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0章 失去資格
語畢，還不忘沖着林初曉的方向嗤一聲。
曹蕊不動聲色的揮了揮手，自有小丫頭將擔架抬上來。
眾人看着擔架上的曹茹，不免嘆息，好生生一個富家小姐，就這麼給毀了。
曹蕊長嘆一聲，語氣悲涼，「晚輩的確唐突，不過小妹無故受傷，總要討個說法，按理說要先稟由長輩，抵了拜帖再行登門，可是小妹的樣子，簡祖母也瞧見了，着實拖不得。」
先把無禮之處擺在前頭，自己說總比別人數落要好聽。
林初曉嘴角微彎，彷彿毫無察覺似的。
她倒是想看看，曹蕊究竟能唱出什麼好戲。
這時，老夫人開口，「你的話是什麼意思？難不成害了曹茹的人是我國公府的不成？」
「沒錯，就是你們國公府的人，是她，林初曉！」
曹茹顫抖著坐起來，額頭上的青筋暴起，「今日在五味軒，是她挑釁在先，還扔了我一臉的紅燒肉，我不跟她計較，她卻反過來砍斷了我的右手！你說這筆賬，該不該上門來討！」
曹茹五內欲焚，咆哮的嗓子都啞了。
在得知罪魁禍首蒙面女就是國公府大小姐時，她便下定決心：今日定要斷了賤人的雙手雙足，以作賠償！
眾人大驚失色，不可思議的看向林初曉，這位大小姐從入府那一刻起就風波不斷，現下又惹出這麼大的亂子。
不管事情是不是她做的，有了嫌隙，曹簡兩家的姻親關係都會受到影響。
這可不是小事兒！
卻見林初曉仍一副泰然模樣，不喜也不怒，更沒有要為自己申辯的意思。
倒是簡婷音，裝腔作勢的開了口，「大姐？你仗着父親的寵愛，在府里跋扈也就算了，怎的在外面也不知收斂？傷人事大，損及國公府聲譽以及和相府的關係事更大！你怎麼如此魯莽！」
顧不上橫飛的唾沫，簡婷音忙不迭的幫着曹氏姐妹，將傷人的屎盆子扣在林初曉頭上。
……哼，父親和祖父早就入宮面聖了，我看你還能找誰幫忙！
至此，老夫人的面色已難看到無以復加，她終於明白了事情的來龍去脈。
合著三丫頭委屈交加的上門哭訴，是奔著暗度陳倉帶曹家姐妹上門討債來的！
自己家的事情，關上門論斷一下倒也罷了，放外人進來將槍頭對準家人，老夫人就不太樂意了。
甭管事情誰對誰錯，關鍵時刻護短，是很多人的習慣。
「好了三丫頭，你大姐尚且沒說話，你跟着填什麼亂！」
老夫人本打算轉移話鋒將主動權交到大孫女手中，卻不想話沒說完，被曹蕊截住了。
「就是啊表妹，一切自有簡祖母做主，待她老人家查明真相，定會公允決斷，幫我們討回公道。斷不會無故偏私，讓我們有冤不得訴。」
高帽這麼一戴，任憑老夫人怎樣使招，護短的話都難以出口。
曹蕊不動聲色的斬斷了林初曉的外援，語畢仍如來時一樣，沉穩大方的站着。
曹茹一躍而起，動作的瞬間，從身底抽出一把長劍，直指向了林初曉的方向，疾言怒色。
「賤人，血債就該血償，今日你斷我右手，就要雙手雙腳奉還，留你一條狗命算是給簡國公面子，否則，我連你的頭一起砍！」
周遭人驚魂未定，下意識看向林初曉，卻見她雙眸婉轉，眼尾弧度上揚，驀地，大笑起來。
「哈哈……」
這笑聲來的猝不及防，驚得眾人紛紛側目。
林初曉卻是淡定非常，緩步朝曹茹走去，一步更比一步堅定。
直至錯過劍鋒，來在曹茹身前。
「啪」一聲脆響，在所有人錯愕的目光下，林初曉收回手。
……嗨，手都打麻了，這得算工傷啊！
周遭人大驚失色，全都嚇懵了，這一出接一出的，到底是怎麼個情況？
林初曉這麼做，是不打算善終了嗎？
鄉野長大的就是不懂規矩，這也太粗暴無禮了！
老夫人目光一沉，恨鐵不成鋼的皺起了眉頭。
……大孫女真是太愚蠢了，明明就處於危局，這一巴掌，豈不更加顯得她囂張跋扈？事情還怎麼轉圜？
而曹茹，懵逼的站在原地，就感覺臉上一陣火辣辣的疼，意識到發生什麼時，羞憤的怒意從心底燃起來。
「你還敢打我？！我殺了你！」
她披劍就砍了過來，那副猙獰的樣子看得所有人倒退數步。
眼瞅著劍朝林初曉而去，簡婷音毫不掩飾期待的目光，心裏無數道聲音在吶喊：砍啊，快砍啊，砍死她！
循聲望去，果真瞧見了那雙熟悉的眼睛。
但與想像中不同，她的口鼻周圍斑斑點點，紅腫不堪，樣子不太好看，可她的靈魂夠有趣啊！
沈子凌的目光全然被吸引了過來，見他歡喜的移不開的模樣，曹茹肺都要氣炸了。
這時太子追問起來，「曹茹所說的，可屬實啊？」
林初曉目光毫無閃躲，「一半真一半假吧。」
「大膽！」太子沈子江面色陡變，「這是該對本太子說話的語氣嗎？」
「否則，小女子該用什麼語氣？曹茹指控我砍了她的手，當時事發就在大街上，多少百姓都瞧著呢，我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弱質女流，如何能夠突破相府護衛的阻攔，傷害到她？是！我們之前在酒樓里起了口角，但那都是過去的事了啊，我都沒在意曹茹當眾推我，害我出糗，她還會介意我失手把盤子飛她臉上嗎？」
林初曉口若懸河，愣是將曹茹慘痛的斷手事件，說成了意外和小題大做。
沈子凌勾唇一笑，卻是很快掩住了。
太子眼珠咕嚕嚕轉了好幾圈才反應過來，「下跪磕頭又是怎麼回事？」
林初曉不答反道，「太子殿下幫陛下助政朝事多年，對曆法規章必定熟悉，想必運用起來已是登峰造極了吧。」
太子不自然的抿了抿嘴，「這些跟事情有何關係？」
「那麼敢問一句，若是有人敢辱沒陛下，該當何罪呢？」
「那還用說？自然是斷頭以謝罪了。」
曹茹目露驚恐，乾乾的咽了口唾沫，捏著曹蕊的手攥得更緊了。
林初曉接過話，「所以，曹茹辱沒陛下，只是磕頭三十，算不算是罰輕了？若是按照太子殿下所說，現在就得把她收監，等待處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