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2章 傷亡慘重

第262章 傷亡慘重

戰場上,魏軍兩冀衝擊的騎兵本就略少,而且似乎沒有重騎打頭,在一車三弩三十矢,五十輛重型車弩成排一窩蜂般打擊下,甚至都沒有沖近陣前三十步的騎兵,戰場僅剩一堆被射成刺蝟般人馬的屍體,血流遍地,倒地的戰馬發出聲聲哀鳴。

就在中路還有差不多三四千騎兵,失去速度被逼得調頭沖回戰場,再次撲向支離破碎的前陣時,魏軍步陣一陣嗚嗚的號角聲響,步軍左、中、右三陣已在後快速推進,一個個大方陣黑壓壓一片滾滾向前,漸漸拉近距離,壓縮了戰場空間,使得其本就殘存不多的騎兵只能一直向前突進。

當櫓盾手死傷殆盡,重步兵替換了其位置,前軍與中軍的距離越拉越寬,高道謹一聲令下,中軍前陣及兩廂開始向前推進,后軍還保持完好,五個旅的方陣被調移到中軍前陣及兩廂,填上了空位。

而這時敵軍的騎兵已拼光,或是在戰場遠處被牽制,仍在來回反覆衝殺不止,雙方步陣正式接戰,沒了騎兵的干擾,宋軍士兵們膽氣陡壯三分,皆齊聲大吼著,邁出堅毅沉穩的步伐向前推進。

北魏步軍?那隻比夏軍步卒強不了多少,劉義符嘴角一翹,露出了一絲笑容,似乎已預感到勝機已然出現,然而……當他轉頭看向後軍方向,笑容在臉上凝固。

讓他沒想到的是,西北角處左肋四千餘騎竟然被敵軍更少的兵力所擊潰,散亂的禁軍騎兵四散奔逃,完全恢復不了陣形,被敵騎絞殺驅逐遠去后,那支只剩下一千來騎的魏軍騎兵調頭沖了回來,直撲向後軍。

但是這還沒完,西南角處的右肋騎兵也跟着被殺散,但好歹還有兩支各三四百騎的小隊在與魏軍周旋,估計也堅持不了多久,而南面戰場的禁軍騎兵隊形明顯變得稀薄,不過魏軍騎兵也好不了多少,戰鬥仍在持續。

不料苦心打造的騎兵對上魏軍竟成敗勢,西北角那支騎兵若不加以殲滅,賀愔的梁州邊軍雖然不弱,裝備卻還要差一些,若頂不住那支騎兵,后軍若崩潰,後果難以想像。

看到這裏,劉義符眉頭緊皺,抬頭望了一眼指揮台上的高道謹,突然轉身大喝:「班劍侍衛何在?隨朕出戰!」

「末將在!」牛默身披重甲,背插兩柄大鐵鎚,應聲而出。

「速召集諸班劍列隊,備馬!」

牛默轉身大步衝下了將台,陳裨聽了滿臉擔心之色,急忙衝上來拉住衣袖想要勸說,劉義符回頭瞪了他一眼,一把甩開,陳裨無奈,急忙忙轉身去找盔甲披上,打算跟隨。

「陛下……當心!」高道謹在前方不遠處聽到了,立於將台上微微躬身拱手,動作凝重,轉頭看了一眼將台下隨侍的親衛將領高亘,低聲吩咐道:「高大!帶上二百騎策應陛下萬全,不得有任何閃失!」

「末將得令!」高亘年二十餘歲,是高道謹庶侄,已隨侍多年,聞言轉身便去點士兵,去將台後拉出戰馬來。

劉義符咧了咧嘴,心中有些感動,卻沒有回應,現在除了這支侍衛騎兵可拉出來拼一陣,已別無他法了,只要解決掉對方殘存的騎兵,步陣那是穩勝,相信自己不在中軍,高道謹也能指揮調度得當,不過大纛和天子升龍旗不動,各軍將領和中基層軍官也就不會慌亂。

劉義符有些慶幸每逢出征皆穿着普通軍服,身披明光鎧的習慣,不然這時可得更衣披甲,麻煩得很,此時只是轉身去拿起他的玄龍槊,動作麻利地挎上弓囊,背上一壺箭,但想了想又將箭壺掛在腰側,打開坐榻后的長木箱,取出捆成一紮的六支短槍,解去皮索,槍柄底部是插在皮套里,只需將背心狀皮袋穿上後背,扣上皮帶扣就行了。

待披掛整齊步下將台時,側前方狹長走道上已擠滿了兩千多班劍侍衛,皆牽着戰馬背朝着這邊,面向西北方向,都清一色明光甲,背後六支寒光閃閃的槍頭顯得很是威武。

牛默拉出「蒼虎」,劉義符接過馬僵,踩蹬扳鞍上馬,緩緩前行擠入前中部的空位時,左右一看,前後左右位置皆是高道謹的親兵,右邊是高亘,左邊是陳裨,他微微苦笑,一聲低喝,侍衛們一個個熟練地上馬,腰部微挺坐穩了。

