來:「滋味如何?醉不醉人?」
顧青山想了想,片刻之後才道了一句,「烈,但卻不醉人。」
就是烈!
最為純粹的烈酒!
與遊人醉的感覺完全不一樣,遊人醉是突出一個醉字,而將軍行才是真正的的烈酒。
「這是什麼酒?」郭瀟問道。
一旁的玉玲瓏答道:「掌柜釀的新酒,喚做將軍行。」
公孫羽聽不醉人,於是便給自己倒了一杯,嘗了起來。
郭瀟也拿起酒壺倒了一杯。
「郭先生請。」
「公孫公子不必客氣,請。」
二人仰頭灌下這一杯將軍行,那炙熱灼燒的感覺順着喉嚨入腹。
只是片刻,二人的臉便紅了起來,倒不是醉的,確實被這酒給烈的臉紅。
「好一個將軍行!」郭瀟讚歎道。
一旁的劍五倒是想嘗嘗,但是他卻不能喝,郭瀟可以醉,但他不行,因為他是郭瀟的護衛。
公孫羽好一會才緩過來,深吸了一口氣,搖頭道:「我不適合喝這種酒,太烈了。」
郭瀟笑了笑,也沒有取笑什麼,只是說道:「現在不喜歡喝,以後就不一定了。」
顧青山看着手中的酒壺,似乎是愛上了這酒的滋味。
只見他舉起酒杯,往嘴裏灌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