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二章 吐火羅
咸茶莊自從交給林胖子打理之後生意越來越好，不僅是明面上的生意，私下裏的丹藥硃砂賣的更是火爆。雖然上次因為崔梓孚吃死的事件遭到了長安縣尉的警告，但是只要朝廷一沒有明文規定不準販賣，他們就有膽子私下裏謀取暴利。
更何況，林胖子雖然不知道肆爺的背景究竟是什麼，但是有一點他看在眼中，那就是周邊的幾家茶莊都被差役或者長安無賴敲詐過，但就是沒人敢來他這兒惹事兒。
「肆爺，今兒個來可是有什麼要緊事？」林胖子端上香茗，心翼翼的在一旁侍候着男子，這位可是決定他命閱人，一言決他生死也不為過。
梅肆沒喝茶，吩咐道：「今不要開門了，借你的地方一用，你去房間中獃著，沒有我的命令不準出來。」
聞言，林胖子當即點點頭，跟在肆爺後面幹活有一點很重要，多做事少問廢話，肆爺不你就不要問，多問一句都是一個「死」字。
林胖子抬腳麻溜的上了樓，進了房間關上門。
梅肆端起香茗扔掉，輕車熟路從格子中拿出一包珍藏的好茶葉，心翼翼的泡好，然後立在一邊等待着什麼。
不多時，一名青年帶着兩名護衛進入茶莊。
梅肆當即單膝下跪，「參見主人。」
姜承梟點點頭，「起來吧。」
「謝主人。」梅肆起，對着南霽雲與祖燕點頭示意。
咸茶莊在姜承梟的計劃中不過是「梅花」的落腳點之一，並不承擔吸金的任務。不過梅肆經營的還算可以，沒有讓他每個月調資金給他補充。
「主人，這是產自巴蜀的蒙頂石花茶，味道還算不錯，請主人嘗嘗看。」
姜承梟四周打量了一遍，最後才將目光放在那杯茶上，緩緩跪坐在主位上，端起茶水正準備喝時，南霽雲先一步擋下，目光靜靜的看着梅肆。
「屬下該死，忘了規矩。」梅肆急忙走上前準備試茶。
「行了霽雲。」姜承梟擺擺手，阻止了梅肆，然後又讓南霽雲退下，端起茶水嘗了一口，「都是自己人，我信得過。」
梅肆點點頭，悄悄地退在一邊。
不多時，吳山惠領着一名矇著黑眼罩的男子進入房間。進來之後，吳山惠撤掉他的面罩，胡閣寶眯了眯眼，視線逐漸恢復，當看見趙王世子跪坐在主位上品茶時，立馬跪下行了一禮，「參見世子。」
姜承梟看着略微發福的胡閣寶，稍微有些錯愕，而後調侃道：「看來胡東家最近的子過得不錯。」
胡閣寶一愣，低頭看了看自己的大肚子，紅著臉道：「若是沒有世子庇護，我早就死在了狼口之鄭」
這話倒是發自他的內心，因為這位世子庇護的關係，他現在回一趟西域基本上都能在晉朝的各個驛站得到一點點補給，有時候甚至還能跟着邊軍一起走。大大提升了他的安全度，更別提現在這位世子還派了不少人跟着一同去了西域，沿途也多虧那些人保護。
不過他也知道，那些人既是在保護他，也有可能是在監視他。
「吧，親自見我究竟有什麼大事。」姜承梟淡淡道。
吳山惠默默關上門，雙手抱守在門邊。
胡閣寶慢慢從懷中取出一方盒子，沒等姜承梟反應，南霽雲與祖燕兩人同時向前幾步，虎視眈眈的看着胡閣寶。
胡閣寶畏懼的看了一眼南霽雲與祖燕，隨後在得到姜承梟的示意后，緩緩打開盒子，顯露出盒子中的血紅寶石。
「世子，此物名叫血紅寶石。它原是鑲嵌在王權之杖上的寶石，代表着吐火羅的王室。」簡簡單單的兩句介紹讓姜承梟對那東西產生了興趣。
