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七十八章 孽
「公主,可是有何大事發生?」
婉清邊斟酒邊關注著衛鶯鶯的面色變化,見她突然轉變極大,不禁詢問出聲。
「那倒不是,我衛國大軍每日都會循例向我稟報而已,只是沒曾想,今日林奇去過御獸城,停留不久便再度迴轉罪城。」
衛鶯鶯強壓芳心怒火,輕語解釋。
林奇將她放於皇城一直不來探望,根據司馬應的描述,她不難猜出,他去御獸城,定是放不下他那個師姐,而且還是在這戰事關鍵之期。
「這倒平常,身為統帥,戰役前四處巡視,本就是職責所在,畢竟不親眼目睹,怎會放心?何況…」
劉霖搖首嘆道:「他本就對外來義軍心懷警惕,對我大漢如此,對衛國雖明裏信任有加,實則一同視之。」
「來,不提也罷!」
他端杯再邀道:「我等舉杯笑看風雲便是。」
「哼,怎麼不提!」
婉清氣惱道:「我瞧林奇就是故事裏那負心人的化身,他將公主擱置一旁,不就是想將大軍握在自身手中么?」
見衛鶯鶯已面沉若霜,她添油加醋道:「早前他還假惺惺接公主去罪城,如願以償取得軍權后,公主離去也不挽留,更不聞不問,仿若對待空氣,他…」
「休得再提!」
衛鶯鶯縴手微微顫抖,端起的酒杯已有部分潑灑而不自覺,她厲聲將婉清止住,仰首一飲而盡。
「公主,我是對你的遭遇心懷不平!」
婉清再度斟酒,「你不可把他慣着,就算不忍心,也要給他些顏色瞧瞧,否則今後更不將你作數,至少也得嚇唬嚇唬他。」
「如何嚇唬?他現時正忙於戰事,根本無暇顧及到我。」
衛鶯鶯心傷長嘆道:「他只會去御獸城顧及他那位師姐,至於白晨馨與火兒就更不必多說。」
「這還不容易?」
婉清疾聲道:「御獸城不是由衛國大軍守御么?公主身為統帥,將他們暫時調離,那林奇絕對會被嚇住,說不準還會來當面相求公主。」
見衛鶯鶯並不表態,她補充解釋道:「一旦御獸城空虛,他不僅要憂心戰事,還得擔心他那位師姐的安危,必會着緊,只是,哎!」
她搖了搖頭,目露一絲憐憫,「我始終想不明白,他的那個師姐與公主相比,無論樣貌、家世,都相差巨大,他為何會這般着迷。」
「那個任靜人前一副淡雅出塵模樣,人後是何種姿態,誰會知曉?他不也寵愛那個蘇紫嫣么?」
衛鶯鶯被婉清一陣鼓動,頓時心如刀割,言語也開始不甚客氣。
「只是…」
她遲疑片刻,擺手道:「軍國大事,可開不得玩笑,萬一出現差池,罪孽滔天。」
「正是!」
劉霖贊同邀酒道:「兒女私情相比國事而言,不值一提,林奇身為楚國戰神,當能分清主次。」
「就怕真如小王爺所言,他是為國事而故意籠絡公主。」
婉清繼續替衛鶯鶯斟酒,「再說公主僅是嚇唬他,御獸城哪會有妖獸攻擊?放來皇城轉一圈就返回,並不礙事!」
她轉對劉霖問道:「小王爺轉戰南北,歷經無數大戰,難不成還覺得這麼個小小空隙,真能捅出簍子?」
「嗯,這倒也是!」
劉霖頷首道:「妖族的目光全都集中在南郡,東南郡早已被他們放棄,一日空虛無傷大雅,說不準妖族根本注意不到。」
「這…」
衛鶯鶯內心進行着激烈掙扎,她無法做出決定,情不自禁的,她再度將杯中酒下意識飲盡。
也不知是心愁時飲酒所致,還是其他原因,她額頭突感暈眩,神志亦感朦朧,好在並不強烈。
「公主,不必猶豫,為今後幸福着想,該狠心時務必狠心,不然會被他一直騎在頭上作威作福!」
婉清不住勸慰道:「再者,他那師姐不是獨在御獸城么?萬一出現意外,你也能除去這個心腹大患,否則一個樣樣不如你的人日後在你面前耀武揚威,你不難受?」
衛鶯鶯腦海中不住響起婉清的聲音,並且字字往她心裏鑽,暈眩感愈來愈強烈,她不得不以手扶額,勉力思索進行決斷。
「公主,下令吧,讓大軍悄無聲息的迴轉皇城,不可走漏任何風聲!」
「公主…」
一聲聲重複話語,在衛鶯鶯心間環繞不去,她的心理防線正在被漸漸撕扯破碎。
半晌,她終是眸光朦朧的抬首道:「好吧,我已向司馬應傳令,讓他們回來皇城見我,然後…」
她話未說完,已趴伏在案几上,長長挺翹的睫毛完全閉合,露出半面紅撲撲的酡紅美艷臉蛋。
「公主,公主!」
婉清輕推她玉臂,卻得不到任何回應。
「夫君該如何謝我?」
確定衛鶯鶯已被迷倒,她巧笑嫣然的向劉霖拋出媚眼。
「你想讓我怎樣謝你?」
劉霖起身上前,一把將她摟住,轉首又瞧向不省人事的衛鶯鶯。
「你想嘗嘗公主的滋味么?」
婉清伸出縴手捏向他的下巴,言語中滿是戲虐,不過卻並未顯露一絲醋意,她從劉霖的目光中,已瞧出了那份渴望。
「罷了,後果無法預計,我並不着急,只要她與林奇決裂,總也逃不出我的手心。」
劉霖掙扎著收回貪婪目光,雙手伸入她衣衫之中,「你立此大功,就讓夫君我好好疼你,讓你求饒!」
乾柴烈火並不避忌,他們直接在這廳中就地宣淫,由於大功告成,劉霖心情極為愉悅,猛烈的動作,致使婉清嬌啼回蕩不絕。
不過他的一雙眼睛,從始至終盯在暈厥的衛鶯鶯嬌顏上,心中所想,不言自明。
御獸城中,司馬應滿面焦急,公主突下軍令,他不可違背,但他們悄然離去,萬一妖族來攻,整個東南郡將岌岌可危。
回訊數次,都了無音訊,公主軍令又曾吩咐不得向任何人透露,這將他愁得幾乎要一夜白頭。
「罷了,身為軍人,不可違令,希望老天開眼吧!」
司馬應頹然搖頭嘆息,旋即前去統兵依照統帥軍令行事。
一切都在悄無聲息中完成,待他們離去不久,一道倩影出現在御獸城空曠街道上,正是隱有愁思無法入眠的任靜。
她望向空中皓月,心潮起伏,自己將最後的遮羞布完全扯去,可惜依舊得不到想要的結果。
「如果我出身顯赫,該有多好,至少不會弱於任何人,能將他的心牢牢抓住。」
心中自怨自艾,她不自覺來到城樓。
「嗯?衛國大軍呢?」
神遊天外的她,終是發現異常,舉目四望,五千大軍竟消失無蹤。
「撤軍了?怎的他沒傳信提醒於我?」
任靜雙目不斷有光芒閃現,她在急速思索其中奧妙。
「絕非指揮部的命令,看來是這位公主在鬧鬼!」
撤軍極端不合常理,況且林奇今日剛來,不會將她遺忘,以此推測始作俑者為誰,已昭然若揭。
「公主…」
面色數度變幻,她嘴角露出一抹笑意,轉身,她徑直迴轉廂房,好似今夜不曾外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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