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章 牆耳
代王府，姜承梟剛剛下了馬，便看見一群人打着燈籠，圍繞着王妃鄭氏走過來。
「阿娘怎麼還沒休息？」姜承梟走過去自然而然的扶著鄭氏。
鄭氏責怪的看了他一眼，「為娘擔心你去齊王府商議事情，會飲酒過多，你身體今年才恢復的不錯，可不能隨意糟蹋。」
「嗯。」姜承梟點點頭，扶著鄭氏回去。
鄭氏狹促道：「今兒個齊王送你的那兩名歌姬，可要送去你院子裏？」
「額...」姜承梟苦笑道：「阿娘怎得也會打趣人了，那兩名歌姬是齊王硬送給我的。」
鄭氏道：「這又何妨，你父王就要回來了，到時候你的婚事也就該提上議程，是時候該懂些男女之事了。」
「說起這個，過兩日我就要陪同齊王去濟陰郡犒軍，這一來一回，想必是沒法子迎接父王了。」姜承梟轉移話題。
鄭氏嘆了口氣，「唉，也不知道陛下怎麼想的，明知道你身體不宜長途跋涉，為何偏偏選你。」
姜承梟笑着道：「阿娘，這是陛下對我的看重，不然豈能讓我陪着齊王去犒軍。」
「也是。」
將鄭氏送了回去，姜承梟回了自己的院子。
早有侍女提前給他備好熱水，供他沐浴。浴桶中放着不少溫養身體的中藥，還有助眠的功效。
沐浴完畢，換上一身乾淨的白衣，披散著長發，走到堂中坐下。桌案上裊裊青煙升起，他闔目養了會神，直到南霽雲走過來時才睜開眼。
「如何，清點出多少？」
南霽雲道：「主人，一共兩萬金，胡閣寶沒有藏私。」
姜承梟微微頷首，「好，雖然今夜他表明了自己態度，但是你們不能放鬆對他的監視。」
「屬下明白。」
姜承梟接着道：「那萬金拿出來，讓胡閣寶作主，在清樂坊開一家青樓。其中歌姬舞女，都要有特色，讓胡閣寶自己從西域那邊買過來。你負責暗中與他交接，替他處理不必要的麻煩，保證青樓正常接客。」
南霽雲點點頭，道：「主人的意思霽雲明白，今夜我會挑選機靈的弟兄，讓他們過去，暗中在裏面收集消息。」
「除此之外，派出去的人能力其次，一定要忠心，你明白我的意思嗎？」
南霽雲道：「明白，知道情況的弟兄都是追隨主人死裏逃生的那幾個，其他的會長時間監視考驗。」
姜承梟從桌案下方拿出一隻盒子，打開蓋子，從裏面拿出一塊手掌大小的木牌，材質是他院子裏面的桃木。
翻弄著木牌，姜承梟將其丟給南霽雲。
南霽雲看着木牌上面奇怪的圖案不由得一楞，它像一張正在哭的笑臉，南霽雲頓時疑惑道：「主人，這個是什麼？」
姜承梟呵呵一笑，「這是我親手刻上去的，它的名字叫作小丑，以後你暗中與他們交接的時候就用這個名字。」
「原來是掩人耳目的假名，屬下明白了。」南霽雲收下木牌，貼身藏好。
隨後，姜承梟又拿出四塊木牌，擺在桌案上，上面分別刻着南霽雲從未見過的圖案。
「這四塊木牌，分別是梅花，紅桃，黑桃，方塊，它們代表的意義不同，我來一一告訴你。」
「這四個名稱，代表着不同的職責。梅花代表着刺殺，梅花壹就是專門負責刺殺的領頭人，日後若有事情，你便聯繫梅花壹。紅桃代表着金錢，紅桃壹就是專門負責斂財的領頭人。其餘方塊是打探消息，黑桃是專門由我率領。」
「這四個部門，互相之間不得交流，分開完成任務。此外，每個部門內部只能有十三個人，也就是說，從壹到拾叄是我可以絕對相信的人。除此之外，外部的都屬於外部成員，那些人只需要完成既定任務，其他的一概不能讓他們知道，明白嗎？」
「是。」
姜承梟抽回黑桃的那塊木牌，將另外三塊木牌以及順列的壹到拾叄，一共三十九塊木牌放在盒子中交給南霽雲，道：「這些交給你去辦，找合適的人。我給你建議是，梅花找的人要是亡命之徒。紅桃以胡閣寶的商鋪為基準點開始建立，商鋪，青樓等等。我們不能只靠胡閣寶的資金。方塊的人比較雜亂，三教九流什麼的都可以，越是卑微不起眼，都可以考慮。」
南霽雲點頭道：「屬下明白了。」
「很好，這三十九人可以知道你，但是他們不能知道我，你懂我的意思嗎？」姜承梟面色凝重的看着他。
南霽雲點點頭，「我知道，請主人放心。」
姜承梟緩緩道：「霽雲，你能明白我對你信任嗎？」
南霽雲雙膝下跪，俯身一拜，「敢不為主人效死！」
「好，神舉被我留在山東另有重任，你就是我的左膀右臂，千萬不要讓我失望。」姜承梟道：「組織剛剛建立，當如水底卵石一般安靜，切記不可泄露。」
「屬下明白。」南霽雲疑惑道：「主人，組織是什麼？」
姜承梟一頓，想了想道：「這個不重要，以後這個部門的名字就叫做牆耳。」
牆耳，隔牆有耳。
剛剛說完，不想外面忽然傳來一聲慘烈的狗叫，緊接着樂平抱着金毛走進來。
外面跟着走進來兩名家奴，一臉尷尬之色，他們只攔住了樂平郡主的侍女，沒攔住樂平郡主。
南霽雲臉色瞬間變得難看，向姜承梟告了一聲罪，走到兩名家奴身邊，冷哼一聲帶着他們出去了。
姜承梟將木牌收好，看着樂平，「怎麼了，這麼晚還不休息？」
樂平摧殘著金毛，走到姜承梟身邊坐下，說道：「阿娘說阿兄會去濟陰郡犒軍，是嗎？」
「是啊，怎麼？你也想去？」姜承梟搖搖頭道：「這個為兄不能答應你，阿娘絕不會同意你一個女兒家在外面拋頭露面。更何況，我這次過去是奉旨的，不是去遊山玩水。」
樂平小嘴撅的能掛醬油瓶，哼哼道：「就知道會這樣，我也沒打算出去。阿兄，我有件事情拜託你。」
「什麼事情？」
「阿兄能不能路過滎陽郡的時候去一趟滎陽縣鄭家村，我在鄭家村有個要好的姐姐，去年我答應她給她寫信的，結果我給忘了，請阿兄給我當一回信使，可以嗎？」她一臉期待的看着他。
滎陽郡么，倒也順路。
姜承梟答應了她，會給她當一回信使。不過他也有些奇怪，為何要讓他去送信。隨便找個人不行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