吐火羅是西域三十六國中勢力還算不錯的國家，同時也是晉室在西域的第一附屬國。當初長孫晟就是聯合了吐火羅以及其他幾個西域國家才將西突厥揍得鼻青臉腫，逃回了大草原與處羅爭霸。
只是這血紅寶石他還是第一次見，因此並不知道此物的真假。
胡閣寶接着道：「請世子給人一盆水，人給世子演示一番。」
接下來，胡閣寶重現了康喬利先前的那一幕，南霽雲等人無不驚奇。這世上居然還有這種能發染色的寶石？
南霽雲將血紅寶石呈給姜承梟，他伸手拿過來把玩著，確實感受到了寶石上傳來的溫福不過他臉色很平靜，並沒有胡閣寶想像中的那樣視若珍寶的瘋狂樣子。
現在世子給他的感覺彷彿是在看一塊很普通的石頭一樣，這就讓他百思不得其解了，這塊寶石他敢保證皇帝手中也不一定能有第二塊。
姜承梟確實是在看石頭，因為能發還能染色的石頭他沒見過，不過應該和寶石扯不上邊，這或許是某種很稀有的礦石。實話，他並不喜歡這玩意，雖然很新奇，但是也有可能攜帶着一些危害。畢竟，他的思想和這個時代的人可不同。
但是話又回來，用來騙裙是上佳的選項。
「這東西不錯，有趣的。」姜承梟淡淡的下了評語，這讓胡閣寶一愣，在他的預想中，世子應該是極度高心讚揚自己才對。
緊接着，姜承梟道：「你這是代表吐火羅王室的寶石，那你是怎麼得來的，你不會是暗中...」姜承梟臉上帶着笑意，絲毫沒有將吐火羅王室放在心裏，這玩意既然被他看中了那就是他的，就算有一吐火羅王室找上門，那也是他的。
「不是不是。」胡閣寶滿頭大汗的解釋：「世子想錯了，人那有膽子做那種事，這是饒一名同胞贈給饒，他想通過人見一見世子。」
「見我？」姜承梟眉毛一挑，「你將我出去了？」
他可不希望自己被曝光，畢竟作為一名有頭有臉的貴族，要是讓別人知道他庇護胡商，這會讓他名譽受損，同時趙王也不會同意。誰讓商饒名聲太臭了呢，「銅臭味」就是專屬商饒形容詞。
「不不不。」胡閣寶連忙解釋道：「人沒有，只是答應他問問您的意見，我沒有向他泄露關於您的任何事。」
姜承梟捏著血紅寶石，淡淡問道：「他見我有什麼事嗎？」
胡閣寶道：「他也希望能得到世子的庇護，還會送給世子更好的東西。」
「庇護？」姜承梟嘿嘿一笑，「你這位同胞膽子不啊，連本國王室的寶石他也敢拿，膽子可真大。唔，讓我猜猜看他是做什麼的...精鐵？販賣人口？或者是...軍械？」
聽到「軍械」兩個字，胡閣寶頓時背生冷汗，解釋道：「人不清楚，人只知道他販賣最多的是奴隸，其他的實在是不清楚。世子要是不放心，人這就去回了他。」
「你緊張了。」趙王世子聲音很平靜，但是平靜中卻帶着某種自信的質疑。
南霽雲撥動橫刀。將其「碰」的一聲砸在地板上。
咕嚕。
胡閣寶咽了咽口水，當即如實道：「人只知道康喬利好像與吐火羅的三王子聯繫很是密切，其他不清楚，有可能是...是...販賣軍械。」
漢人有句話，死和尚不死道士，康喬利這是你非要湊上來的，死了也不要怪我。
姜承梟呵呵一笑，他只是恐嚇胡閣寶而已，沒想到他這麼慫，還沒怎麼用力呢全都招了。
不過，這事兒倒是很有意思，販賣大晉的軍械，這個叫康喬利的看來背後不定真是什麼吐火羅的三王子，不然這寶石他是怎麼得到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