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5章 可以原諒

不過他說到了這裏，也沒有再繼續說下去。

因為不管說什麼，好像都很矯情，而且，宋牧野怎麼會對溫庭昕不好呢？

如果真的對她不好的話，她那麼驕傲的人，又怎麼可能會重新回到他的身邊呢。

宋牧野也沒有再說話，就這麼簽訂了協議。

然後溫睿，果然就跟約定的時候一樣，去自首了。

但是這些事情，宋牧野不會告訴溫庭昕，溫睿也不會告訴她。

所以溫庭昕在聽溫睿說這是自己的選擇之後，還是頓了一下，才說道：「不管怎麼說，既然你選擇了承擔錯誤，那我也沒有什麼好說的，對爸爸跟爺爺的愧疚，你自己承擔就好。」

溫睿的表情微微有了點變化。

他不是沒有後悔過，也在午夜夢回的時候，後悔到再也睡不着。

可是那時候，想要報復的念頭佔了上風，還有那跟溫家似乎格格不入的驕傲，讓他終究還是昏了頭腦。

可是，再後悔也沒有用了，錯誤已經犯下，說什麼都是枉然。

「溫睿，你還有什麼對我說的？」在快要走的時候，溫庭昕又忍不住問道。

溫睿深深看了她一眼，突然笑了起來：「溫庭昕，其實我一直除了對你說我喜歡你，還想對你說，對不起。」

他從未道歉過，但是從這個女人出現在這裏的那一刻開始，他便突然對她滿心愧疚。

溫庭昕似乎也有點吃驚，看了過來，一時沒有反應。

「我知道，如果沒有我，你會平安順遂地在愛里長大，然後找一個門當戶對的丈夫，你這麼好，他一定會很喜歡你，沒有出軌，沒有冷暴力，你會依然在愛里，過完這一生。」

溫睿開口，語氣裏面是止不住地自嘲和微妙。

溫庭昕沒有說話。

他們人人都這麼說，如果當初，她的處境會有哪怕一點點的不一樣，也許，故事就是另外一個樣子了。

可是，命運就是這樣，再怎麼掙扎，也還是變成了現在這樣。

「我很抱歉，成了你命中變數的開端，過去的，我錯的了，都不必再提，將來，我希望你平安喜樂，再也不要被任何人傷害了，還有，真的對不起。」溫睿慢慢地說道。

他第一次跟溫庭昕說這樣的話，卻十分自然，沒有算計，沒有不甘心。

原來，道歉是這麼心平氣和的。

溫庭昕看着他，良久之後，才終於說道：「嗯，我原諒你了。」

兩個人相視一笑，再也沒有說什麼。

而溫庭昕探望過溫睿回到家裏之後，突然變得十分輕鬆。

那種輕鬆，是連Abel都能夠一眼看穿的。

「媽咪，你遇到了什麼開心的事情嗎？是不是因為快要跟爸爸結婚了，所以這麼高興？」Abel一邊擺弄著自己的玩具，一邊問道。

溫庭昕失笑，點了點兒子的鼻子，說道：「你跟爸爸一起在背後策劃了那個求婚，媽咪還沒有找你算賬，為什麼就瞞着我一個人？」

「因為爸爸說了是驚喜啊，媽咪，你驚喜嗎？」Abel十分認真地問道。

溫庭昕看着兒子小大人一般的表情，知道他是在擔心，自己結婚，會不會覺得開心，所以笑了起來，說道：「當然了，爸爸是媽咪這一輩子唯一愛過的男人，也會是一輩子愛的人呢。」

「哦，你果然是為了要結婚了，而這麼開心的。」Abel點了點頭，一臉的若有所思。

溫庭昕哭笑不得，突然又說道：「聽說你今天跟芭蘭阿姨見面了？」

「嗯，我去爸爸的公司，她也在，非要纏着我玩，唔，除了有點幼稚，沒什麼。」Abel搖了搖頭。

聽到兒子對妹妹的評價，溫庭昕更是覺得想笑，還沒有仔細問怎麼就幼稚了，便聽到了宋牧野推門進來：「你們母子兩個人在聊什麼這麼開心？」

說完了話，已經上前來擁住了二人，衣服上還帶着外面的冷氣，但是懷抱卻十分的溫暖。

「媽咪，爸爸，今天芭蘭小姨說，要請你們吃飯。」Abel突然說道。

溫庭昕的笑容有點停滯。

請吃飯？還是讓孩子回來轉告，這着實奇怪。

所以兩個人對視了一眼，然後溫庭昕問道：「還有什麼別的話嗎？」

「沒有了，就這樣。」Abel搖了搖頭。

溫庭昕哦了一聲，沒再說什麼，但是將Abel送回房間去睡覺之後，還是跟宋牧野說道：「我覺得，芭蘭說請吃飯，應該是Fern的意思。」

雖然這段時間，Fern沒有再出現過，但是溫睿的事情，現在又明裏暗裏地給讓芭蘭約吃飯，大概都是她的迂迴政策。

宋牧野溫柔又認真地看了過來，同時問道：「那你願意嗎？」

溫庭昕愣了一下，說道：「今天我去監獄，原諒了溫睿。」

宋牧野怔住，不知道她怎麼突然說起來這個。

「因為我跟溫睿糾纏了太多年了，我很累，也不想再跟他繼續糾纏下去了，所以我願意原諒他，也是饒過自己，讓自己不要再糾纏這些事情了。」溫庭昕繼續說道。

宋牧野隱隱約約知道她要說什麼，但是也沒有開口，只是靜靜地聽了下去。

「但是Fern女士不一樣，她對我來說，完全是個陌生人，我從未在母親的這個角色上有過任何的幻想，因為我的記憶里，母親是張愛嬌，雖然她對我不好，但是名義上就是如此。」

溫庭昕果然慢慢說了下去，有點混亂，也足夠顯得她內心的慌亂。

「你知道的，雖然我跟張愛嬌不算是嚴格意義上的母女關係，但是我從小到大，也就接觸了這麼一個母親而已，所以Fern對我來說，我的心裏，根本沒有她的位置，你能明白嗎？」

溫庭昕努力想解釋這中間的事情，但是好像又有點解釋不清楚。

但是宋牧野卻突然說道：「嗯，我明白，Fern女士對你來說，就只是一個陌生人，你對這個人，沒有愛，也沒有恨，只是不想接觸而已。」

溫庭昕猛地點頭：「對，就是這樣，她性格有些強勢，我實在是不願意跟她有什麼來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