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五章:大結局

第一百三十五章:大結局

一聲「皇上駕到」,府中驟然安靜了下來,下一刻,所有人都停下手中事物,寒暄的也不寒暄了,幹活也不幹活了,所有人自發按照品級先後排序,將許純之、林菀欣夫婦拱衛在最前面,一起去前廳迎接皇帝。

「恭迎聖上。」一群人齊聲行禮道。

一邊行禮,一邊有不少官員相互交換眼色。

乖乖,竟然連皇上都親自來參加大將軍府的滿月宴,這份殊榮可是大慶國以來頭一份,足見皇上有多重視這一家。

「今日私宴,眾人無需多禮。」皇帝擺擺手。

林菀欣立即接過孩子,抱着朝皇帝行禮,笑得燦爛:「皇上萬福金安。」

皇帝一笑:「瞧這剛進門就有活等著朕了。」

林菀欣嘟嘴:「皇上怎麼這麼說,臣妾可是帶着孩子第一個給您請安呢。」說着笑道,「皇上請,臣妾和青雉可是專門給您備了一桌宴席。」

「哦?這麼說你是算準了朕今日會來咯?」皇帝邊走邊道。

「話不能這麼說,不管皇上來不來,您的宴席臣妾必須準備好,您來,臣妾家裏自然是蓬蓽生輝,您不來……臣妾雖然很傷心很難過但還是能勉強過,沒事,這次努力不成只能下次繼續……」林菀欣說着還假做傷心的模樣,惹得皇帝大笑。

「你啊你,都做娘親的人了,還是個小丫頭脾性。」

四周圍離得近的聽到皇帝和林菀欣的對話都不由得有些驚異,怎麼感覺……皇上對許大將軍的夫人似乎比對許大將軍還要好?都允許她開玩笑了?

而且看許大將軍對此還似乎見怪不怪,這真是奇了。更有的人還注意到比起許純之,反倒是林菀欣先一步朝皇上搭話,但他們三人都無人覺得奇怪。

見此一幕,原本還持觀望態度的人下定決心要抱好這對夫妻的大腿,尤其是林菀欣。畢竟許大將軍雖然不結黨營私,但是沒關係,夫人之間的交往又無礙,只不過是繞個彎子而已,皆大歡喜嘛。

隨着皇帝進門,司儀也唱起了來自.宮中的賞賜,一件件珍貴古玩字畫玉器金銀流水般進入將軍府,天上飛的地上長的水裏藏的,各種令人驚嘆的奇珍異寶,等唱完皇帝的賞賜,接着還有太后和王皇后的一連串賞賜,端得是琳琅滿目,排成長龍,足足賺夠所有人眼球。

皇帝和太后、皇后都如此重禮,其他官員自然覺得之前送禮還是顯得太寒磣,不少人立即命隨從回府再備更厚重的禮來,畢竟帝后的態度都在前面了,他們至少也不能太失了禮數。

皇帝到來,自然坐在首席,下首兩邊是林菀欣夫妻與林老爺子,其他宴席也是按照品級排列,好在將軍府的丫鬟護衛們個個能幹,宴席中倒也沒出現什麼差錯。

酒過三巡,場面便真正熱鬧起來。

皇帝放下手中酒盞,看着林菀欣身邊乳母懷中的孩子,笑道:「將孩子抱過來給朕看看。」

出乎眾人的意料的是,皇帝不僅是看了看,還直接伸手將孩子接了過來。

眼見皇帝這雙向來只看奏摺的手,竟然親自接過孩子抱在懷中,所有人不由得睜大眼睛。

讓人意外的是,皇帝竟然還請教了身邊丫鬟該如何抱孩子,孩子才會更舒服。

關鍵是,皇帝以前怎麼沒顯露出他是個抱孩子好手,只用丫鬟簡單一說,立馬就找到訣竅,抱得十分穩妥。

「嗯?」皇帝看着懷中的孩子,想要逗一逗他,卻發現有點不太清楚平時大家都是怎麼逗孩子的,畢竟對自己兒子,他以往向來也是嚴厲居多。

畢竟在他看來,已經有緣生在帝王之家,倘若還不嚴格對待,極易養成窮奢極欲、被宮人吹捧得自以為是的廢物。若還沒個人在上面壓着,讓他們怕著,這些孩子都會廢掉。就比如他的大皇子,聽說在自己宮里是個無法無天的小霸王,可到了他面前就變成個鵪鶉一樣。

