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時節是晚春,孟陽花開到酴醾,東臨處處花紅似海。

那個時節,是他的生辰。

而他是太子。

不同於歷代東臨帝王的溫文儒雅,琴棋書畫,他是個文武雙全的太子。行兵佈陣為東臨之首,行事待人有帝王之風,如果,東臨不是那樣一個局面,也許他會是個聖明君主。

或者,如果他再老辣無情一些,東臨也會在風雨飄搖中略有轉機。

只是,東臨早就朽了。

而他,太過的天真年輕,於是在生日的這天,大兵壓境。

主帥身邊的副帥,是他的表弟,當年奉他的旨意入得太學。

諷刺

蕭宏望着桌上的一枚楠木雕盒苦笑起來。

堅硬的楠木上雕著盤旋扭曲纏繞的龍,因為實在太多,而顯得可怕。

襄王蕭瑞在太子的手摸在盒子上時,突然跪在地上

」哥!讓我來吧!!「

他身邊一名青年將軍也跟着跪地

」殿下!還是末將來吧!「

蕭宏淡淡一笑

「沫兒,給我倒杯水」

站在他身旁的太子妃,一身隆重的紅色禮服,盤雲髮髻上攢著金玉鸞鳥,遠山一般的眉,煙水一般的眸,眼角描了胭脂,嫵媚剛強。

她款款站起,斟了一杯茶,跪在太子面前,呈上

蕭宏將烏黑的葯咽下,接過茶杯抿了一口,輕輕的摸了摸太子妃整齊的鬢角

「沫兒,我對不住你」

一語落,太子妃泣下如雨。

太子著甲而去。

京城門開,兩千金甲胭脂馬陣列迎敵。

太子妃重新凈面上裝。沾滿胭脂的筆輕輕勾勒出嫵媚的眼角。

瓦剌可汗揮戟

「漢狗,下馬受降饒你不死!」

太子身邊的銀甲青年譚青雲縱聲大笑,三千金甲劍擊相和,氣沖雲霄。

東宮太子妃,手執青黛勾勒眉如遠山。

驕陽如火,東臨花開酴醾,燦若雲霞,太子蕭宏靜靜的坐在胭脂馬上,眉目安然,宛若他每一次站立在朝堂之上。

瓦剌可汗看了看他,不免惋惜道

「可惜了你小子俊俏過人,若肯降的,本可汗定奉為座上之賓」

蕭宏莞爾

「可惜了,志不同道不合,寧為戰死鬼,不做亡國奴。」

譚青雲沉聲喝道

「執刀!!!!」

一片酴醾之中驚雷乍現,襄王在城頭淚眼模糊。

太子妃盛裝步出東宮,一步一步走向宮中最高的蘭台,五彩步搖款款而動,環佩叮咚,香風陣陣。

城外以混戰,無數百姓士兵聚集在城頭城門。

東宮的鐵騎兵是東臨最後一道屏障,而這道屏障竟然死死的抵禦了三個時辰。

夕陽如血,一泄三千里。

戰場上,無數人血戰而死,瓦剌可汗臉色沉重

「若東臨兵士皆如此,何有今日我等踏入臨安城?」

蕭宏將鐵槍在地上一撐,金甲上滿是血污,瓦剌可汗道

「宏太子,我敬你是條漢子,是個英雄,若是你降了,我可為你封王!」

蕭宏微微一笑,道

「來戰!」

可汗一聲令下,兵涌如潮,東臨太子一人一槍,猶如金龍降世。

蘭台之上,太子妃執劍,高歌而舞,赤足如玉,踏在大紅絲織毯上,觸目驚心。一雙美眸定定的望着遙遠處宛若戰神的一點金色。

一個時辰過,瓦剌可汗心驚,懸賞,右側一馬當先而出,在宏太子面前勒駐馬,太子於屍山中握槍而立,竟毫無疲色。

那人下馬,冰藍色的眼睛定定的望了望

「太子,殿下」

蕭宏淡淡點頭

那人寒暄

」好久不見「

蕭宏動了動手中槍,那人混不在意

「太子還記得我是誰嗎?」

全身的血液叫囂,連細小的傷口都在冒血,心臟跳動的頻率太大,其實蕭宏的視野已經十分模糊。聽覺也不是特別靈敏,藥物霸道的力度令身體和情感一起麻木。

可他總不至於忘了那樣一雙冰藍色的眼睛,只是如今,根本無話可說罷了。

那人依舊攪擾不休,蕭宏首次突破了自己的修養,藥物令人亢奮暴力。

揮槍直取咽喉。

那人隔阻,那人用刀,蕭宏賞的刀,寬厚古樸,價值連城,名字叫做驚天斬。

那人飽滿清晰的唇微微翹了翹,不知是嘲諷還是苦笑,喃喃的說

「原來,你還是記得我的」

蕭宏完全聽不到,身體只剩下殺戮的本能,原來宮中秘藏的所謂神將,是這樣一種葯。

那人接連格擋,被金龍槍挑破胸前的鎧甲,恨道

「還恨我?」

回手一刀,蕭宏不知道為何卻突然頓住了,失血過多,心跳太過,他本來就到了極限。

這一刀,正正穿透了金龍甲,□了腰間。

那人手一抖,蕭宏踉蹌一下,用槍撐住沉重的身體,嗆出一口血,不再有氣息了。

城頭上襄王慘呼一聲

「大哥————!!!」

蘭台歌舞斷,太子妃淚水劃破臉上的胭脂,橫刀自刎。

那一年,東臨國滅,東臨歷史上最後一個太子,謚號昭和,與城外戰死。奇怪的是,陵墓里卻只葬了他的太子妃。

襄王降敵。

同年的秋季,可汗倚重的副元帥竟然燒死在自己府邸。歷史對他沒有太多記載,只是說他武力驚人,殺昭和太子,滅東臨。礀容俊美,有一雙冰藍色的眼睛,冷酷無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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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明暗雙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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