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正義凌然(32/145)
二對一,誰輸誰贏一目了然。
臨走前,魏弘吃光了獨孤整釣上來的那一尾鯉魚。
「這個魏兄,還是一副小孩子脾氣。」
竇瑋看着離去的馬車,臉上一副苦笑的模樣。
獨孤整道:「李源那邊就交給你了,切記,此事事關重大,絕不能走漏半點風聲。」
「我明白,你儘管放心。」
將獨孤整送走,竇瑋找來了族弟竇彰。
「兄長,為何要選李源,此人表面忠厚,內里實則奸詐無比,當年他娶走阿姊我就看清了那人。」
聽完竇瑋的話,竇彰很不以為然。
「再者,李源他願意乖乖的合作么。」
竇瑋蹙眉呵斥:「不得多言,此事乃是獨孤家,竇家,魏家共同的決定,豈能因你一人之見改變。」
竇彰深吸口氣,說道:「兄長,你們這明擺着利用李源,他會看不出來?如果到時候他不滿足現狀,我們怎麼辦?再換一個?」
「他只能和我們合作。」竇瑋篤定道:「沒有我們,他等著一輩子在並縣老死吧。」
見兄長已經決定,竇彰便沒有說什麼了,因為再說下去也是無用功。
「兄長吩咐吧,我一定把話帶到。」
竇瑋點點頭,言道:「你告訴李源,讓他在那邊做好準備,我們會私下裏送他金銀,讓他暗中發展勢力,等待我們的消息。」
「是!」
魏府,內書房。
「世叔,怎麼會變成李源?」
一身麻衣的於罕聽完魏弘的話頓時愣在原地,手中的茶,它突然就不香了。
宏業三年的時候,突厥入侵併州,於罕沒能守住大利城,被皇帝貶為庶民。
「為什麼?」
魏弘冷哼一聲,「還能為什麼,竇瑋說你們勾連太行馬匪,不安分!」
於罕不滿道:「這怎麼能怪我們,暗中發展勢力不是他們決定的嗎,現在又變成我們的不對了?」
看了一眼臉色難看的魏弘,於罕當即將茶盞『哐』的一聲摔在案几上,怒氣沖沖的站起身。
「這分明是竇瑋和獨孤整合謀的決定。李源什麼人,他是竇瑋的妹婿,我看竇瑋就是為了竇家的利益!」
這一點魏弘何嘗不知道。
「世叔,要是真的如此,到時候事成了,恐怕竇家還是要壓魏家一頭。」於罕挑撥道。
魏弘挑了挑眉,於罕打得什麼小心思他一清二楚,不過他不否認於罕說的沒錯。
如果最後真的成了,憑竇瑋和李源的關係,竇家真的要壓魏家一頭了,這一點他還是能預見的。
「那你覺得呢?」魏弘問道。
於罕來了精神,說道:「如果我們在李源動手之前攻入關中,世叔覺得怎麼樣?」
這倒是挺有意思的,要是於家真的能在李源動手之前攻入關中,那麼未嘗不能改變一些東西。
「你們有把握嗎?」
於罕道:「七成!」
「你們有多少人?」
「不多,五萬左右。」於罕說道。
魏弘摸著鬍鬚,眯着眼道:「於秉鴻挺有能力的嘛,居然能在太原招募這麼多人,沒想到啊。」
於罕陪笑道:「這都是世叔幫忙,否則我們於家哪有那麼多的錢財,家主說了,只要事成,魏家與於家共享天下!」
魏弘又不是傻子,現在於家這種承諾一毛不值。
「這樣吧,你先回去等我的消息,讓於秉鴻做好準備。」
「是。」於罕一拱手,「那我就靜候世叔的佳音了。」
......
皇宮,養心殿。
「殿下是第一次來這兒吧。」
賈內侍在一旁笑着為姜承梟引路。
誰能想到,當年那個弱不禁風的孩子在加冠之後竟然會變得越來越優秀。
一門兩王!