想起大皇子,皇上心頭掠過一絲不喜,不知是不是此前受過傷、傷了元氣,現在到他面前越發顯得膽小懦弱,越是想要討好他反而越是捉襟見肘,好好的一個孩子也被王皇后弄得不成樣子。

他也曾聽聞王皇后對大皇子諸多要求,可那些要求無非是如何討他的歡心,真正該教孩子如何作為一個皇子立世的東西,卻都沒有。而那孩子一見到他就跟老鼠見了貓,他說十句,恐怕有八句他都嚇得沒聽進去,其他兩句只要回宮見了王皇后,很快就會被洗了個乾淨。

可若真是下令讓王皇后不要亂教孩子,恐怕後宮又要動蕩了。

對此皇帝也是極為頭疼,好在三皇子和四皇子沒有這方面的憂慮,三皇子的母親陸昭儀是個拎得清的,傅貴嬪雖然笨了點,但至少母族會幫襯著。

以往打天下時,皇帝考慮的只有平衡朝堂勢力以及諸方補給,沒想到那句老話說得實在在理:「清官難斷家務事。」處理起自家的家事來,才是真的讓人頭疼。何況帝王家的家事,本就是天下事。

可是此時看着林菀欣和許純之的孩子,卻又有種不一樣的感受。

這小子……似乎不怕他?

皇帝自己清楚自己天然有股不怒自威的氣勢,尋常小孩莫說如此接近,恐怕靠近他都會哭鬧得厲害,這一點他已經從三皇子和四皇子那兒認識到了,屢屢弄得陸昭儀和傅貴嬪尷尬不已,原本想拿孩子爭寵的心思都歇了。

下一刻,讓皇帝意外的是,他懷中的小孩不僅沒哭,甚至直接對他笑了,似乎見到他極為開心的樣子。

見此,皇帝也不由得一笑,道:「這孩子倒是個好性子的,見誰都笑。」

或許真是跟他有緣,還在娘胎里就與他一同經歷生死,這個小東西怕也是頗有膽色……

「樂生……就叫許樂生吧。」只要你乖乖的,朕許你餘生平安快樂。

林菀欣目光一亮,瞬間明白了皇帝的意思,立即行禮道:「臣妾多謝皇上賜名。」

她的身邊,許純之也行禮道:「微臣替樂生謝皇上賜名。」

許樂生則在皇帝的懷中,樂得不停地笑。

見狀,皇帝目中也溫暖了幾分,用手指輕戳了一下樂生的小臉蛋:「以後長大了要給朕好好當國之棟樑,知道了嗎?」

聞言,林菀欣眨了眨眼,保持微笑。

許純之:「……」看來他們父子倆是註定要為皇上當牛做馬跑不了了。

「咳。」皇帝也發現自己對個小嬰兒說要對方當國之棟樑的舉動有些幼稚,今日人家才滿月呢。他輕咳一聲,示意旁邊丫鬟靠近,「好了,把孩子抱回去。」

林菀欣順手將孩子接了過來,抓着小樂生的小手捏了捏:「小樂生?哦,好乖哦?你有名字啦?開心吧?」

小樂生不停地笑,果真是應了皇帝那句話,見人就樂,也不知道這孩子隨誰的?不哭不鬧,只要逗一逗,他就會樂,簡直是個天生的小樂天派。

又過了一會兒,皇帝起身道:「時候不早了,朕也有些乏了,就不多呆了,你們好好宴請賓客,別一直讓孩子在外面陪着,讓它早些回去休息。」

「是,多謝皇上。」林菀欣笑道。

「恭送皇上。」一群人又烏央烏央地送皇帝出門,等着他的馬車和護衛隊幾乎在街道盡頭看不見了,這才回來繼續吃酒,不免都對這個由皇帝親自取名的孩子生出幾分艷羨。

瞧瞧人家,才剛出世就有皇帝關心着擔心他累著。

這人生在世,還是要會投胎才行啊。

不過比起官員們打定主意要與許純之夫妻交好,他們的夫人卻惦記得更多,雖說許樂生才只是個襁褓中的娃娃吧,但未來前途無量是註定了的,既然如此,還不趕緊地督促自家媳婦趕緊多生幾個漂亮姑娘?這以後說不定就能飛上高枝,榮耀家族的。