牛默打馬擠去了前方帶隊,在他舉起一支大鐵鎚向前一揮時,腳下也催動戰馬前行,兩千四五百騎的馬隊漸漸小跑,只是才三人一列,隊形拉得太長,整支馬隊出了出了西側,隊形加以整攏,侍衛們催馬前行或原地不動,井然有序,只片刻就排成鋒矢陣。

這一會兒的耽擱,西北角那支殘騎已對后軍發動了兩三輪衝鋒,后陣尖角處已混亂了一大片,正在向中心處賀愔的將旗下蔓延。

「殺!」牛默一聲大吼,馬隊漸漸跑動起來,越奔越快。

一陣陣呼呼的風聲從耳邊刮過,劉義符身背微躬,保持一种放松狀態,手中長槊夾在腋下放平,整個人隨着戰馬的奔跑有節奏地起伏,穿過重重空氣的阻力。

不過一兩里的距離須臾之間就接近,一陣稀稀落落的箭矢飛來,打在馬隊中發出叮叮噹噹的亂響,一些箭矢射透甲葉縫隙時便卡住了,或射中戰馬,使得戰馬痛呼聲中跑得更快。

敵騎是在輪流沖陣,撞過陣前返回時馬速就降慢,可以騰出手來放箭,但己方馬隊狂奔,只瞬間就到,用不着摘弓射箭,接近到三四十步時,在一聲大喝傳令下,劉義符隨侍衛們一起探手過肩,拔出一支短槍調整好手握的位置,稍稍看準一名敵騎,藉助戰馬下落後騰起時,自馬鞍后高橋上傳遞來的一道力量便猛地拋擲而去。

噗地一聲悶響,劉義符看準的那名敵騎前竄而出,奔跑的戰馬跪地翻了個跟斗,馬上騎兵大腿中槍與馬腹串連,不但沒被甩飛出去,反被數百斤戰馬狠狠地壓住了。

一輪兩千多支短槍投出,敵騎倒下一大半,剩下一些驚慌失措,在馬隊持槊一陣衝鋒後幾乎絞殺不存,但牛默在前是最先衝過去的,自以為還有敵騎,調頭又殺了回來,只幹掉了落單的幾騎,然後在馬蹄踏地「嗵嗵」直響中兜了個半圈,再向西南殺去。

這一波衝鋒,劉義符被緊緊護持在中間,幾乎沒獲得出手的機會,馬隊又是一陣狂奔,繞着后軍到了西面,此時禁軍騎兵竟只剩下數百騎,而魏軍騎兵也所剩無幾。

班劍侍衛僅是戰馬沒披甲,裝備與服色自是略有些不一樣,禁軍騎兵們一下就認出來,發出一聲歡呼,僅剩七八百騎的魏軍騎隊恰好向北調了個頭,此時乾脆直向飛載,一溜煙地逃離了戰場。

好在牛默沒有理會,直帶着騎隊繼續殺向南面騎兵主戰場,可才前行不遠,魏軍步陣中突然爆發出一聲震天的大呼,其陣內中前方一陣陣紅潮湧動,而身着藍色軍服魏軍四面推攘逃離,似是己方的重步兵中路突破了。

隨之這一處混亂向四面擴散,無數的士兵突然撒腿狂奔,你推我撞,成群倒地互相踐踏,而後整個后陣方向也反應過來,建制尚存的的士兵也成隊形奔跑。

忽然,敵軍后陣中一支高聳的將旗呼啦啦地倒下來,隨之就看到一隊裝備精良的騎兵,簇擁著一名大將打馬飛奔,似是要逃離大隊。

「有大魚!抓住他!抓住他們!」

騎隊后的班劍侍衛們也看到了,一名營侯迅速成作出反應,拉轉馬韁調頭跟過去了,不多時就一追一逃跑遠了。

只瞬間,無數的魏軍步卒沒頭蒼蠅般亂跑,在牛默帶隊下,班劍侍衛騎隊漸漸散開來四面攔截圍堵,以便抓到更多的俘虜。

劉義符也終於找到機會大發神威,很是酣暢淋漓地縱馬來回衝殺了一陣,卻在高亘和陳裨地再三催促下,只得打馬回歸中軍。

這時候,禁軍步兵們也分成許多小隊圍捕捉生,戰場上到處是紛亂的人群,劉義符回到將台前翻身下馬,很尷尬地發現,渾身竟然乾乾淨淨的,只在雙腿大紅軍褲和黑色圓頭高靿靴上濺了幾大團血污,戰馬上的血跡自是忽略了。

一名小豎人端來一銅盆清水,劉義符拿起白巾洗了把臉和手,冰涼的冷水一刺激,腦里陡然清醒,這一戰的騎兵似乎傷亡慘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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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朝漢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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