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八章 春江花月夜

第一百零八章 春江花月夜

優秀的人一定不會被困在這裏的!謝映景眸子中閃爍著前所未有的智慧火花。

游廊中,南霽雲埋怨道:「主人,剛剛實在太危險了,那入邪的小子不能近身啊。」

吳山惠贊同的點點頭,「是啊主人,若是那小子剛剛暴動,我與南大哥真的不敢保證一定能擋住。」

「你們也覺得他很不一般對吧。」姜承梟笑着道。

南霽雲想了想道:「主人,那小子天生神力,掙斷鐵鏈這種事情,屬下做不到。」

「屬下也一樣。」吳山惠道。

「上天奪走了你一件東西,一定會賜給你另一件東西。」,揉着腫脹的手腕,他吸了一口冷氣,吩咐道:「霽雲,你去讓人查查這個謝映景,我對他挺感興趣,感覺與他挺投緣的。」

「是,屬下明白。」

相比較蕭旦對於皇帝的免職來說,虞世南顯的就有些悶悶不樂了,他很清楚祭文的事情與他沒有關係,甚至還被皇帝抓了壯丁,臨時背了一篇祭文出來。這個年,虞世南過的其實有些索然無味,倒不是他貪念禮部侍郎的職位,只是覺著自己平白無故被冤枉,心裏面不舒服。

所以,當隔天姜承梟入府拜訪的時候,他顯的不是很開心,一副鬱鬱寡歡的摸樣。

「虞師莫不是不願意放下禮部侍郎的職位?」姜承梟笑着調侃,他其實清楚的很,虞世南對於禮部侍郎的位子一點興趣沒有,故意這麼說也不過是為了開導他。

果不其然,虞世南放下茶盞,笑罵道:「混小子,為師在你眼中就是這般貪念權位之人么。」

「那虞師為何悶悶不樂,你瞧慶則的臉色一直畏畏縮縮,肯定是被虞師嚇的。」姜承梟笑指一旁的虞慶則。

這都什麼跟什麼,你勸我爹也不是這樣說的吧,何必牽扯我呢,你走了我可得仔細自己的皮肉,虞慶則無奈道:「青雀慣會禍水東引。」

虞世南濃眉一挑,來回指著二人道:「你們兩個聖賢書都讀到狗肚子裏面去了不成,居然把老夫比作禍水,待會兒老夫定要用棗木打得你們皮開肉綻。」

罵了一通,虞世南胸中悶氣出了一些,長吁短嘆道:「青雀有心了。」

他知道,這是徒弟和兒子共同唱雙簧開導自己呢。

姜承梟道:「昨天拜訪蕭公時,他老人家可比虞師想的開呢,還說要致仕呢。」

虞世南哈哈一笑,說道:「你這小子懂什麼,蕭公怎麼捨得致仕呢,不過是說出來的場面話罷了,一部尚書之位,福澤多少族中子弟,蕭公才沒那麼傻呢。」

見虞世南心情逐漸好了起來,姜承梟忽然想起什麼,說道:「前些時候,我在迎親時寫了一篇叩門詠,當時慶則非纏着我要詩文,我二人便打了賭,若是我能讓虞師親筆下了詩文,慶則就要給我做三年的免費捉刀小吏。」

「哦?」虞世南輕撫鬍鬚,言道:「青雀所說,莫不是那篇《春江花月夜》。唔,那確實是一片上好的詩文,足以流傳後世,憑此一篇詩文,青雀才名可入儒林。若他真的與你打賭.......」虞世南看着虞慶則,「那為父可不會徇私,《春江花月夜》當浮一大白。」

虞慶則臉色一垮,哀怨道:「都是青雀使詐,若是他當時告訴我寫了這樣一篇詩文,兒又怎會上當。」

想起這個他腸子都悔青了,那一篇《春江花月夜》他也拜讀過,着實讓他感到羞愧,同在一人手底下學習,結果他卻寫出了這樣一篇上好的詩文,而他當時卻還心懷僥倖的要嘲弄一番。

