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得病

第七章,得病

一位懷孕的女士來某城找她的丈夫,已經懷孕六個月的她,一人踏上了尋找丈夫的旅途。

此時還處於冬季,剛出門,刺骨的寒風無情的吹打着她那白裏透紅的臉龐,

身上穿了一件紅花棉襖,一條黑色棉褲,頂着一頭紅色圍巾興奮的出發了。

走出村落,踏入縣城,

在她剛走到大馬路周圍,

突然感到鞋子裏有什麼東西,似乎是一顆石子,於是便扶著旁邊的牆,想要把這顆石子給拿出來。

「斯~」

這位婦女感到手上傳來一股鑽心的疼痛,連忙把自己的手給縮了回來。

回頭一望,才發現原來這牆裏不知是誰放了一塊手指大小的玻璃。

此時青色透明的玻璃上掛有滴滴血珠,

再觀那隻手,一條兩厘米左右的傷口深深的出現在了她的手心深處,鮮血直流,

無奈之下她只好去附近的醫院包紮了一下。

包紮完畢之後,這位婦女再次踏上她尋找丈夫的征程,

就在去工廠的路上,這位年輕的婦女看到了一位男子,男子渾身是血,眯着眼,蒼白的臉色讓人看了都心疼不已,

並且此時的男子,躺在地上已經奄奄一息了。

……

這位年輕的婦女名叫文雅,是一位好心人,她不忍心這個男子就這麼死去,

只見她慢慢的走上前去,由於大著肚子不方便蹲下,只好捂著大肚子喊道。

「大兄弟,大兄弟,你這是怎麼了?」

不知是傷的太嚴重了,還是昏倒了,這位男子並不曾醒來,

文雅抬起頭來,掃視了下旁邊,發現實在沒有什麼人可以幫助他們,

因此自己艱難的彎下腰,一人吃力的把這名男子給扶了起來,

不過,由於男子血液流的太多了,不小心沾到了文雅的傷口之上,

文雅把這名男子送到附近最近的一所醫院,經過醫生的救治,這名男子慢慢的醒了過來。

「咳咳~」

聽到男子的咳嗽聲,文雅給他餵了口水,

男子緩緩的睜開了眼睛,映入眼帘的是一片白色,身旁的吊瓶漸漸顯現,

「我這是在哪?」男子張開那微微乾裂的嘴唇,吃力的問了一聲。

「大兄弟,你醒了?好些了嗎?要不要再喝點水啊?」文雅熱心的詢問著男子的安危。

或許是剛醒來,許久之後,男子才發現旁邊的兩人。

「大哥啊,你不知道,你剛來的時候渾身都是血,好多傷口,是這位懷孕的大姐把你一步步的扶到醫院裏的!」這位男醫生也很感動,明明自己還大著肚子,居然還能把人扶到這裏。

這時男子的眼角有些濕潤,曾經別人見到他都是躲着他,要麼就是打他,從來沒有人幫助他。

男子微微的流出了眼淚,激動的哭了起來:「大姐,我叫張旭,謝謝您救了我,以後若是有什麼事情就來告訴我一聲,」

文雅欣慰的點了點頭,一隻手輕輕拍了拍男子的手臂,溫柔的道:「怎麼了?大兄弟,你哭什麼?是不是傷口又疼了?」

文雅輕輕的用手幫張旭擦了擦眼角的淚水,

就這這時,男子才發現文雅受傷的手,

當男子看到文雅受傷的手后,他的雙眼瞪的大大的,身體也在顫抖,情緒再次激動了起來:「你的手什麼時候受傷的?」

文雅盯着情緒激動的男子,眼中流露出一抹狐疑之色,心想,不知為什麼此人這麼激動啊:「剛來的時候就受傷了,不關你的事,不用擔心。」

男子雙手猛地抓住文雅的手顫抖的聲音說道:「有……沒有,讓我的血碰到上面!你快說!」

文雅眉頭緊皺,對於男子如今的行為很是不喜,也沒有想到這名男子居然會這麼激動,不過她已經是有夫之婦了,絕對不能和別的男人有任何關係,因此她連忙收回了手道:「沒事的大兄弟,我回去洗一洗就沒事了,」

