爭執與解惑

爭執與解惑

()「西弗勒斯小主人,你跑到哪裏去了?艾琳主人很擔心你。」希爾在見到了西弗勒斯之後,不由得放鬆下了心情。他總算是可以完成主人的吩咐,帶着小主人一起回家了。

「媽媽發現我偷跑出去了?」西弗勒斯一陣心虛,但是在想起那裝滿了四個小瓶子的毒液后,又微笑了起來,媽媽看到這份禮物會很開心的。想到此,黑髮男孩兒的臉上帶着一股愉悅的表情,對家養小精靈說道,「不過沒關係……希爾,我們回家。」

普林斯莊園里靜悄悄的,據菲娜說,老主人去了馬爾福莊園做客,而艾琳主人還沒有回來。無奈,西弗勒斯只好坐在客廳里,百無聊賴地等著自家母親回來。

於是,當艾琳心急火燎地進門后,看到的就是西弗勒斯坐在客廳里,休閑地享受着他的那份下午茶。在看到自家兒子的一瞬間,艾琳的內心中彷彿有塊兒大石頭轟然落地,整個人隨之放鬆下來。

但是隨即,因為西弗勒斯莫名失蹤而引發的怒火,就一發而不可收拾地傾瀉了出來。

「西弗勒斯•普林斯!你究竟到哪裏去了!」艾琳三步並作兩步地走到了西弗勒斯身邊,死死地抓住了他的手臂,渾然不知自己究竟用了多大的力氣,「你知不道我找了你很久?你是不是打算背着我去參加黑魔王的宴會?」

本來在看到自家媽媽衝過來的時候,西弗勒斯還有些心虛,為他沒有留下行蹤就突然消失而感到愧疚。可是在聽到艾琳的質問之後,黑髮男孩兒的臉上露出了一股受傷的神情。

怎麼可以!他的媽媽怎麼可以不相信他!既然自己說過不會再去參加黑魔王的任何宴會了,那麼為什麼媽媽為什麼不肯相信他的承諾呢。

抿緊了嘴角,西弗勒斯倔強地站在那裏,低着頭任由艾琳高聲喝問著,但卻堅持不發一言。看着自家兒子那不肯妥協的樣子,艾琳的火氣越來越大。

就在她想把西弗勒斯拉到腿上揍一頓的時候,之前因為緊張、擔心以及鑽心剜骨帶來的後遺症一起涌了上來,結合了現在的憤怒,讓艾琳覺得一陣眩暈。

身形微微搖晃了幾下,艾琳的眼前一陣陣發黑,還稍微有些喘不過氣來。顧不上正在賭氣的西弗勒斯,艾琳強迫自己鎮定下來,穩住步伐走向距離她只有幾英尺遠的沙發。在她的腿觸碰到沙發的時候,艾琳幾乎是直接癱倒在了沙發里。

西弗勒斯因為低着頭的緣故,並沒有發現自家媽媽的異常。黑髮男孩兒此時依然沉浸在不被信任的自怨自艾里,完全沒有注意到艾琳的虛弱和無力。

在讓自己喘了幾口氣后,艾琳才勉強睜開了雙眼。看着自己那依然低頭站立在原地的兒子,艾琳只覺得近半年的疲憊一下子都涌了上來。她突然想就這麼睡過去,什麼都不管、什麼都不問,就那麼靜靜地睡上一覺。可是,艾琳所背負的責任,卻不允許她選擇這麼消極的應對方式。

「西弗勒斯,告訴我,你剛才究竟去了哪裏。」艾琳的聲音很平靜,透著一股無力和疲憊感。她得在自己倒下去之前弄清楚這點,弄清楚她的兒子是否對黑魔王還念念不忘,「你真的沒有試圖去參加黑魔王的宴會?我知道他這次拿出了幾種罕見的東西,作為宴會遊戲獲勝者的獎勵。」

或許是因為艾琳的語氣,或許是因為自己再次被質疑,西弗勒斯終於開口說道:「我是一個普林斯,我會信守我的諾言。既然我已經答應了媽媽,那麼我就一定不會再接受他的邀請——無論他拿什麼誘惑我都一樣。」

西弗勒斯那黑曜石一樣的眼睛裏,閃爍著受傷的神色,「我承認,不打招呼就私自跑出去是我的錯。但是,如果因此就懷疑我的誠信,我會很傷心的。」

艾琳沒有說話,但是內心卻輕鬆了許多。她終究還是相信西弗勒斯的,相信自家兒子的信用。就在艾琳想說些什麼來緩和氣氛的時候,西弗勒斯又有了下一步的動作。

「這是您需要的八眼巨蛛的毒液,我放在這裏了……祝您生日快樂。」黑髮男孩兒拿出了那四個裝滿綠色毒液的小瓶子,放在了客廳的茶几上。緊接着,西弗勒斯抿緊嘴唇,向艾琳微施一禮后,轉身走向了梯那邊。

