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 王家
劉崡筍咽了咽口水，道：「這怎麼能怪老夫呢，若是太原真的有糧食，老夫又怎麼會不給楊相。驃騎將軍，你此言分明是在恫嚇老夫，迫老夫。」
李藥師開口道：「劉大人，我們並非是在為難你，而是現在軍緊急，我們不得不讓你拿出糧食，正如驃騎將軍所，若是因為糧草供應不足導致大軍兵敗，到時候誰也逃不脫干係。」
姜承梟端起香茗輕綴一口，悠悠道：「劉大人，皮之不存毛將焉附啊。大軍擋不住突厥人，到時候劉大饒命都可能不保。朝廷清算起來，無論是誰都難逃罪責，你可要想清楚了。」
聞言，劉崡筍臉色晴不定，他當然知道兵敗的後果，他無奈道：「老夫是真的拿不出糧食，若是兩位將軍真的要將這個罪責安在老夫頭上，老夫也沒辦法。但凡有一點辦法，老夫也不會搪塞兩位將軍。」
姜承梟有些生氣了，了這半，這老傢伙怎麼還是不開竅，他當即冷聲道：「好，既然劉大人拿不出糧食，那我們兄弟二人就再辛苦一趟直接去長安見陛下，將此事話分明，免得劉大人我們兄弟迫於你。」
著，姜承梟給了李藥師一個眼色，二缺即起，爽快的轉準備離開。
劉崡筍哪能真的讓他們離開，此事若是捅到陛下跟前，不管他有沒有錯，貽誤軍機之罪他是逃不掉的。他當即道：「二人將軍請留步！」
聞言，姜承梟臉上露出一絲得逞的笑容，與李藥師對視一眼，二人慢慢轉。劉崡筍嘆息道：「老夫真的沒有隱瞞二位，太原官倉中確實沒有糧食，不過老夫知道哪裏有糧食。」
并州兩大家，太原王聞喜裴，合稱北王南裴。王家作為山東士族的領袖三大家之一，在并州地界的能量非同凡響，整個并州一半以上的良田，商賈，貿易都被王家與裴家壟斷。山東士族作為耕讀傳s-i的大家，族學異常繁盛，并州學子無不以入王學與裴學為榮耀。
「這麼來，劉大人也曾經在王學呆過一段時間咯？」
晉陽城永康坊，姜承梟三人騎馬並列，路上著關於借糧的事。現在并州地界唯一能拿出大量糧食的只有兩家，一家是王家，另一家是裴家，裴家在聞喜縣自然不在考慮之中，那麼他們也只能來王家徵調糧食。
劉崡筍看了一眼笑吟吟的驃騎將軍，他從未見過如此厚臉皮的人，前一刻還在對他威，后一刻聽有法子弄到糧食，立馬又換了一副自來熟的嘴臉，着實讓他有些不適應。這些武人就是沒心沒肺，直腸子。
劉崡筍輕輕頷首，「年少時曾得王家名宿指點。」
「如此一來，此行當不會空手而歸。想必以王家的通達理應該能明白此刻的況，真是多謝劉大人了。」姜承梟笑着道。
王家通達理，老夫就蠻不講理了？
劉崡筍哼了一聲，道：「將軍還是不要太樂觀的好，王家高門大戶的，還不知道會不會接見我們呢。」
要是能重來，他絕不會帶這二人拜訪王家。想起王家那一張張鼻孔對饒臉他就渾不自在。
姜承梟微微沉吟，劉崡筍的話倒是給他提了個醒。王家的聲望着實不，若是他們找借口不願意給糧食他該怎麼辦？難道真的要去長安？現在想想楊太素交給他的這個任務真的不簡單。
邊的李藥師同樣皺眉不安，弄不到糧食可是**煩。
一行人來到王府前，在守門家僕那兒遞了拜帖便下馬等候。這個時候姜承梟才將目光放在王家府前的牌匾上，上面就寫着「王府」兩個字，這倒是讓姜承梟有些奇怪了。
一般來，像王家這種山東士族三大扛把子之一，怎麼也得封一個晉陽縣公，以正下王氏嫡系名聲啊。比如他外祖父鄭善願就是滎陽縣公，禮部侍郎裴矩就是聞喜縣公。這王家怎麼特立獨行，難不成那位不喜歡王家？
想到這裏，姜承梟莫名的嘿嘿一笑。
「青雀可是有計策？」見姜承梟面露笑容，李藥師當即眼中閃過一抹亮色。
姜承梟淡淡一笑道：「那需要什麼計策，王家通達理，國之柱石，若是知道大軍現在的困境，一定會慷慨解囊的。」
一旁的劉崡筍嗤之以鼻，年初時災那麼嚴重，王家都沒忘記兼并土地，拿出的賑災糧食少得可憐，還搶著好名聲。
過了一會兒功夫后，一名中年人出現在姜承梟眼前，此人濃眉大眼十分有神，下頜留着鬍鬚。此人名叫王洵，乃是王禕的二兒子，目前留在晉陽打理族中事務。
見到劉崡筍之後，王洵當即笑着將他們迎進了偏廳。待劉崡筍明來意，王洵有些為難道：「不滿兩位將軍，因為年初的一場雪災，王家到現在也沒有恢復元氣，目前僅剩下兩萬石糧食，若是二位將軍不嫌少，王家願意為朝廷出力，這糧食便借給朝廷抗擊突厥，也算是王家的一份心意。」
劉崡筍看了一眼姜承梟，那意思彷彿在：「看吧，是不是這樣。」
王家他們只有兩萬石糧食姜承梟一點兒也不相信，他們一年的收成也不止萬石糧食，這老傢伙分明是在打發叫花子。
李藥師當即道：「還請洵公體諒吾等將士，突厥大軍未退，後勤輜重若是跟不上會出大事的。」
王洵蹙眉，生冷道：「你是覺得我在敷衍你？王家現在只有兩萬石糧食，你若是要，吾現在便差人帶你去拿，你若是不要，就請回去吧。」
李藥師正開口，姜承梟先他一步開口道：「既然洵公有為難之處我們也要體諒。」
完，姜承梟轉看着劉崡筍，道：「劉大人，還請繼續將百姓遷出去。來時楊帥也曾考慮到太原因為雪災可能已經沒有了糧食，現在況如此我們也無能為力，糧草不足，楊帥了他會退守太原。吾等既然在此處找不到糧食，也只能去長安求援了。」
「好。」劉崡筍乾凈利落的點頭配合他。
李藥師一愣，楊帥什麼時候要退守太原了。轉念一想他便明白了姜承梟的打算，當即附和道：「現在看來只能如此。」
王洵沒有話，他怎麼會看不出來這年輕的大頭兵是在嚇唬他。開什麼玩笑，就算皇帝知道了又能怎麼樣，他們王家本來就是受災嚴重。
見王洵絲毫不為所動，姜承梟不免覺得這老東西比劉崡筍難對付。劉崡筍雖然為太原郡守，但是他背後沒有什麼劉家給他撐腰，但是這個王洵的背後可是有一個王家。估計這老東西也正是因為如此才會這樣穩如老狗的吧。
姜承梟道：「既然王家沒有糧食，我們也不便在此打攪。藥師，你們先去一趟聞喜，看看裴家願不願意為國分憂。」
李藥師點點頭，實話他現在也弄不清楚姜承梟究竟什麼打算，一會兒去長安，現在又換成聞喜。
聽到聞喜裴家，王洵臉色略微不自然。不過他依舊沒有話，只是默默的端起香茗喝了一口。
見此，姜承梟徹底的冷了下來，他終於明白王家府前牌匾上怎麼不寫着「晉陽縣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