「呼隆隆…隆……」

男子心中如同打雷一般,一屁股坐到了地上,他不甘心的向著文雅大喊道:「你為什麼要救我?我不需要你救我?」男子說着就流下了眼淚。

還未等文雅回答,這位年輕的醫生憤憤不平的呵道:「你這個男人,好生不懂禮貌,別人好心的把你救回來,你不多加感激也就算了,沒想到還發這麼大脾氣,真是狗咬呂洞賓,不識好人心!」

越說越氣,心聲準備加近距離,收拾收拾眼前這位男子,

文雅連忙勸阻這位醫生:「唉~別,別這樣。」

看着男子如此的傷心,即使剛剛男子對着她大吼大叫,文雅也沒有生氣,反而是熱情的問道:「怎麼了?大兄弟?是不是有什麼煩心事啊,不如告訴我,我可以幫你開導開導。」

男子沒有回答她,而是徑直的跪在了文雅的面前說道:「大姐,對不起,一切都是我的錯,是我害了你啊!」

文雅有些不明白了,撓了撓頭,心想,這怎麼了,這個男的也沒有做什麼啊?為什麼說害了自己呢?

但是聽到男子的下一句話文雅的腦袋中嗡的一下,如同被點擊一般。

「大姐,你知道我的身上為什麼有這麼多傷嗎?這些都是讓別人打的,我是一個病毒攜帶者,會通過血液傳播,讓別人得病,別人都離得我遠遠的,如果我離得近他們就打我,你是一個好人,但是今天你不應該救我啊!」

男子的話普通一把尖刀狠狠的插到了文雅的心臟,她得病沒什麼,可是她的肚子裏還有孩子啊,她不想孩子剛出生就得了這種病!

「這……這」

還不等文雅開口,旁邊的醫生拿起手邊的板凳就向男子砸了過去:「混蛋,你有病你不早說?這麼多血,我也碰了,怎麼辦?」

「哐當……」

鐵質板凳應聲而落,和男子的腦袋就離得不到十厘米。

男子剛要解釋,文雅一把拉着他的手,將其拽出了診所。

在陽光的照射下,

反觀這名男子的面貌,一副老實樣,並不像是一個壞人,這點文雅可以看的出來。

既然事情已經發生了,現在說什麼都沒有用了,只能走了不看一步了,並且別人又不是故意的。

「大兄弟,沒事的,萬一傳染不了呢?對吧?」文雅在安慰對方的時候也在安慰自己,

拜別了男子,她在路上想了很多,絕對不能將這個病傳染給自己的丈夫,

因此拿下了主意她就一個人回到了山村,

五年後……

孩子慢慢的長大了。

五年了,文雅一直沒有去尋找丈夫,她的丈夫也沒有找過她,

這五年來,一人把孩子帶大,當爹又當媽。

更可恨的就是她一個村的人都排擠她,

其中,文雅的嫂子是最討厭文雅的,

因為她非常害怕文雅把這個怪病都傳染給她和而已。

這天,

文雅的嫂子就把村裏唯一的一口水井用大鎖給鎖上了,並且她為每家每戶都送上一把鑰匙,卻唯獨不給文雅。

文雅的哥哥得知消息后,在家中沖着文雅的嫂子說道:「他們母子不容易,你能不能不要再欺負他們了?」

文雅的哥哥說着就要給文雅去送水,

文雅的大哥叫文達,嫂子名喚辣椒,

辣椒潑婦一般的聲音從屋內傳來:「你去啊!只要你出了這個門,你就和你妹妹過吧!」

文達沒有辦法,一把摔下水壺,一人怒氣沖沖回到了屋裏抽著悶煙,

沒有了水源,還不算罷休,

村中的人真是越發的過分,他們無論是小孩子,還是老人,都對着文雅冷嘲熱諷的。

不過,文雅其實早就不想用那口井水了,

因為她也害怕,她害怕把自己的病傳染給他們,

因此文雅就一個人去將近幾千米山路下的河流中挑水,

那天文雅好不容易從山下挑來了一桶水,早已汗如雨下,

從早上去的,到了家已經是中午了。

那個時候她已經累的不行了,就做到石頭上休息,

可就在這時村裏的痞子一腳把文雅挑的水給踢翻了,隨後揚長而去,

文雅在一旁大喊道:「你們不能這樣,我的孩子好渴,他好渴啊,」

抱着水桶在一旁哭着,沒有一人雪中送炭,只有落井下石。

隨後想起了家中的孩子,文雅挑起空空的水桶又快速的向家中走去。

到了家中,只見一位被渴的嘴唇乾裂的孩子,恐慌的站在門前,眼角佈滿了淚水哽咽的喊了聲:「媽媽,我渴……」

聞言,文雅的眼淚不由得又竄出了眼眶,

她輕輕的把孩子抱起,走進了屋內,慢慢的放到床上:「睡覺吧,寶寶,睡著了就好了,在夢裏,我們會有很多的水。」

就這樣,慢慢的,太陽落山了。

這個夜晚異常的寧靜,只有些許青蛙在輕快的展示着它們那優美的歌喉,

一個黑影閃過,

再觀一眼,文雅家的水缸居然滿了!

