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八章 上元喋血(下)

第一百一十八章 上元喋血(下)

他這一腳雖然踢出去沒有用三成力,但是卻不偏不倚正好踢在宇文智及的鼻樑骨上。宇文智及可不是他這樣的習武之人,身子骨養尊處優脆的很,更別說還是鼻樑這樣的脆弱部位,因此毫不意外,宇文智及的鼻樑骨被他給一腳踢斷。

疼痛瞬間遍佈宇文智及全身,痛的他在地上嗚咽翻滾,鮮血混合著地上的灰塵骯髒無比。

平心而論,秦玉京並不想把宇文智及怎麼樣,他只想幫助王伯駒爭取時間,但是沒想到宇文智及會自己衝上來。見他倒在地上哀嚎,秦玉京也不敢在此久留,這人明顯身份不俗,哪是他一個小小的縣尉能得罪的,因此秦玉京掉頭就跑。

但是,剛待他轉頭的一剎那,一隻橫刀徒然劈來,其速度之快較之剛剛那些家奴完全不是一個量級的。不過他也沒着急,短鐧再次揮出。只聽得「鐺」的一聲,火花星子直冒,強大的震力讓秦玉京左臂酸麻。他立刻意識到來人是個高手,不由得雙鐧置於胸前,戒備的打量著來人。

只見其對面立着一名身材魁梧的漢子,其雙眸凌厲,死死盯着秦玉京。「放下兵器,束手就請。」宇文禪師冷聲道。

宇文禪師此前一直在保護宇文化及,不過剛剛宇文化及搶了一名女子便回了府,這時候跟隨宇文智及的家奴急忙跑回來搬救兵,他便一路狂奔來到此處,不想還是晚了一步,宇文智及已經倒在地上哀嚎。

好在,兇手還在。

秦玉京輕輕吐口氣,眼前人絕對不是一般護衛,此人剛剛的一記攻擊讓他左臂酸麻,單力道而言絕不下於他。

該怎麼辦?

越拖下去對自己越不利,正在這時,宇文智及大吼道:「禪師,給我殺了他!」

宇文禪師頓時雙眸一凝,手持橫刀向著秦玉京劈過來。就在秦玉京戒備之時,暗中突然射來一支暗箭直取宇文禪師命門。宇文禪師不得不停下腳步,橫刀左轉,劈開暗箭。

「快走!」

秦玉京耳旁傳來王伯駒的聲音,他知道這一箭是王伯駒射的,調轉身體狂奔逃走。

宇文禪師本想追趕,但是暗箭一支接着一支攔下他的腳步,迫使他只能眼睜睜看着秦玉京沒入人群最後消失不見。

他恨恨的一跺腳,跑到宇文智及身邊將其扶起,「二公子,沒事吧。」

啪!

回應他的是宇文智及的一巴掌,隨後他吼道:「沒用的廢物,還不快去召集人手,給老子把人抓回來!」

臉上火辣辣的疼痛,有那麼一瞬間宇文禪師真想一刀要了他的命,但是他很快冷靜下來,道了一聲「是」旋即起身追去。

在距離事發現場的一處酒肆三樓,從這個角度看過去正好將剛剛的事情看得清清楚楚。

「那是你齊郡的朋友?」姜承梟雙手負於身後,立在窗前。在他的身後,南霽雲以及兩名黑衣男子默默站立。

兩名黑衣男子中,一名是他的家奴護衛祖燕。吳山惠被他派去終南山尋找那個妙應真人孫十常,這段時間祖燕便被提了上來跟在他左右。能被提上來跟着他的,武藝與忠心自然是不用質疑。

另一名黑衣男子剃著光頭,臉上縱橫交錯七八道疤痕,足可以用面目全非四個字形容,他正是赫神舉。

自從「赫神舉」死後,他便化名赤舉留在了山東之地,按照姜承梟的命令結交山東綠林好漢。這次進京也是為了彙報任務進展,為了不被人認出來,他便在臉上胡亂貼了這些「疤痕假皮」。