虞世南大手一揮,「願賭服輸,你既然答應了青雀就要信守承諾。這樣吧,今日左右無事,為師便親筆寫下這篇詩文,以供你留存府中。」

「如此,多謝虞師。」

三人移至書房,虞世南酷愛練字,因此桌案上早早的便備下了筆墨紙硯,鎮紙,毛氈,印章等物件。

「慶則鋪紙,青雀研磨。」虞世南取下紗帽,擼了擼袖子,直接吩咐兩個人。

二人相識一笑,輕車熟路的開始準備。以往虞世南在教導他們習字的時候,偶爾來了興緻便會吩咐他們這樣,因此二人倒是熟悉的很。

虞慶則從木盒中取出名貴的絹布,將其平鋪在桌案上。這種絹布的吸水性能相當的好,不下於現在最好的紙張,關鍵的是絹布不會如紙張那樣容易損壞。虞慶則明白,既然他父親說了要讓青雀留存府中,那麼自然是要用絹布了。

之後,他又拿出松鶴鎮紙,將其壓在案頭。這一邊姜承梟也將研好的磨放在旁邊,取出青毫筆,將其搭在硯台上。

虞世南撩開下擺,端正的跪坐在軟墊上,提起筆,毛尖輕輕點了點墨水,隨後在絹布左邊,從上而下,一個字一個字的慢慢寫下《春江花月夜》五個楷字。

他的神情非常肅穆,像是朝聖的善男信女,眼神非常專註,一呼一吸彷彿都在適應着下筆的節奏。虞師的書法婉雅秀逸,外柔內剛,有沉厚安詳之韻。

姜承梟兩人跪坐在虞世南對面,全都憋著氣,不敢發出絲毫聲音,唯恐打斷虞世南專註的情緒。安靜的書房中,輕重緩急的呼吸聲,衣袖款款聲,沾墨輕汲聲,絲絲繞繞的圍在二人耳中。

《春江花月夜》整篇詩文一共二百五十二字,虞世南花費了一炷香的功夫終於將其書寫在絹布上。寫完之後,他先是長長吐了口氣,而後輕輕放下筆,拿起自己的印章,「嗤」的一聲,在上面刻下自己的名號。

「成了。」虞世南收下印章,鬆了口氣,端起茶盞一飲而盡。

兩人相識一笑,起身輕手輕腳走過去看着絹布上的詩文。因為天氣寒冷,上面的墨跡還沒有完全濕干,不過這並不影響這是一篇極好的書法。

兩人自然是評頭論足,一番恭維。

「青雀,書法之美不在市,而在心,你可懂?」虞世南道。

這話的意思就是書法之所以好,不是因為它值錢,而是因為懂得欣賞它的人覺得好那才是真的好。他不希望將來有一天這篇書法被姜承梟給賣了出去,那實在是有違他寫下這篇詩文的本心。

「虞師但請放心,青雀省得。」他臉色一正,拱手一禮。這份書法在識貨的人眼中價值連城,在不識貨的人手中擦屁股都閑硌著腚。

此時,一名僕人走進書房,對着虞世南躬身一禮,言道:「阿郎,大爺來了,在前廳。」

「哦,吾馬上就去。」虞世南起身,又對着他二人吩咐道:「等兩柱香的時間才能收起來,不可提前,不然會糊了。」

「明白了。」

虞世南跟着下人出了書房,來到前廳。廳中立着一名錦袍男人,此人是虞世南大哥,內書舍人虞世基。

「大哥怎得今日來了。」虞世南面帶笑容。他們兄弟感情還是不錯的,雖然在某些志向上有所分歧。比如虞世基熱衷仕途,喜好金財。而虞世南則恰恰相反,不熱衷仕途,也視錢財如糞土。但這並不妨礙兄弟兩人之間的感情,兩人在見面時都會下意識的避開仕途金財一類的話題。

虞世基面色憂愁,開口道:「出大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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