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5章 送她離開（1）

「簡直欺人太甚……」

「你們東彧怎如此過分？」

「……」

一言不合，大殿上女人們爭論不休。

而她早在東彧當太監時，就知道太後為了能讓慕止修早些恩寵後宮，才下了這條立后的「標準」。

母憑子貴，亘古不變。

這場討論和爭議不知是如何收場的，堯夕鴿渾渾噩噩地離開大殿時，旭日早已高掛空中，耀眼而刺目。

慕止修就站在朝鳳殿門口望着她，唇角處凝著一絲笑意。

他將她帶到後花園的一處亭子裏，桌上早已泡好上等的茶，像是特意為她而準備的。

擎宇屏退了亭子裏的所有人，將偌大的亭子留給他們兩個。

她坐在茶几前，盯着茶杯良久，才開口問道：「你什麼時候知道血晶在我身上的？」

「南彧時。」

「……」

所以早在那次發現她有現代空間商城后，他就知道這條黑石項鏈就是血晶。

她心涼半截，繼續問道，「他們都想得到它，你不想嗎？」

「沒有它，朕一樣能平定五域。」

慕止修盯着她，小心翼翼地答道。

他知道，現在他回答的每一個問題都關係到她能否原諒他。

「可你還不是依靠了它的力量。」

她諷刺地笑着，將之前的事一件件列舉出來，「南彧養兵，西彧開倉放糧，收復北彧后又來借錢，你哪一次沒用到它？」

慕止修：「……」

「你知不知道坐牢的滋味？」

她抬眸，清澈的眸子裏漸漸瀰漫水霧，仍努力地想要看清他此時無話可說的模樣。

「我坐過三次，都是死牢。」

她生冷的語氣絲絲飄進他耳里，擊在他愧疚的心裏，「一次在你們東彧，兩次……在中彧這裏……」

「夕鴿……」

「到頭來你們卻告訴我，中彧是我的娘家，東彧是我即將要嫁過去的夫家，你說好不好笑？」

她深吸一口氣，仰頭將眼裏的水霧一點一點地含了回去，「憑什麼，憑什麼都是你們說了算，我就沒點做人的尊嚴嗎，三番五次被自己信任的人拋棄，利用，甚至視而不見……你告訴我，我憑什麼要嫁給這樣的男人，難道是我犯賤嘛？！」

質問着他的那一刻，她深惡痛絕的眸子仿若一把冰冷的利劍，刺穿了他的胸膛。

他生而為王，知道自己想做什麼，要做什麼，該做什麼。

他以為，她能懂他。

結果，是他自作多情。

「慕止修，但凡你還有一點點良知，我求你，求你放過我，我不要做什麼公主，也不要成為你這個大種馬後宮的一員！」

她一個字一個字地說絕了，「退婚吧，放了我。」

對面，慕止修蹙緊的眉心一點點冷下，他捏住手心裏的茶杯，低頭問她，「說完了么。」

「……」

「說完了，就聽我說。」

他知道她需要發泄，以她的性子不大吵大鬧已經出乎他的意料了。

但她這麼強忍着情緒說完這些話，反而令他更加害怕失去她。

為了挽留她，他情願卸下一身傲氣，心平氣和地梳理她心中的困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