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4章 無法訴說
夜風習習。
嘩啦一聲。
方雨淺的衣角吹成一朵花開的形狀。
「有煩惱？」
身後一個溫柔的聲音忽然劃破空氣的寧靜。
方雨淺驚訝回頭。
「楓天哥，你怎麼出來了？」
「你為什麼出來，我就是為什麼出來咯。」林楓天保持着淡淡的聲音。
方雨淺垂眸，掩去了眼中的思緒，望向遠處無邊的夜色。
「楓天哥，你拜託的我的事情對不起，我沒有完成。」
「沒關係，這件事情本來就急不來。」林楓天淡淡地說道，「不過，如果你有什麼問題，歡迎隨時來找我。」林楓天露出意料之中的表情。
「謝謝楓天哥。」
林楓天調皮地沖着方雨淺眨了眨眼睛，兩個人明明什麼都沒講，但是好像什麼都在心中達成了共識。
有些事情，看破不說破。
「回去吧，這裏風大。」林楓天體貼地將一旁的毯子蓋在她的肩膀上。
忽如其來的暖意讓方雨淺一愣。
「謝謝。」
「傻丫頭，你我之間有什麼好說謝謝的。」
方雨淺有些魂不守舍地回到房間。
房間裏面被淡黃色的床頭燈籠罩。
淡黃的燈光打在林楓佑英俊的側臉上，好似一副賞心悅目的畫一般。
「回來了？」
「嗯。」方雨淺淡淡地答道。
「和哥說了什麼？」林楓佑頭也不抬地說道。
方雨淺一愣，突然反應過來，這間房間的窗戶剛好可以看到那個小陽台。
方才，林楓佑一直在看着她？
「沒什麼，楓天哥向我問起你。」
「問我什麼？」
「他問我你最近怎麼樣，我說很好。」方雨淺自發地走到床邊，躺在林楓佑的另一側。
「暫時不要把我的病情透露出去。」
良久，林楓佑才出聲。
「我知道。」方雨淺枕在枕頭上面，四目看向白花花的天花板。
「累了？」
「嗯。」方雨淺聲音里藏着一絲連她自己都沒有察覺到的疲憊。
「睡吧。」
她的額前突然多了一個溫熱的吻。
「林楓佑，你會不會離開我？」她忽然伸手捉住林楓佑強健的臂膀。
「不會。」
「反悔是小狗。」她踹踹不安地確認到，不知道為什麼，心總是惶惶的，似乎有什麼事情會發生。
「睡吧，傻瓜。」林楓佑憐惜地看着方雨淺藏着擔心受怕的小臉，他知道她在害怕什麼，但是偏偏連他自己都不知道最後的結果會是什麼。
假如，他們之間可以有一個孩子，該有多好。
他的心忽而糾痛了起來，或許這就是報應，當初誰讓他親手害死自己的孩子，現在他的孩子正在天堂召喚他，說他冷，說他想要爸爸媽媽。
無所不能的林楓佑終於卸下了神的光環，在病魔面前成為了一個普通人。
有時候，大概大家都忘了。
他也是人，他也會有生老病死。
天蒙蒙亮的時候，方雨淺睜開了眼睛。
身旁已經冰涼。
林家似乎有早上練習的慣例，林楓佑定然是陪着老爺子去鍛煉了。
不知道他的身體怎麼樣。
方雨淺時時擔憂着他的身體，心裏的那根弦蹦的死緊死緊的，似乎隨時都會斷裂。
她透過玻璃看着遠處有些灰沉的天空，轉身下床。
腳步卻在路過林老爺子書房的時候悄然停下。
「楓天，楓佑他，你別介意。」
是林老爺子的聲音。
方雨淺冰住了呼吸，這個時候老爺子怎麼可能還在家裏。
「沒事，我沒有把這些放在心上，楓佑一直都是我的弟弟，不論過去現在還是將來，這是永遠都不會改變的事實。」林楓天的話裏面帶着篤定。
「只要你不覺得委屈就好，當年的事情·也是苦了楓佑，苦了你。」林老爺子長嘆一聲，有着平時沒有的滄桑。
只有這個時候，才會讓人意識到，林老爺子剛強了一輩子，終究還是成了一個眷戀子孫的老人。
「爺爺，您放心吧，我都理解。」
「好！果然是爺爺的好孫子，走出去鍛煉去！」
方雨淺聞言一驚，急忙退後。
她的心中升起一個疑惑，當年的事情，是指什麼事情呢？
就算不打算管這件事情，但是眼下林楓佑的心裏是有着對親情的渴望、就算是為了林楓佑，她也該接着調查。
林楓天的房間里，簡潔的黑白風格，搭配上點綴的黃色，形成強烈的視覺衝擊。
「楓天哥。」
林楓天疑惑地轉過頭，「你怎麼來了？」
「我來找你問一件事情，希望你如實告訴我。」
「什麼事情？」林楓天嘴角又勾勒起淡淡的笑容。
「你和楓佑不和的真正原因是什麼？」方雨淺抬眸，眸光裏面有些不容退步的倔強和堅持。
「為什麼突然問這個？」
「沒有為什麼，我只是問問。」
換來林楓天的一聲輕笑。
「你不是希望我幫你，但是若是你告訴我，我怎麼幫你？」方雨淺不解地看着林楓天。
「雨淺，我可以很明確地告訴你，到底為什麼，你可以去問楓佑，依他的能力和手腕，想要知道的，估計早就已經尋到蛛絲馬跡了。」
著很明確嗎？這不是仍然把皮球踢給了林楓佑。
方雨淺煩惱地吐了一口氣，今天早上意外聽到的事情，可惜只有一半，明明離真相只有一步之遙，直覺告訴她這裏面的緣由說不定還不小。
她有些鬱悶的回到房中。
「咚咚咚~」
推門進來的是林楓佑，手裏還端著白粥和饅頭。
「怎麼不下去吃早餐？」
「沒胃口。」方雨淺搖了搖頭，看見林楓佑的臉色的時候仍然還是一柔。
「那只有辛苦為夫親自喂你了~」林楓佑薄唇抿了一絲笑意，端著早點放在船邊，高大的身軀在方雨淺的身旁坐下。
「楓佑，如果···我是如果，一個人最親的兩個人齊齊瞞着他，發生了什麼事情不告訴他，你說這樣好還是不好。」
林楓佑放下手裏的碗，似笑非笑地看着方雨淺，「我最討厭這樣，所以不要問我答案。」
方雨淺有些急切地說道，「如果，如果是為了他好呢？」
「沒有差別。」林楓佑的薄唇抿出一個薄情的弧度。
方雨淺熄滅了要問下去的心。
她有些喪氣地看着林楓佑，心中想要說的話再一次憋到了口中，無法訴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