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歸併盛町五

回歸併盛町五

()他沒有像以前一樣馬上哭嚎些什麼「嚶嚶怎麼能這麼對爸爸」,而是掰過我的身體,鄭重地抱住了我,頭一次給了我一種他真的是身為長輩的爸爸的感覺:「爸爸很愛你和媽媽,不管過了多久都不會有變化的。」

「……」一時間無言以對。

「其實阿枝一直都在為媽媽的死自責。」爸爸的語氣里突然帶上了歉疚,「抱歉……爸爸之前都沒有相信你說的話,親眼看到她為了保護你而被那種怪物吃掉——阿枝你……很難過。爸爸以為你只是受到了一點刺激,沒想到一直以來你都承受着這種痛苦。」

……

這是怎麼回事?他怎麼突然就相信我當時的供詞了?

「自責什麼的當然有,那個時候根本就沒有反抗的餘地。」為了避免他繼續煽情,我只好拍了拍他的肩:「不過沒有你想像的嚴重啊爸爸,我現在已經很強了,至少在這種扯淡的世界裏保個命還是可以的。所以你也不要有事沒事到處亂竄就好,不然不給你做金槍魚紫菜包飯。」

爸爸依然抱着我,沒有再說話,不過已經哭濕了我的衣服。

不是說男兒有淚不輕彈嗎爸爸,你平時碎一地的玻璃心就算了,運用你神奇的玻璃心自動拼合功能就可以解決——但是像這樣莫名其妙地沉痛起來真的讓我不知道怎麼處理啊。

好不容易安撫了爸爸,沖完澡躺回房間后,我翻來覆去睡不着。

仔細考慮了一下,我還是拿出手機給雲雀發了條短訊,心驚肉跳地祈禱他如果睡著了千萬不要被吵醒,不然明天一定會化身為低氣壓魔鬼。

第一條短訊內容是「我回來了,委員長」,發送完成以後良久沒有回應,估計他不會被吵醒以後,我又發了第二條——「謝謝您,委員長」。

撓了撓亂糟糟的頭髮,我突然有種莫名的執著,想要再多發幾條。

結果剛準備繼續發,就收到了雲雀的回件,內容簡潔明了——再吵就咬殺你。

眼角跳了跳,我還是迅速回了他一條短訊:嗨咿,委員長晚安。好きだ。」

跟料想中的一樣沒有得到他的回應,我卻比剛才安心了很多,馬上睏倦起來,很快就睡死過去。

半夜裏聽到了一些細微的動靜,本來是要反射性地爬起來拔刀的,但是意識到現在是在並盛,我就突然沒了警戒感,因為絕對不可能是貝爾要來剖開我的腦袋或者師傅要揪我起來臨時訓練。

所以還是繼續睡。

等等……該不會是爸爸的夜襲?

想起爸爸慣用的夜襲,我掙扎了一下,還是睜開眼防止出現什麼意外情況——結果看到的是不知道什麼時候被打開的窗,還有窗口站着的一個人影。

迅速拿起放在身邊的春雨,我剛想抽刀就聽到了雲雀的聲音:「醒了嗎。」「……嗨咿,委員長。」難道是傳說中的夜訪?

「過來。」他瞥了我一眼,就直接從窗口跳了出去——我拿着春雨跟鬼姬跟上去,到了窗邊才感覺到一股很強烈的壓迫感,熟悉的程度讓我突然有種胃痛的錯覺。

是虛。

這見鬼的玩意兒在國外很少見,所以三年下來我都快忘記還有虛的存在了。果然日本是個怨念集結的地方嗎,盛產虛這種東西。

雲雀大概是因為這隻虛的殺氣太嚴重而被惹惱了,不過在順着靈壓的方向找到虛的所在地以後居然沒有馬上動手,而是停下腳步回頭看向我:「你來解決。」「嗨咿,委員長。」我已經可以聽到附近的幽靈們凄慘的尖叫聲,只好拎着春雨和鬼姬用最快的速度往聲源處趕過去。

跟想像中的差不多,是一片血腥的場面。

只不過那隻虛的樣子讓我愣住了——看起來像一隻巨大的蜘蛛,除了頭部有虛的標誌性面具以外,四周的房屋上還被它粘了很多蜘蛛絲一樣的東西,只不過粗細和用量都嚴重超過蜘蛛的吐絲範圍了。

我見過這隻虛。也見過這些噁心的絲。

它當時就是用這些絲纏住了媽媽,讓她被困在馬路上被貨車撞死,又吃掉了她的鬼魂。

「呀啊啊啊啊!!不要!!」一個眼生的幽靈被它的絲纏住,眼看着就要變成一團繭狀的物體,凄厲的叫聲很刺耳。

把鬼姬放在一邊,我將春雨拔出鞘,頭一次不想使用二刀流。

要親手宰了它。

這大傢伙終於因為殺氣發現了我,注意力從那個幽靈身上轉向我,嘴裏發出咕嚕咕嚕的奇怪聲音,然後用沙啞的古怪嗓音說起了人話:「人類?看得見我嗎,靈力還不錯……吃掉你好了。」

……你們虛的台詞真的只有這一類嗎,整天把吃掉掛在嘴邊的其實是炮灰。

握緊春雨,在它把那些噁心的絲射向我的時候跳起來,我踩着這些瞬間變成固體一樣堅硬的虛向它衝過去——它反應還算快,立馬又調動其它的蜘蛛絲試圖攻擊我,不過我一揮手裏的春雨就把那些礙事的絲給砍斷了,一下猛地衝過去,對準它的腦袋用力砍了下去。

手感還是跟上次砍虛的時候一樣,很像劈西瓜。

在感覺到刀已經砍中它的時候,我聽着它快要振碎我耳膜的尖銳叫聲,沒有想像中那麼高興或者解氣,反而有一種前所未有的難受。

就是這種炮灰實力的傢伙殺了媽媽,還差點也吃了我。

印象里一直覺得它很可怕,身體龐大又有很快的移動速度,那種面臨絕境的恐懼感直到今天還能想起來。只不過現在輕輕鬆鬆就能解決它,才覺得以前的印象很好笑,但問題在於就是這種在我潛意識裏有點害怕的見鬼玩意兒殺死了媽媽。

所以說力量這種東西……來早了會覺得麻煩,來晚了會覺得後悔。

要是早一點有這種實力就好了。不知道在別的平行界裏,媽媽如果活下來了,我的生活變成什麼樣——總之不會搬來並盛町,也不會發生這些不斷刷新我理論常識上限的扯淡事件。

虛灰飛煙滅以後,那個死裏逃生的幽靈立馬跌跌撞撞地跑了,好像有點精神失常——鑒於我沒有可以魂葬他的印章,也就沒阻止他。把春雨插回刀鞘,我又撿起鬼姬背回肩上,站直身的時候看到了站在幾米外的雲雀。

他沉默地看着我,難得沒有什麼不耐煩的樣子。

淡定地擦掉臉上的眼淚,我跑到他面前,鄭重地九十度鞠躬:「十分感謝,委員長。」

雲雀當然不會對我詭異態度感興趣,什麼也沒說地瞥了我一眼,就懶洋洋地打了個呵欠,自顧自地轉身離開。我想起三年前在中央醫院的時候其實也算跟他發過一次牢騷,他雖然很中二但也沒有表現過不耐煩,從某種程度上來說……居然還有點耐心?

……一定是我的錯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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並盛町靈視紀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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