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便宜誰呢
岑楨苯點點頭,保證道:「主公放心,虞且將軍絕不會如盧明月一樣,我們的人一定不會比晉軍差。」
蕭統道:「嗯,你先回去好好佈置一番,目前姜承梟還沒走,你們不要讓他發現,我這個外甥可是個聰明人。」
「主公,我倒是有個想法,能不能策反姜承梟呢,如果能將他策反,那麼我們可有一個絕好的名義反對晉帝。」岑楨苯建議道。
這個提議讓蕭統有些心動,他這個外甥不是庸人,自從見面之後,這個外甥的相關信息已經擺在了他的案頭上,加上他還是妹妹的骨血,如果真的能夠策反,那可真是好處多多啊。
「你有把握嗎?」蕭統問道。
這就讓岑楨苯尷尬了,他原本的想法是,由主公這個親舅舅出面,動之以情曉之以理。
可主公問他有沒有把握,他怎麼可能有把握,他又不認識這個琅琊郡王,能以什麼名義策反他?
似乎是看出來了岑楨苯的尷尬,蕭統道:「此事只怕不容易,我那個外甥,經過這段時間的相處我能看出來,他是個極其小心的人,身邊的護衛從沒有離開過一次。」
岑楨苯道:「如果是這樣,那確實沒有什麼辦法。不過屬下總是覺得,這個姜承梟會成為我們的大敵。」
蕭統點頭道:「我也有同樣的預感,晉帝猜忌趙王等一幹將領,姜承梟卻獨受他的重用,從這一點上來看,將來一旦起事,晉帝很有可能會派他來討伐我們。」
便在此時,門外傳來了一道聲音。
「大人,姜公子回來了。」
「好,我馬上就來。」蕭統應了一聲,轉而對着岑楨苯道:「你回去之後記得按照我的吩咐去做。」
「是,屬下明白。」岑楨苯微微拱手。
待蕭統離開以後,岑楨苯眯了眯眼。他始終覺得主公是因為姜承梟的身份,故而不願意將他扼殺。
但是此人的威脅不可謂不大,看來等他離開豫章郡之後,要找個機會除掉他了。
豫章郡發生這麼大的事情,姜承梟覺得還是有必要知會一聲蕭統的。
「...幾天前在東市的動亂,還請舅舅不要放在心上,那些人是奉了陛下的密旨。」姜承梟粗略的解釋了一遍。
如果姜承梟知道他的這個親舅舅就是南梁會幕後的掌控者,估計他現在應該恨不得馬上離開豫章郡。
蕭統點點頭,略微好奇的問道:「能告訴我,那些人犯了什麼罪嗎?」
「其實我也不知道。」姜承梟聳了聳肩,「那些人都是陛下的人,高傲的很呢,我這個郡王在他們面前可算不得什麼。」
小狐狸!
蕭統心中暗罵一聲,這個外甥裝的還真是像啊,如果他不是事先查了出來,估計真的會覺得這小子說的是真的吧。
「既然是這樣,那我就不問了。」蕭統也沒有繼續糾結這個事情,轉而問起了另一件事情。
「對了,要不要在這邊多留些時日,你來這麼久,我忙於公務,都沒有好好的陪你遊覽一番豫章郡的景緻。」
聞言,姜承梟抱歉道:「多謝舅舅好意,此番南下奉了陛下的旨意要好好的視察賑災情況,我得去其他郡看看。舅舅不必將此事放在心上,這段時間表妹也費心的帶着我轉了一圈。」
「那也好。」蕭統點點頭,問道:「打算什麼時候出發?」
「宜早不宜遲,明日就走。」姜承梟道。
對於姜承梟這麼急着離開,蕭統心中雖然知道原因,但是表面上還是很驚訝,然後又勸了一番,最後才同意。
當夜,蕭統在蕭府設宴為他送別。
宴席上,蕭統喝的酩酊大醉,還是蕭憲攙扶着他回了卧房。
「舅舅沒事了吧。」
姜承梟立在卧房外邊,看着走出卧房的蕭憲問道。