畢竟比起巴結宮中的皇子來說,還是結交世家公子要穩妥一些。皇子們總免不了奪嫡那道坎,站隊的風險實在太高,何況一入宮門深似海,最高的位置總是千軍萬馬過獨木橋,擠得頭破血流者比比皆是,動則甚至禍及全族,實在太難了。

但世家公子頂多鬧鬧風.流韻事,試問哪個男兒不愛嬌?皇子多妻多妾,你除了笑着捧著別無他法,世家公子這麼干,若是你家族勢力強大,還能衝冠一怒教訓兩下。

這麼一比較,在場已有不少夫人動心,決意回去提早準備和物色著。

夜半時分。

賓客盡散。

許純之攬著林菀欣的肩頭在月下散步。

明明忙碌了一天,兩個人卻出奇的一點也不累,也許開心的事就是會讓人精力充沛吧。

小樂生倒是早已被乳娘哄得睡着,鼻子裏還冒着小泡泡。

夜風微涼,樹影搖曳,許純之命人拿來斗篷替林菀欣裹上:「小心着涼。」

「嗯。」林菀欣牽着許純之熱乎乎的大手,越發襯托得她手心冰涼,不滿道,「哼,就你是火爐,憑什麼?上天真是太欺負人了,要造出你這麼個鐵打的糙漢子來反襯我的羸弱。」

許純之一笑,颳了一下她的鼻子:「少貧嘴,我還要埋怨上天怎麼造出你這麼個嬌弱的小姑娘來折磨我這個糙漢子呢。」

「嗯?我怎麼折磨你了?你說,我哪個地方折磨你了?」林菀欣氣勢洶洶。

許純之頓時感覺自己矮了一截,可還真的不好說……難不成他要說菀欣太柔弱了以至於他在那方面總是特別壓抑自己,生怕傷了她?估計說出來要被揍了,雖然她那點拳頭根本跟撓癢一般。

是以他迅速轉換話題:「我覺得以後咱們得給小樂生多加些護衛,今天那群人看他的眼光有些不太好。」

果然事關兒子,林菀欣決定暫時放他一馬:「哪裏不好?」

「似乎在打歪主意。不過也正常,如今將軍府也算是烈火烹油之勢,有人想要火上澆油或者趁機作亂也是常理。」許純之道。

林菀欣想了想:「你是覺得,他們看小樂生的模樣,恨不得吃了他?」

許純之點了點頭。

林菀欣噗嗤一笑:「這個嘛……我倒是有不同看法。」

「願聞其詳。」

「怎麼說呢,不懷好意者自然是有,所以咱們增加小樂生的護衛也沒錯,但是多數人之所以別有眼色地看小樂生,倒可能有別的目的。你恐怕沒有注意到,夫人們比他們的夫君更多注意小樂生。」

「哦?」

「我都說的這麼明白了,你還不懂嗎?他們都想着給你兒子物色老婆呢!」林菀欣哈哈大笑。

許純之:「……」

許純之:「???」

許純之一臉匪夷所思:「不是……這才剛出世多久……」至於么?

