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七章 逼供

第九十七章 逼供

崔雲象值得審問嗎?

答案是肯定的,作為皇帝的狗腿子、爪牙、心腹馬仔,沈光很明白皇帝要他嚴格審問崔雲象的原因。一般而言,崔雲象作為清河崔氏嫡子,就算真的犯了事情,皇帝也會因為顧及清河崔氏的關係而對其酌情處理。

這個酌情處理不是說要放了他,而是隨隨便便給他安排一個罪名,直接打法去邊疆修長城或者修建烽火堡。當然,他運氣好的話,崔家重視一些說不定能換個身份繼續存活。

什麼,這不公平?

你和世家大族談公平是有多蠢,簡而言之,這次皇帝就是要藉著崔雲象的事情進一步施壓山東士族......中的某一部分人。之所以這麼說,那是因為今日在御書房有兩條老狗中暑昏了過去,皇帝明白這是山東士族內部有分歧。

是故,沈光帶回來了崔雲象和崔琦,從某種程度上來說其實是加大了自己對高巽那一圈人的勝算,畢竟這只是他的意外之喜,他真正的殺手鐧還沒有回來。

陰森幽暗的牢房,幾隻火燭在狹窄的通風口劇烈的搖曳,彷彿下一息就要滅掉一樣,牢廊每隔十步左右立着一名腰扣橫刀的獄卒。這些獄卒可不是普通的獄卒,能進入刑部大牢的獄卒大都是退伍的士卒,他們臉上雖然沒有直接寫着『生人勿近』四個字,但是那副冰冷的表情也足夠說明一切。

相比較而言,大理寺牢獄的獄卒就不太行了,只是會些花架子的獄卒。

韋施綸立在『甲』字型大小牢房的不遠處,目光一直緊緊盯着裏面,雖然牢房光線昏暗他看不清楚,但是不妨礙裏面時不時傳出來的一聲聲慘叫,其中大部分都是崔雲象的。當然,求饒聲,發狠聲,哀嚎聲全部混雜在一起。

「你看清楚了,確實是崔雲象?」韋施綸背着手,對着身邊的一名老獄卒問。

老獄卒是個實誠人,他很光棍道:「大人這話我並不能給您肯定的答覆,畢竟我也沒見過這位崔家郎君,只是在送刑具的時候聽到那位審問的內衛大人這麼稱呼過。至於其他的...唔,我就不太清楚了。」

這話倒是沒錯,韋施綸自己也沒見過崔雲象。畢竟世家大族的傑齣子弟那麼多,他怎麼可能每個都記得,更何況還是素來沒什麼交往的清河崔氏。

「另一人呢?」

老獄卒搖搖頭,「完全不知道,不過上午送來的時候倒是看見了那人的樣貌,臉上全是刀痕,幾乎是面目全非。」

韋施綸點點頭,「行了,你就守在這裏,裏面缺少什麼刑具或者是想要用膳了,你就聽他們的吩咐。」

說到這裏,韋施綸轉頭看着老獄卒,警告道:「此事非同小可,萬不能走漏半點消息,不然你我項上人頭難保。」

內衛是誰?

皇帝的狗腿子,鷹犬,他們審理的犯人除了是皇帝點名要的,韋施綸想不到其他的人。既然是皇帝要的,那麼保密工作不需要皇帝說他自己心裏也有數。

「大人放心,這點小人清楚。」老獄卒點點頭。作為刑部大牢的獄卒,他什麼場景沒見過,什麼該說什麼不該說心裏面門清兒。

韋施綸最後瞧了一眼,轉身離開大牢。

如果上天再給一次重新選擇的機會,崔雲象發誓自己絕對不會再跟着去東萊郡確認情況。他真是傻透了,只顧著將注意力放在姜承梟的身上,忽略了暗中內衛。

當然,他此前也不知道內衛的存在,只是有一點他們山東士族是猜測出來的。那就是皇帝不會只放姜承梟一人在青州查案子,他忘記了這一點,他被齊郡的動靜給迷惑了。

實則虛之,虛則實之。

或許,單單將這些責任一力承擔也有些過分。要不是崔琦這個混蛋找死非要躲藏在他身邊,怎麼會招來內衛。

看着五花大綁在木樁上的崔雲象,沈光輕笑一聲,拿起火爐中燒紅的烙鐵,緩緩走到他身邊。當着崔雲象的面,輕輕吹了吹燒成暗紅色的烙鐵,火星子漫起,一股灼熱感撲在崔雲象臉上。