這可是天大的榮耀。
「確實是第一次,不過我倒是想起了幾年前在長安的皇宮裏面,當時也是賈公為在下引路的。」
從袖子裏面摸出一袋金葉子,不動神色的塞進賈內侍手中。
「賈公辛苦,些許心意權當為賈公添一些茶水錢。」
姜承梟微微一笑。
賈內侍悄ii的看了一眼袋子,發現裏面裝的都是金葉子,頓時眉開眼笑的收下。
「殿下說哪裏話,奴婢不過殘缺之人,那當得上一個公字。」
這琅琊郡王確實會做人,長得俊秀,說話又好聽,真是一個人才。
「殿下如此看得起奴婢,那奴婢有些話可就直說了。」
「還請賈公指教。」姜承梟集中精神。
賈內侍左右瞧了瞧,小聲道:「陛下最近睡眠不好,加上有些煩心事,殿下可得當心些。」
「多謝賈公,青雀銘記在心。」
「呵呵,殿下說哪裏話。」
今日皇帝在養心殿沒有處理政務,這幾日他實在是過於疲倦,能尋着時間休息他便休息。
不過他也不敢睡着,因為每次睡着都會做噩夢,夢見死去的巢獻王來向他索命!
蕭妃給皇帝倒了一杯寧神的茶水,走到皇帝身後輕輕的給他按摩穴道,皇帝順勢躺卧在蕭妃腿上。
「愛妃身上好香啊。」皇帝半睡半醒的蹭著蕭妃。
蕭妃紅唇輕啟,笑道:「陛下,臣妾可沒有用香料哦。」
便在此時,賈內侍傳話,琅琊郡王已至。
「宣。」
皇帝勉強打起精神,從蕭妃懷中起身。
姜承梟走進養心殿,躬身一禮。
「參見陛下,蕭妃娘娘,陛下萬年,娘娘萬安。」
「免禮,賜坐。」
內侍領着姜承梟走到側邊的蒲團上跪坐。
皇帝笑着道:「青雀,心裏面有沒有怨朕將你突然從遼東調回來呀。」
一上來就這麼嚴肅?
這個問題回答的不好,那樂子可就大了。
姜承梟正色道:「陛下說笑了,其實應該是青雀感謝陛下才對。」
「哦,你說說看。」皇帝饒有興趣的問他。
姜承梟道:「臣在遼東,既掌軍,又管政,這本就不合我晉室的規制,陛下能給青雀這樣的歷練機會,青雀感激不盡。」
「青雀更知道,當年陛下冊封之時,群臣乃至與父王都反對,只有陛下相信臣,頂着壓力冊封微臣...」
姜承梟眼眶微微濕潤,哽咽著繼續說道:「現在陛下要將臣調回來,合情合理,微臣哪有什麼怨言,只是臣怕自己做不好,丟了陛下的臉,辜負聖望。」
說着,低下頭擦去了眼角的淚水。
皇帝微微點頭,感慨道:「你是個好孩子,知恩的好孩子。」
蕭妃在一旁也感動道:「陛下,姑姑這個孩子還真是性情中人。」
可不是么,不僅是性情中人,還是個直臣呢。
別人不知道他為什麼當時要那麼封賞,皇帝自己還能不知道么。
「好了,你是皇族子弟,豈能作小女兒家姿態。」皇帝笑着呵斥。
姜承梟趕忙擦乾淨淚水,使勁的揉了揉眼睛,等他抬起頭時,眼睛紅紅的,像是痛哭的一樣。
皇帝看了一眼蕭妃,後者會意,起身款款離去。
「真是個妖婦!」
姜承梟在心裏面暗罵,蕭妃剛剛走到他身前的時候,一股香氣的味道刺鼻至極。
皇帝道:「青雀,朕之所以將你調回來,一來是因為遼東那邊被你治理的很好,再將你留在那兒未免大材小用了些,二來也是因為朕有要是交給你去辦。」
姜承梟立即起身,拱手認真道:「請陛下吩咐,臣萬死不辭!」
「呵呵,好好好。」
皇帝笑着道:「山東之地的匪患你知道了嗎?」
「有所耳聞。」
難道皇帝要讓他去山東剿匪?
皇帝道:「朕準備封你為青州招討使,給朕掃清山東之地的匪患,你可有信心?」
「有!」
姜承梟不假思索,鏗鏘有力,信心滿滿的回答。
「你不問問朕打算給你多少人嗎?」皇帝問道。
姜承梟正義凌然的回復:「陛下就算讓臣獨身前往,臣也沒有怨言,為晉室效死,這是臣的準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