神舉道:「是的主人,此人名叫秦玉京,乃是平原郡安德縣縣尉,其一身武力不弱屬下,短兵善使長短鐧,長兵善用虎頭金槍。此人在山東一帶頗有名望,黑白兩道對其都頗為敬重。」

「長短鐧,虎頭金槍。」姜承梟呢喃兩聲,隨後吩咐道:「宇文智及一定會守住長安城門守株待兔,你帶他們去咸春茶莊,過段時間安排你們出城。」

「是,屬下明白。」神舉領命退下。

「走吧,咱們也該回去了,時間長了阿娘會派人來尋我。」姜承梟淡淡一笑,轉身領着兩名家奴離去。這次出來與神舉見面,得到的消息還算不錯。因為漢王謀反的緣故,山東一代死了不少人,戶籍也消去了大半,神舉順利的成為了山東人,簡單合理。

對於宇文智及的破事他沒興趣橫插一杠子,因為那毫無意義。再者,上元節的三天長安是不關城門的,過段時間也能順利的將他們送出去。雖然他對秦玉京很感興趣,但是現在還不是時候見面,讓神舉代替他就行了。

宇文智及被人在街上暴打的消息迅速蔓延,徐國公府家奴流竄在長安各個街道,酒肆,客棧中拿人。一時間攪合的長安不得安寧,不過金吾衛對此睜隻眼閉隻眼,並沒有過多干涉,只是警告他們不要搞的動靜過大,畢竟今夜是上元節,陛下對此也很關注。

宇文智及自然是當作了耳旁風,他長這麼大,除了被自家老子用馬鞭抽打,何時被人這樣踢斷了鼻樑骨。酒肆客棧搜尋不到,徐國公府的家奴們便守在長安城門口。同時,宇文化及快活完了之後得知二弟被人打了,立馬召集人手開始調查那幾個人身份。

很快,宇文化及就從秦玉京一行人曾經暫住的客棧得知了幾人姓名和出身。不少家奴當時都與秦玉京等人交過手,因此記得樣貌。宇文化及令人畫下四人的簡單畫像,開始逐街搜尋。當然,這個逐街中的街道自然是一些商市,平民街道,權貴的街道他們還沒膽子進去。

這麼鬧騰了一夜,徐國公府並沒有搜到人,漸漸的也就沒有繼續在城中尋找,而是扼守在長安城門,因為宇文化及知道這些人來自山東,他們要想離開長安城必須從這兒過。

咸春茶莊。

秦玉京站在窗口,看着天邊的魚白以及外面逐漸消弭的追喊聲,不由得鬆了口氣,癱坐在地上,長短鐧放在腳邊。這一夜追兵都沒有消停過,在茶莊下面來回奔跑,更有人衝進茶莊裏面搜尋。好在這裏的東家將他們安排在地窖裏面才躲得一劫,不然還真不好說。

另一邊,王伯駒愧疚道:「對不住幾位兄弟,都是我的錯。」他深知,若不是為了救文姑娘,自己這群兄弟也不會得罪長安的權貴子弟。

躺在床上養傷的單真笑着道:「都是自家兄弟,說這些作甚。」

秦玉京點頭道:「伯駒不必自責,這種事情若下次還遇見,秦某仍然不會袖手旁觀,這些帝都的權貴子弟當真是無法無天。」

樊虎道:「是啊王大哥,不必放在心上,咱們又沒做錯什麼,問心無愧!」

「樊虎兄弟說得好!」

門外傳來一陣爽朗的笑聲,緊接着門「吱呀」一聲被推開,神舉手中拎着酒罈走入房間。

「赤大哥。」

「赤兄!」

四人紛紛抱拳,若不是這位兄弟,他們應該逃不掉對方的追捕。

神舉擺擺手,將酒罈放在地上,說道:「都是自家兄弟,這些不算個什麼事情。」

神舉先是檢查了單真的傷勢,發現沒有什麼大礙,這才道:「這幾日兄弟幾個先在這裏住着,等過了風聲,咱們再出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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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晉皇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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