這道黑影重新來到了文雅嫂子的家中,

「嗚嗚嗚……」

「嗚嗚嗚……」

嘈雜的嗚嗚聲傳入了辣椒的耳中,

「哪裏來的死貓死狗啊,吵醒老娘睡覺,看老娘不廢了你!」

「怎麼了媳婦兒?」

文達睡眼朦朧的問道,

「別說話,睡你的覺吧,」

被吵醒的辣椒怒氣沖沖的拿起掃把走出門口,

剛剛打開門,映入眼帘的是一道黑影。

由於天黑,又或者穿的是一身黑衣吧,整個人看起來如同鬼魅一般。

辣椒心裏也有些慌張,本以為是野貓野狗,沒想到居然出現了一位男子。

回頭看了看身後的家,和床上繼續睡覺的丈夫,

之後心中有了底氣,便壯著膽向黑影吼道:「裝神弄鬼的,你到底是什麼東西?」

此時,黑雲慢慢的移開被遮擋的月光,在月光重新照亮了大地之上的萬事萬物。

這道身影的面孔,也漸漸顯現出來。

「啊?!」

辣椒被黑影嚇的有些驚慌失措,

只見這黑影滿臉血污,一直眼睛耷拉在眼眶,舌頭伸出嘴巴很長,一直手裏拿着一直斷臂,正一步一步的向辣椒走去。

辣椒見此,瞬間沒了脾氣,滿是驚恐的倒坐在地上,嘴中喃喃道:「你是誰,不要過來,求求你不要傷害我,嗚嗚嗚……」

「為什麼每次都要去欺負文雅~」

「為什麼每次都要去欺負文雅~」

……

黑影口中一直重複著這句話,但他的腳步卻不曾停止。

「啊?文雅?」

辣椒心中升起厭惡之心,如果是別人還好,為什麼偏偏是她?

聽到辣椒的聲音,文達從房間中睡眼朦朧的走了出來:「怎麼了辣椒?」

「刷……」

黑影看到來人,瞬間消失的無影無蹤。

走前留下了一句話:「如果再讓我發現你們欺負文雅,我一定會把你們帶走……」

聲音越來越遠越來越遠……

「老婆,怎麼了?」

「別說話,快進屋!」

辣椒連滾帶爬的站起身來,拉着文達就向屋內走去。

但辣椒所坐的地方,卻出現了一片濕濕的印記。

……

村長是一個好心人,每月都會給文雅送一袋糧食讓她和孩子吃。

文雅也很感動,如果不是為了孩子,恐怕早就自殺了。

黑夜之中,孩子小文醒了過來,

流着眼淚道:「媽媽,為什麼別人都不理我們,是不是小文做錯什麼了?」

聞聲,文雅也醒了過來,聽到孩子的話語,文雅的眼裏再次7泛起了淚花:「沒有,我們什麼都沒有做錯,我們什麼都沒有做錯!」

這幾個月,她以一個女兒身,一手把小文養到了五歲,

這種病又不是她想得的,為什麼村裏人都這麼對她!