「沒有,他年紀大了還不服老,不能喝酒偏偏要喝醉。」蕭憲埋怨道。
姜承梟無奈的笑笑。
蕭憲頓了頓,沉默了一會兒,走到庭院中間,月光落在她身上,宛如月中仙子一樣。
「表兄,你走之後,還會回來看望父親嗎?」
這個問題讓姜承梟怔了怔,平心而論,現在的天下情況沒有那麼樂觀,哪是他想去什麼地方就去什麼地方的。
再者,這次之所以過來認親,主要還是因為蕭統正好在豫章郡,如果不是內衛提供消息,南梁會的人在豫章郡出沒,他根本不會來這兒。
「應該會。」姜承梟違心的回答了她。
雖然這一家是親舅舅,親表妹,可他心中並沒有多少的感情,最多是比陌生人多一些好感,僅此而已。
聽了他的話,蕭憲輕輕的嘆了一聲。
她如何能聽不出來表兄口中的敷衍語氣,不知怎麼的,她心裏竟有些許不舍。
「小妹先走了。」她屈膝一禮,轉身離去。
姜承梟輕輕一笑,這個天仙一樣的表妹,不知道日後會便宜誰呢。
離開蕭府,姜承梟走在大街上,看着漆黑的星空,感到一絲絲的寂寞。
從前的他陌生的對待自己身邊的人,可是後來他逐漸變得熟絡。以前他為了能理所應當的去拜訪鄭善願,不惜裝模做樣的做出疼惜樂平的舉動,以此來博取鄭氏的歡心。
現在,他發現自己真的變了。
或許,人總是善變的。
回到客棧以後,姜承梟吩咐南霽雲收拾行李,他們明天一早就走。
「主上,拾貳得手了。」
黑拾叄從陰暗角落走出來,半跪在地。
「司馬琺逃掉了?」
姜承梟攤開白紙,憑藉着自己的記憶在紙上畫出一隻『公雞』,這是他腦海中的地圖,在當今世上,最全面的地圖。
黑拾叄道:「是的,他們現在已經安全的進入了鄱陽郡。」
提筆,在『公雞』的腹部寫下『南梁』『南陳』兩個詞,各畫了一個圈。
「做的好,讓拾貳保護好自己。」
黑拾叄點點頭,說道:「主上,神舉那邊傳來消息,他們快要動手了。」
「具體日子呢?」
姜承梟在又在『山東』一地,寫下『暴匪』,畫了一個圈。
「應該就是這幾天的時間了。」黑拾叄回答。
這樣么,估計皇帝這次會很頭疼吧。
他一直在等著關中貴族造反,沒想到山東那邊又出了亂子。
皇帝也許不會意識到,現在的大晉,已經是千瘡百孔了。
「拾叄,你說陛下這次會派誰去剿匪呢?」姜承梟放下筆,若有所思的問道。
目前這樣的情況,皇帝應該是不會願意他父王領兵出征,他們君臣意見相左,趙王已經被其冷落,皇帝不會信任趙王了。
他老丈人長孫晟現在是司農寺卿,種了幾年的田,皇帝應該也不會啟用他。
高巽被貶謫回了渤海郡,楊太素在弘農種田,朝中老將幾無可用之人。
「如果不出意外,應該會是徐國公吧。」黑拾叄想了想回答。
宇文述么。
姜承梟覺得有道理,武將之中,皇帝現在很信任宇文述,已經任命他為兵部尚書,文臣方面最信任虞世基。
這倆人現在也被朝野稱之為費仲尤渾。
皇帝讓宇文述領兵的可能性還是很大的。
「那就好,希望宇文大人能一戰而定勝負吧。」姜承梟輕輕一笑。
說完,姜承梟目光落在白紙上,看着他魂牽夢繞的遼東,他什麼時候才能調回去啊。
不行,這次絕對不能去山東剿匪,山東現在已經成了篩子,不可能解決,要是被拖在這裏就完了。
或許,他該問問鄭善願或者裴矩?
不知道借用他們倆個的力量,能不能調去遼東,或者是調去其他地方也行啊,留在皇帝的眼皮子底下,那可真是成了廢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