「這很正常嘛,好東西大家都想要,既然這麼多人搶,當然要早打算,說不定以後小樂生上學路上經常會偶遇各種花枝招展的小姑娘……」

說到一半,林菀欣頓住,我去,這不就跟張君弘那個花蝴蝶一樣么?這可不是什麼好事,看來她在兒子的教育上得多上點心,這一不小心就會變成個渣男啊。

林菀欣顯然不屬於那種不允許老公出去亂搞、但是允許兒子出去亂搞的女人。畢竟亂搞都是有代價的,越是高位者,其一言一行越有許多人盯着,捧得太多了最後一定會變成捧殺。

攀登頂峰是一種樂趣,但若是從高處摔下來可就不是什麼美好的體驗了。

才出世就獲得了皇上關注,以那一位的疑心之重,小樂生以後恐怕需要特別會拿捏度才行。

不能沒有用,但也不能太有用。

無用就不配做許純之的兒子,但若是真青出於藍而勝於藍,皇上就該擔心了。

十分努力,卻有七分遊戲人間,只有這種態度,才是應對之道。

林菀欣話只說了到一半,許純之卻也明白了她的意思,看來他之前想的嚴厲程度還是太輕,以後得對這小子更嚴苛才行。

小樂生,才一個月,已經被爹娘決定了之後二十年的「悲慘」人生。

過了一會兒,許純之又道:「菀欣喜歡現在的生活嗎?」

「嗯?這個問題倒是有些意思,什麼叫喜歡?什麼叫不喜歡呢?」

「……」

林菀欣嘻嘻一笑:「噢……我的青雉也察覺到自己問了個笨問題,不過沒事,我替你兜著。」換來許純之朝天白眼。

「不過說起來,以前我確實沒想過自己會嫁人生子……」林菀欣也看向高遠漆黑的夜空。

夜空無限晴朗,滿天繁星飄舞,一輪銀盤高懸。浩瀚的蒼穹總是讓人感嘆自己的渺小,那些曾經的過去與之相比,顯得越來越微不足道。

「從沒?」許純之有些意外。

「嗯。」林菀欣點了點頭,「或許是戰亂給人的影響太大了吧,雖然我們林家避居山中,但是……以前的我可能比較消極悲觀吧。」尤其是上一輩子是那樣滿門抄斬的結局,此時想來,就彷彿是一場夢,若不是太過慘烈,或許她真的會忘記。

許純之頓了頓,對於林菀欣的過往,他確實了解不多,能查到的那個她,和現在他面前的她有諸多不同。據聞從前的林四小姐在老家時是非常內向敏.感的姑娘,可是自從來到帝都后,她卻像是換了一個人一般,整個人變得無比鮮活且大膽,這是藏拙嗎?

或許未必。

但許純之也不會過於探究,每個人都有藏在自己心底的秘密,何況神秘本就最吸引人。

許純之攬住她:「以後會越來越好的,你想要的,我們都可以努力去實現……你有想去的地方嗎?」

「要說我想去的地方那可就太多了,重點是,你能走得開嗎?」林菀欣斜眼看他。

許純之摸了摸鼻子:「現在估計不行,等過幾年……」

林菀欣有些好奇地看着他,總覺得許純之確實和他認識的其他人完全不一樣,明明身居高位,竟然還會有四處遊歷的想法?難道不擔心他一旦離開,所有的權利都煙消雲散么?

「你就不怕你離開之後……」

許純之知道她要問什麼,笑道:「我不喜歡打無把握之仗,所以還需要過幾年。」

林菀欣想了想,也沒有在這個問題上多問他,如果許純之真有這個打算,必然會有很多前期鋪墊,能動身的時候必然一切都已經安排好的時候。

「行,那我就等著了。」她笑道。

一年後。

當朝張太傅以及刑部尚書秦泰勉及其子秦雁起被查出通敵叛國的證據,闔家上下數百口一夕之間被打入死牢,最後男丁被判斬首,女子都被發配流放。

秦雁起與巴扎一戰失敗后,整個手臂都廢掉,再也無法正常當值,終日喝酒度日,聽說在府中多次朝妻妾動手,最後林綿如求到林家,這才勉強與之和離。

好在這裏,林綿如也算是躲過一劫。

除此之外,昔年聲名顯赫的白玉公子張君弘也在其中,據說他死前有不少帝都的貴女聞風前去看他,他卻沒有給任何人任何一個眼神,整個人也依舊如同白玉般乾淨,他的死,不知有多少貴女為此芳心碎盡。

對此,林菀欣也頗有些感慨,但有些事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為,只要做了,必然會留下痕迹,在關鍵時刻被對手打擊不可避免。何況張君弘從來都是個不甘寂寞的性子,也就是不了解的人才真以為他白璧無瑕。

林菀欣感慨是感慨了,卻並沒有前去法場,這一點倒是讓許純之心情不錯。

兩年後。

又經歷了兩年時間的休養生息,由皇帝親自在幾大州規劃出大面積種植糧草的地帶,此時終於糧草充足,精兵強將。

大慶國決意一雪前恥,先後派出許純之、趙小鳳和元桓紳出兵攻打雲國和戎國,佔領城池三十餘座,打得對方至少二十年不敢再犯,報了此前被圍攻之仇。

大慶的版圖因此擴大,並派兵長期駐守,一時間民間應徵入伍的人極多。

一輛馬車停在排隊報名的長龍不遠處。

「真是麻煩,養軍隊可是很費錢的,現在還一下來這麼多?武器是錢,裝備是錢,糧餉是錢,這幫燒錢的傢伙都是吞金獸!」馬車裏,跟着許純之來到邊境考察經濟民生情況的林菀欣,頗有些不爽。