慢慢的,她抱着小文睡著了。

漸漸的,天亮了。

就在這天,電閃雷鳴,狂風大作,下了很大的暴雨,

她住的比較偏僻,忽然,她的目光注視着不遠處的一座山頭,

那座山頭似乎有些鬆動,大量的碎石開始滾落而下,時間長了一定會造成泥石流。

村裏人都排斥她,他們也由於這個原因,因此讓她們母子二人住的比較偏遠,

算是因禍得福吧,這次,就算是山體滑坡也不會傷到他們母子。

想到了村裏的鄉親們,她不能這麼自私,她不能就這麼看着鄉親們被泥石流給壓下去。

於是,文雅便一家一家的去敲門,告知他們馬上就回山體滑坡了,並且把村裏的老人扶到安全的地方,挨家挨戶的通知:「快跑啊!山體滑坡了!大家快離開這!」

慌忙的文雅來到了文達的家,同樣告訴了他們山體滑坡這件事,

但辣椒並沒有理會文雅,反而覺得她有些危言聳聽,亂說話,

文雅還要通知其他人,便沒有逗留太多的時間,

可是她通知完人以後,她便看到嫂子的一家已經被一些泥沙埋住了,於是,重新返回去,用手一直在哪裏挖著,她的手指破了,流出了鮮血也毫不在意,一直挖著,

慶幸的是文雅的哥哥和小孩子都不在這。

文雅把她的嫂子送到了安全的地方,又跑了回去,

這時辣椒緩緩睜開了眼,愧疚的說道:「文雅,謝謝你,以前我做了很多傷害你的事,你還這麼對我,我真不是人。」她現在很後悔,為什麼以前要對文雅做這麼多的錯事!

拍了拍辣椒的手:「嫂子,我們都是親人,不需要說這個,我還要去救其他人,我就先走了!」文雅並不在意以前的事,相比之下,還是眼前的事情比較重要。

轉身,文雅就要離去,

「還是別去了,太危險了!」文雅的嫂子連忙拉住文雅,

文雅並沒有回答她,輕輕推開辣椒那還帶有泥巴的手,露出了一甜甜的微笑,向著山上走去,因為耽擱一秒就可能會有一個人死,

「大姐,我來幫你吧?」

此時一道人影走了出來,

看到來人後,辣椒驚訝的張大了嘴巴,道:「這……這不就是那天晚上的鬼嗎?」

而文雅也很驚訝,這人分明就是五年前救的那個人……

「呼隆隆隆……」

聽了聽石頭滾落的聲音,文雅來不及多說:「多謝你了,大兄弟,」

兩人一起快速的向遠處的房屋跑去。

不幸的是文雅和那位男人在救人的過程中被埋在了泥石流之中!

山體滑坡,泥石流無情的壓到了她的身上,天空中的大雨瘋狂的下着,彷彿是老天爺在哭泣!

由於這次通知及時,因此傷亡不是很大,村裏大部分的人都倖存了下來。

天慢慢的亮了,陽光再次升起,

這天村長把所有的難后村民都叫了過來,

村長眼眶微紅,嘴唇輕起:「大家都知道文雅吧!」

村長話音落下,

並沒有人接話,他們都低着頭。

村長又流着淚道:「是文雅及時的通知我們,我們才免遭於難,是她救了我們全村的人!而你們以前做的什麼,你們知道嗎?你們還有什麼臉面在這裏站着!該死的不是她,而是我們,是我們!」

文雅的哥哥和嫂子都早已淚流滿面。

由於腦子有點昏痛,村長用自己的右手捂著額頭,緊皺的眉頭下,那乾裂的嘴唇再次張開:「文雅是有病,可是這種病間接接觸是不會傳染的,你們怎麼就不明白呢?她得了這種病,本來就已經更痛苦了,可是為什麼你們還要這麼欺負她?這樣不是在她傷口上撒鹽嗎?難道得了這種病的人就全部都該死嗎?別忘了,她是我們村裏的人,是我們的家人!」

村長的最後一句話幾乎是吼了出來!

「村長……我……對不起文雅~」文達顫抖的聲音哽咽著,那可是他的親妹妹,當初居然因為自己身邊的女人連自己的妹妹都不要了,

他還算什麼人,如果辣椒還不改變態度的話,他立刻就會和她離婚!

「對不起~對不起,我也知錯了~啪」的一聲文雅的嫂子一巴掌打到了自己的臉上,她早就已經真心悔悟,

村長看着他們如今悲傷的面孔,心中的怒意也消除了不少:「那麼,接下來,文雅的孩子誰來扶養?你們商量一下吧,」

「刷~刷~刷」所有的人都舉起了自己的手,

這時文雅的嫂子站了起來:「村長,不如就讓我們兩口子扶養吧,我想彌補我以前所犯的過錯,我會把我所有的愛都給他!」

村長聞言,嘴角露出了微笑,也算了解了文雅生前的一樁心事。

……

(得病並不可怕,請不要歧視和傷害那些病人,他們得病已經夠可憐了,請多給他們一些關心,一些關愛,謝謝你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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短篇午夜劇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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