他此刻的臉上也算不得有多好,因為沈光一開始就賞了他兩個大嘴巴,一桶屎尿從頭淋到腳底板,各種手段極盡羞辱的攻擊他。

對付文人有對付文人的手段,他們最受不得就是各種心靈上的羞辱,這一點沈光很清楚。因此在折磨了崔雲象心靈之後,他要從外表的軀體開始折磨他。

截至到目前為止,沈光沒有開口詢問他半句,好像只是在單純的折磨他耍樂子,哪怕崔雲象威脅、哀求、痛罵,都沒有改變沈光,他依舊是不停的折磨他。

是故,當沈光拿着的烙鐵近在眼前時,崔雲象的牙關再次顫抖,眼神驚悚的看着燒紅的烙鐵,他不敢想像那塊烙鐵落在自己身上的場景。

「你想知道什麼,我說,我都說!」崔雲象很沒骨氣的說出了這句話,此刻他對「生不如死」四個字的理解又近了一步。

沈光讚賞的點點頭,「不錯,崔公子是個明白人,你早點說在下也不會浪費這麼多時間與崔公子說道。」

你什麼時候說過,從一開始你就是在單純的折磨我!

崔雲象在心中怒吼,這人臉都不要了,這種不切實際的話到底是怎麼說出口的。

「那就從崔琦...不,齊郡的事情開始說起吧,當然,崔公子要是願意,也可以將魯郡,北海郡的事情都說出來,在下願意洗耳恭聽。」沈光道:「崔公子說的越多,我聽得越入神,說不定就會忘記我剛剛做過的事情。」

**裸威脅!

崔雲象暗自咽下這口氣,等他將來翻身了,第一件事就是弄死這個傢伙。

時間很快的走動,牢房也似乎安靜了下來,老獄卒守在門口時不時的打着瞌睡,每次驚醒都會下意識擦擦嘴角的口水,然後支起耳朵仔細聽聽外面打更人的聲音。

「子時了么...」

起身伸了個懶腰,老獄卒端起矮卓上的火燭,起步向著『甲』字型大小房行去。約莫走了十幾步的距離,一名守在廊道的內衛伸手攔下他。

「來此何干?」

老獄卒恭敬道:「按照以往的慣例,小人該回去了,等一會兒會有接班的獄頭過來。走之前問問大人還需要些什麼。」

「什麼都不需要,離開前告訴那個接班的獄頭,除了我們召喚,否則不準踏進此地半步。」

「是是是,小人明白了。」

老獄卒護着火燭轉身離去。

牢房中,崔雲象身上被燙了幾個印子,奄奄一息的垂著頭,好像隨時都要死掉一樣。在他面前,沈光看着手中的證詞,咧嘴一笑。

世人都說文人的骨頭硬,其實那是錯的,最起碼他審問的犯人中,骨頭最硬的大多數都是武人。

至於文人?

崔雲象連半天的時間都沒有撐過去就全招了,而且還是按照他的意思招的,這一點足夠表明,絕大部分的文人應該都是一群軟骨頭。

「將他手指割破,摁個印。」

沈光讓兩旁的內衛將半死不活的崔雲象放了下來,然後一刀割破他五根手指,抓着崔雲象的手摁下了手印。

將這份證詞收好,沈光又讓人看着崔雲象,吩咐內衛注意別讓他死了。接着,帶人去了隔壁的牢房,在這間牢房的角落之中,崔琦一身囚服,挨着牆壁正在酣睡。

見此,沈光皺了皺眉,這下子難辦了,這樣的人可比崔雲象麻煩多了。

「他什麼時候睡的?」沈光問看守的內衛。

「亥時。」

「亥時?」沈光摸了摸下巴,那段時間正是崔雲象被『伺候』的最慘的時候,看樣子想要從崔琦嘴裏面挖出點東西很困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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