自從張太傅倒台後,朝中再也沒有人反對皇帝授予林菀欣戶部的職位。

從此林菀欣成為「在職不在編」的官員,管着很多事也拿着俸祿,只不過沒有對外公開身份,平日裏也不上朝,有事直接上稟皇帝,除非特殊且必要情況下,她才會出現在朝中。

對此,其他官員從難以接受到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再到漸漸習慣,畢竟有本事的人到哪裏都是會受到尊重的。

在成功反制雲國和戎國后,大慶邊境安定,自然可以全力發展,對於此等功績,按理來說已無任何封賞的可能性,可誰也沒想到的是,回來以後許純之竟然將兵符還交給皇帝,還說至少十年內,四海昇平,再無戰事。

皇帝也破天荒地竟然直接給許純之封了個異姓王,號稱「瑞王」。端得是君臣相宜。

如今的瑞王府地點還是原來的大將軍府,只不過佔地面積在極短的時間內擴充了許多,沒辦法,皇帝下令,將軍府周邊宅邸拆遷,重新在其他地點還賜新宅邸。

對於帝都這位炙手可熱的新貴,其他人自覺惹不起,紛紛滿面笑容地讓位。

短短几個月時間,全新的瑞王府落成,雅緻優美,一處一景,能工巧匠更將各地景緻打造得渾然天成。

瑞王府。

許純之攜手林菀欣在園中遊逛:「咳,王妃覺得如何?」為了打造這座園子,許純之也廢了不少心力,雖說真正的規劃都是林菀欣一手打造,他出的也就是個人力物力,統稱跑腿的,連財力都是林菀欣大手一揮解決。

林菀欣噗嗤一笑,又做出正經模樣:「嗯,尚可吧,王爺。」

兩個人對視一眼,俱都笑了起來,也不玩這套假正經了。什麼王爺王妃的,耍耍還可以,當真了卻沒必要。

許純之拉着她直接躍上假山,假山上有個涼亭,亭子裏早已擺好了瓜果茶點。

許純之一邊倒茶一邊笑道:「接下來應該就沒什麼事了,咱們可以將出遊行程搬上日程。」

「哦?」林菀欣好奇地看着他,沒想到兩年前的約定他記得很清楚,「這麼快就可以出遊了嗎?話說你真的不留戀啊?」

許純之道:「天天打仗,打了幾十年,乾的事情不是殺人就是抓人,有什麼好留念的。」

「那倒也是,也行,放心吧,我早就已經規劃好咱們的出行路線了,只可惜樂生還小,只能委屈他一個人留在家裏了。」

「這個無妨,家裏丫鬟婆子一大堆,照顧他應該不在話下。更何況出門期間我打算把趙小鳳提溜到府中來,看着他,這樣有個長輩在,諒那小子也沒膽子翻天。」

這對無良父母對視一笑,都露出些奸詐的味道。

「但是……不知道為什麼,我總覺得不會有咱們想的這麼順利啊……」過了一會兒,林菀欣又琢磨道。

許純之一頓:「小烏鴉嘴,可別被你說中了才好。」

然而悲劇的是,第二天上朝,許純之就接到了新任太傅的認命,皇帝還專門把他提溜到御書房,對他進行了長達幾萬字的批評教育,說他自從扔了兵符以後就越發沒個正形,天天瞎晃悠,白拿俸祿啥事也不幹。

關鍵是,此時許純之既沒任龍鳴衛首領,也卸任了黑炎軍統帥,確實是個閑散王爺。

對此,許純之義正言辭:「啟奏皇上,微臣無事可干。」是您老自己給我擼了個乾淨,怪我咯?

皇帝:「你難道不知道有句話叫眼裏有活,看事幹事?」混蛋!明明是你臭小子自己上交的兵符,如今怪朕咯?