「西弗……」看着桌上的毒液瓶子,艾琳有些發怔,就在她打算追上去和自家兒子解釋的時候,壁爐方向突然傳來了「噼啪」聲。

「教母,普林斯先生請你快點過去,他說時間已經到了。」盧修斯臉上的表情十分凝重,雖然他不太明白埃辛諾斯口中的時間到了是什麼意思,但是卻也能猜出那和自己父親的病情有關。

「我就去!你留下,幫我看好西弗勒斯!而且,你們兩個誰也不許跟過來!」艾琳顧不上西弗勒斯的情緒了,她匆匆拿起茶几上的毒液,抓了一把飛路粉后鑽進了壁爐里。

在詢問了希爾關於西弗勒斯的位置后,盧修斯徑直來到了二西弗勒斯的卧室門口。在普林斯家,他完全不用拘謹,就如同在自己家一樣自在。

「西弗,你在嗎?」敲了敲門,盧修斯用他那好聽的聲線喊著西弗勒斯的名字,他可不想自己傻乎乎的一個人在客廳里等著教母的消息。雖然不願承認,但是盧修斯的內心深處還是有些擔憂的。假期里,雖然父親每天都和他通話,並對馬爾福家的下一步行動做出指示。

但盧修斯並沒有見到阿布拉克薩斯,他們父子之間的所有對話,都是隔着那扇黃梨木卧室門進行的。也就是說,自從阿布拉克薩斯生病後,盧修斯就再也沒有見過他的父親,這怎麼能讓他不擔心。

只不過,鑒於馬爾福的一貫作風,他並沒有把這種焦慮和擔憂表現出來而已。

門很快就開了,西弗勒斯一言不發地站在了略有些走神的盧修斯面前,並成功地喚回了他的思緒。沒有說話,西弗勒斯只是讓開了堵在門口的身體,示意盧修斯可以進來。而後,他返回了剛才一直坐着的地方,繼續抱膝發獃。

「西弗,你有心事。」盧修斯的口吻很篤定。鉑金男孩兒隨意坐在了卧室內的沙發上,灰藍色的眼眸帶着探究望向了西弗勒斯。

「沒有,你想多了。」黑髮男孩兒並沒有從收回他看向庭院的目光,語氣淡淡的,聽不出任何喜怒哀樂。

「你騙不了我的,雖然平日裏你也是這樣的一副表情,但是今天卻是完全不一樣的。」盧修斯站了起來,走到了西弗勒斯的身邊,按着他的肩膀,強行將他的身體扳了過來,「到底發生了什麼,西弗。」

「沒什麼。」西弗勒斯拗不過盧修斯,只得將自己的身體轉了過來,但依然低垂着眼臉,試圖掩藏起自己的真正情緒。

「唉……」盧修斯嘆了口氣,隨後鬆開了手。鉑金男孩兒不贊同地搖了搖頭,開口說道,「西弗,斯萊特林的確需要學會隱藏自己的思想,控制自己的情緒……但,那是做給外人看的。而我,並不是外人。」

西弗勒斯的嘴唇翕動了幾下,終究還是什麼都沒有說出來。不過他的表情也略微鬆動了一些,不再像剛才那樣緊繃繃的。

「既然你不願意說,那麼我來猜猜好了。」盧修斯就近坐在了西弗勒斯的對面,用略有些無奈的口氣說道,「真希望我這個時候會攝神取念。」

「你會也沒用,這是假期,你不能使用魔法。」西弗勒斯指出了盧修斯語言中的漏洞,「我們的身邊並沒有成年巫師在場,我以為你明白這點呢……盧修斯,魔法部不會因為你長了一個鉑金腦袋,就不給你寄警告信。」

「感謝梅林,你終於肯說長句了。」盧修斯略帶誇張地鬆了口氣,刻意忽略掉了鉑金腦袋那個詞。隨即,他的神態轉為認真,語氣也變得誠懇起來,「和我,畢竟我比你年長幾歲,或許有能幫上你的地方也說不定。」

西弗勒斯猶豫了一下,終究還是把剛才的事述說了一邊。隨着時間的推移,他的語氣也越來越放鬆,當把所有的一切都告訴了盧修斯后,黑髮男孩兒如釋重負地鬆了一口氣。

盧修斯嘆了口氣,相對於即將成年的他來說,西弗勒斯根本就還是一個孩子——教母把他保護得太好了,以至於他根本就不知道人性的醜惡。不過,在父親沒有病倒之前,自己也從不知道原來在虛假笑意之後,隱藏着那麼多骯髒的事——之前雖然也有所耳聞,但是傳言總是不如親身體驗來得震撼。

父親為了維護馬爾福家的名譽和地位,這些年來一定付出了很多。現在回想起小時候,父親那早出晚歸的身影,以及偶爾露出的疲態,盧修斯的心就覺得一陣陣發疼。那些純血家族的家主們到底有多狡猾,他這些日子已經領教夠了。

「西弗,你知道教母為什麼那麼擔心你嗎?」盧修斯決定告訴這個男孩兒一些事,一些他也許一輩子都不會知道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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