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下頓還有肉

衛小緩……我沒有家了……低頭跟在師父後面，城裏人多，不能一蹦一蹦的，第一次進城，到處都飄着香味，跟着師父肯定能吃飽了。邊走邊吸鼻子，真的好香啊，那個姐姐的衣裳真好看，那是什麼？軟軟的看起來好好吃。

莫之初放慢了腳步，平日一眨眼就到的地方，今天硬生生走了半個時辰，他從出生到現在都沒走過這麼多路。

師徒二人出了城，上了山，衛小緩沒喊累，也沒感覺到累，「師父，你住在山裏啊？是不是給我買衣裳把銀子都花了？沒事，我不嫌棄，山洞也能住。」

莫之初停了下來，一揮袖子，一片樹林變成了一個宅子。

衛小緩一臉震驚，太嚇人了，這跟村裏的爺爺講的故事差不多，這樣有障眼法的宅子都是妖怪住的。

莫之初：「你不進來？」

衛小緩平復了下心情，跟了進去，我怕啥？我就是妖怪……不死不滅，就是命硬。

一進宅子莫之初就不見了，衛小緩到處晃蕩，看見一間屋子就進去了，把新衣裳換上，照着鏡子笑了半天，換好衣服就跑了出去，「師父，師父。」

「怎麼了？」

「我換好衣服了。」

「哦。」

「師父，你快來看啊。」

「不就換了件衣裳嗎？跟沒穿過……」自動消音了，自家徒兒確實是第一次穿新衣服。

很快莫之初就出現了，看着小徒兒在他面前轉啊轉，歡喜的模樣，像個小蝴蝶，然後……小蝴蝶撞樹上了。

菜快糊了，莫之初消失在原地。

衛小緩靠在樹上，頭暈，迷迷糊糊睡著了。

做了個夢，村裏起了大火，娘……娘你在哪？娘，我怎麼找不到你了？好香的烤肉味，我怎麼那麼變態？竟然覺得烤人肉香……

「醒醒，吃飯了。」

衛小緩一下子就蹦了起來，眼睛半睜著，順着香味就蹦了過去，我蹦啊蹦，砰，撞在了門框上，邁開了腿，走了進去，尷尬？怎麼會，她就是不熟練，以後多蹦蹦就好了。

哇哦，好多好多肉，好多好多肉，比她這輩子見過的都多……

乖乖地站在桌子旁邊。

莫之初端著湯進來，「坐下，吃飯。」

衛小緩艱難地咽了咽口水，「師父，您先吃，如果剩下的，您想要扔掉，我可以幫您打掃了。」

莫之初把湯放下，他為了誰啊？為了誰啊？「坐下，吃飯，我不愛剩飯，不吃今天就沒飯了。」

衛小緩慢慢坐下，「師父，你會趕我走嗎？」

莫之初說：「不會。」

衛小緩問：「吃很多也不會嗎？」

莫之初：「不會，你怕我趕你走？」

衛小緩：「怕，沒人會對我這麼好了，給我買衣裳給我買鞋子，還給我肉吃。」

莫之初：「我捅了你九十九劍。」

衛小緩：「這頓飯，九十。」

莫之初：「你娘還沒頓肉多？」

衛小緩：「我娘也好多年沒吃肉了。」

莫之初邊給她夾菜，邊在心裏嘀咕著，以後生了女兒一定要好好寵著，小徒兒這樣太危險，隨便誰幾件衣服，一頓肉就能騙走……

衛小緩埋頭吃着，吃着吃着眼淚就掉到了飯里。

莫之初：「下頓還有肉，別難過。」

衛小緩：「不是，娘還在家裏被欺負，我心裏不舒服。」

莫之初感應了一下，「晚上帶你去看你娘。」

衛小緩立馬笑彎了眼睛，「謝謝師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