許純之:「但是皇上,微臣冒然插手其他人之事,只怕引起恐慌。」現在兵符是交了,但是餘威還在,牽一髮而動全身,他隨便動一下,下面的人都以為他有大動作了,這麼點事皇上您能不知道?

皇帝:「……滾蛋!」你是皇上我是皇上?說一句頂一句,臭小子翻天了你。

皇帝這麼一合計,不行,許純之這小子這麼能幹活,朕腦子有病了把他閑置?再說了,不領兵打仗沒問題啊,現在又沒地方可以打,但是完全可以把他當文臣啊,這小子從政也是一把好手,看起來沉默寡言一點也不圓滑,實際上滑不留手,一般人還沒有他這種不露形色的功力。

沒錯,必須給他找個事干,更何況他都打聽到許純之夫妻準備跑路出去玩了,這還得了?朕都沒功夫出去玩,他們倆還想溜出去?

沒門!

等領着就任的聖旨回到家門時,許純之的表情是沉痛的,他對皇上這種死道友也死貧道的險惡用心深惡痛絕,然而無論他怎麼乞骸骨,皇上就是不放任,甚至還怒道:「放屁!你小子才二十幾歲乞個屁的骸骨!再過三十年再說!」

不錯,今年許純之實歲二十八,虛歲二十九,總之沒到三十,可不就是二十幾歲?

等他回到家將聖旨摔到桌案上時,林菀欣嫌棄地看了一眼,吩咐丫鬟:「去,去,拿到一邊去,別放在這兒礙眼。」

湘竹看了一眼林菀欣,為「虎落平陽」的聖旨默哀了一刻,乖巧收走。

許純之:「……你昨天就料到了?」

「差不多吧,總覺得皇上沒這麼容易放你走,換我我也不會這麼白白浪費一個趁手的勞動力啊,按照正常的理論來說,上峰對於這樣的人才都可勁的壓榨,你說是不是?」

許純之手指在桌上輕敲了幾遍:「所以最好的辦法就是多培養出幾個勞動力來,替換掉自己。」

「沒錯!」林菀欣饒有興緻地看着他,沒想到這世上竟然真有不擔心自己地位被取代還主動培養別人取代自己的人,實在是有趣,他難道真以為自己有強到那種地步?

其實只要離開朝局兩年時間,朝局就會脫離掌控,到時候再想掌控回來,不知要費多少力。不過這傢伙現在已經封王了,就是不幹活也有食邑可享,錢財方面倒是無憂,地位上也有天然的地位,如果太努力,保不準哪天皇帝被周圍的人慫恿多了,又開始東想西想。

這麼說,他是為了讓皇上徹底放心?其實他並沒有多重的權力欲?

以退為進,倒也不是不可。

「唔……其實我覺得,就算到時候皇上同意你出遊了,多半還會給你別的任務,比如給你一柄尚方寶劍之類的,四處晃蕩監斬邪佞?」林菀欣一笑。

「……」許純之無語,「你就想不得我好是吧?」

「沒有啊,這不是能者多勞嘛。你看皇上將太傅位置空了兩年,現在想起來就扔到你頭上了,未來會怎麼樣還真說不好。」

許純之道:「走一步看一部吧,反正不管未來怎樣,我的身邊總有你。」

「嗯?嗯……大概吧。」林菀欣眼珠子一轉,嘻嘻笑道。

「嗯??怎麼很不肯定的語氣?」

「哈哈!」

番外:許樂生記事

我叫許樂生,今年八歲,是瑞王許純之和乾單縣主林菀欣的兒子,也是這座瑞王府唯一的主人。

沒錯,現在爹娘都不在家,用娘親的話就是「山中無老虎,猴子稱霸王」。雖然爹臨走的時候弄了趙小鳥來我們家,企圖看着我,但趙小鳥現在也已經被我收服,跟我穿一條褲子,我往東他絕不往西。

現在哥想橫著走,絕對沒有人會讓我豎着來。

我跟你們講,其實我也一點也不在乎爹娘扔下我一個人在家偷偷跑出去玩的事,毫不在乎!真的!

有什麼了不起嘛,不就是出去玩,我長大了以後也可以!到時候別說是帶老婆了,我還要帶上兄弟一起!嗯,連兄弟們的老婆也帶上!

獨樂樂不如眾樂樂,爹娘這兩個吃獨食的傢伙,最討厭!

