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刮目相看
不僅如此,腿還打不了彎。不是只有緊張才會僵硬嗎?為什麼喜悅也會?
清依笑着過去,拉着她,「這麼一看還真像殭屍。」
咔咔……轉過了頭,「不是像,我就是。」
這聲音,普通人聽了肯定毛骨悚然,可她是誰,她是清依,玉虛峰第一女道士,「我以為你會因為這個身份困擾、自卑,沒想到你還挺得意。」
衛小緩正試圖放鬆,轉回了頭,輕聲說:「自卑過、困擾過,也曾經厭惡過自己。」
清依靜靜聽着,想知道是什麼讓她改變了。
「師父讓我陰白了,我和普通人不一樣,因為我本來就不是普通人。我是衛小緩,是莫之初的弟子,唯一弟子。」
說着說着就咧開了嘴巴,師父,實在是太完美了,所有美好的詞堆在他身上都不夠。
清依:「據我所知,你們才相處了不到兩天,你就這麼掏心掏肺了?」
衛小緩:「師父是除了我娘以外第一個對我好的人,你們人族不是總把第一次看得很特別嗎?」越來越適應這個身份了,你們人族,你們人族,說起來好順口。
清依:「……」人族的生命太短暫了,所以什麼事都想紀念一下,拚命和過往較勁,可是最後還是什麼都留不住,「嗯。」
蹲下身子開始點火。
衛小緩跑出去找柴火了。
清依看着火苗,這感覺很新鮮,她有一堆師弟,每個性子都不同……
衛小緩蹲在她旁邊開始添柴,「清依姐,跟我說說你們玉虛峰的事吧。」
清依問:「你想聽哪方面的?」
衛小緩:「我小時候也想當道士,我娘說女子陰氣重,不適合做道士,你是怎麼進的玉虛峰?」
「大部分是,女屬陰,男屬陽,我是那小部分,天生極品陽靈根,有個老神棍說我留在家中會克六親,正好師父在城中做法,我娘就送我去拜師了。」
衛小緩:「是親娘嗎?」
清依:「是。」
衛小緩:「我是我娘撿來的,我娘都比你娘好。」
清依:「你娘好?你娘看着你被我師父燒死。」
……低頭,就不該多說話……抬起眼皮看着灶坑,灶坑前輩求助。
我家小緩還沒學會怎麼說謊,清依:「村裏的火是你娘放的吧?」
頭更低了,對不起娘親,我就是個蠢貨。
清依笑了笑,「別擔心,師父都跟我說了,我不會出賣你,那是你們母女和他們之間的因果,他們做下的惡,不過是惡有惡報罷了。」
「我是殭屍啊。」
清依:「一半殭屍血脈,另一半只是普通的小女娃,會長大會疼,我師父不是那種不問是非的老古板。」
衛小緩:「刮目相看肅然起敬。」
清依:「我修的本就是因果,師父說有因才有果,如果只看結果,而不問緣由,那我一輩子也修不成正果。」
衛小緩:「天虛道長就是厲害,我們村的人都奉他為神陰,幫着除邪祟散陰氣,從來不收銀子。」
清依:「……」最後一句才是重點吧,「可以下肉了。」
衛小緩跑過去,把盆子裏的肉倒進了鍋里,中午師父切的,還剩了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