在家的時候就天天撒狗糧,現在終於離開家去荼毒外面的人了,我高興還來不及呢哼!

啊啊啊為什麼不帶我出去玩!!!

娘比爹更可惡,竟然說這個世界上有能力的人才能為所欲為,說只有我超越了他們才能變得一樣瀟灑,你們說說看這是一個當娘的該說的話嗎?

……雖說似乎有那麼點道理。

不過要說到慘,我還不是最慘的。

畢竟雖說我爹十分嚴厲,但好在我娘逗比啊,屢屢當我爹說的無比嚴肅時,我娘都會冒出截然不同卻十分有理的歪理邪說,讓我爹啞口無言。

所以在我們家,真正厲害的其實不是武功蓋世的爹,而是嘴皮子利索的娘,但我娘也說了,槍杆子裏出政權,既然這個社會是男人掌權,那說明戰鬥力強大才是掌握權力的根本,我必須好好習武又嘴皮子很利索,才能掌握應有的權利。

不說這個了,說說我那個很慘的兄弟。

也就是隔壁元三叔——元桓琅的兒子。

這小子是我的跟班,由於調皮搗蛋,日常被他爹揍,聽說他爹年輕的時候曾經差點娶了我娘,還好沒有,就他爹那樣的,動不動就揍孩子,像話嗎?

哪像我爹,不動手只是彪殺氣。

我娘說了,我爹這是為了鍛煉我的勇氣,而且高手根本不懼我爹的殺氣,什麼時候我不再害怕我爹的殺氣了,我就初學有成了。

我還有一個跟班,是我姑姑林蘇卉的兒子,這小子也是一朵奇葩,簡直蠢得跟頭豬一樣。明明他爹是探花郎,結果他讀書習字萬分艱難,每天被他娘揪著耳朵罰跪哭得嗷嗷叫,愣是學不進去。

我娘說,這是因為他被姑姑拉低了他的平均智商,慘,真是慘,看來以後我找老婆得找個聰明的才行,要不然小孩是笨蛋就麻煩了。

前不久我去參加了一次科舉考試,雖然周圍的人都建議我不要去,但是我娘力排眾議,一定要讓我去參加,果不其然我沒考上,回來還遭到我娘無情的嘲笑,還說歷史上有個叫甘羅的孩子十二歲就當上了宰相,我都八歲了還連個科舉都考不上。

但我是不會因此而自我懷疑的,一定都是因為我考前沒有去廟裏燒香,神仙們把我搞忘了,所以出榜以後我立即去寧安寺上香了,祈求神仙讓我下次考中。

這次去寺里燒香我還遇到了穆叔叔,就是長公主的兒子。

我發覺他還挺喜歡我的,不僅帶我玩還送給我東西,還帶我去見了寺里的方丈主持和長老們,讓我莫名多了好多佛珠手串、護身符之類的。

我也很豪爽的,給他們捐了好多香油錢,足足八千兩,都有我半輩子的零花錢那麼多。

都怪我娘,說什麼做人出門不能不帶錢,走路不用錢,到處招人嫌。我一年零花錢才兩千兩,唉,下次出門不這樣了。

但我還挺開心的,因為穆叔叔不僅長得好看,性格也十分溫柔,看着我的眼神特別柔和,我感覺他真的很喜歡我,至今他還是單身呢!

只可惜是個男的,不然把他娶來做老婆。

不過我記得我娘身邊的大丫鬟湘竹曾經悄悄跟我說,其實穆叔叔以前也喜歡我娘,奈何我娘嫁給我爹了。

嘖嘖,我娘真是個罪惡的女人,一生欠下多少情債。

哦,想起來了,我還有個比我大一歲多的舅舅,是娘親的姑姑林茹霜和戶部尚書張麟宸的兒子,嘖,這小子太討厭了,明明只比我大一歲,輩分卻比我高了一大截。

每次看見他,他都讓我喊舅舅,我偏不喊,所以我們的關係十分水深火.熱,但沒事,哥不僅腦子好用,武力值還高,誰叫那小子打不過我?哇哈哈哈!

好了,感覺廢話了很多,我要出去玩了,今天的日記就到此為止。

——難得爹娘出門了,難道他們以為只有他們會出去玩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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