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8章 被埋沒的真相
白承瀝在心裏狠狠地罵了一遍左惟愛的祖宗十八代,臉上仍然是善解人意的笑吟吟:
「哎呀,二少你看你說的,這點小事叫什麼幫忙。你要見可兒,那我給你安排啊,她應該也很願意見到你吧。雖然她姐姐出了這樣的事,可她那孩子一向乖巧,應該不會被她姐姐影響。」
左惟愛淡淡笑着,言簡意賅:
「擇日不如撞日,就今天晚上吧。」
白承瀝頓了頓,然後笑道:
「好,都聽二少的。」
等左惟愛在保鏢的簇擁下離開,白承瀝站在原地,目光閃爍。他的親信李唐湊上來,試探著問:
「真把二小姐帶到左二少那裏嗎?」
白承瀝的臉上陰晴不定,他冷冷道:
「我都答應那小子了,這時候反悔不讓白可兒出面,那不是自露馬腳?」
李唐噤聲,片刻后又聽白承瀝說:
「呵,這左氏的人沒一個好對付的,想要算計他們真是難啊,可這世上沒有我白承瀝做不到的事。你聽着,找人把白可兒帶出來,告訴她如果敢說一句不該說的話,就殺了她和她媽。」
白承瀝冷笑着,又補了一句:
「白可兒就是一個軟弱的廢物,她遠沒她姐姐骨頭硬。我就不信,她不怕死,不想苟延殘喘的活下去。」
說話時,他身上流露出一股陰沉的狠,彷彿隨時都可以捅誰一刀,讓他的親信都有些畏懼。
李唐沒有疑問,領命而去。
白家的一棟郊區別墅里。
顏如玉坐立不安,在起居室里來回踱步。沙發上,白可兒抱着膝蓋,低低抽泣。
「白承瀝這個混賬,他想殺了他大哥和嫂子嗎?!」
過了一會兒,顏如玉終於剋制不住,暴躁地罵道:
「承軒當年就是瞎了眼,居然沒提前對這個白眼狼下手,才讓他現在有了興風作浪的機會!」
她氣得把窗台上的花瓶砸了,動靜很大,卻沒引來門外的任何人關注。
白可兒低聲道:
「媽,他要把我們關到什麼時候?」
顏如玉啞口無言,她哪裏知道白承瀝以後打算怎麼做。她身上湧起一股寒意,興許白承瀝會直接殺她們滅口也說不定。
還有,她和可兒還有白承軒被關在這裏,白藍雪呢?
她的頭腦終於靈光了一下,猜測道,難道白承瀝是要用她們威脅白藍雪去做什麼?
可是,究竟是什麼?
正當她焦頭爛額之際,忽然門外傳來腳步聲,她警覺地望過去,上鎖的房門被打開,一張熟悉的面孔出現在門外。
「李唐?是白承瀝派你來的,對不對?他到底想幹什麼!」
顏如玉有些激動地指著李唐,對方的目光卻只是匆匆掃過她的臉,轉而看向有些驚慌的白可兒。
「二小姐,請跟我們走一趟。」
李唐沉聲道。
聞言,白可兒渾身一抖,顏如玉擋在白可兒面前,恨聲道:
「我不會讓可兒和你走的,誰知道你們要幹什麼。」
李唐有些不耐煩地看了一眼時間,向顏如玉和白可兒一步步走來,就當母女倆以為他要動粗的時候,他從衣服口袋裏拿出手機,給她們看了一個視頻。
視頻上,白藍雪在舉辦記者發佈會的場合公然承認,她想用一瓶果汁要左惟墨的命,還說了白承軒出車禍和左氏有關。
顏如玉和白可兒看得目瞪口呆。
但隨即她們就反應過來,這不可能是真的。
白承軒是因為什麼出的車禍,她們心知肚明,這件事絕對和白承瀝脫不了關係,否則白承瀝怎麼會在白承軒剛出車禍時,就有備而來順勢奪權,顯然是提前預知了事態,而只有幕後指使者才能提前知道車禍會發生。
當時白承瀝的異常反應,只有白家最內部的人才知道。
更關鍵的是,就在白藍雪出席記者會的前一天晚上,顏如玉和白可兒,還有卧床的白承軒都被帶到這棟別墅,被白承瀝的人軟禁起來,這未免也太巧。
前後結合在一起,就連不算聰明的她們也能猜到白承瀝的算盤。
用她們和白承軒的命威脅白藍雪,逼迫對方認下罪行,真是無比狠辣。
「原來白承瀝囚禁我們,是為了這一出。」
顏如玉瞪大眼睛,渾身發抖,白承瀝的手段她算是見識到了。
「現在白藍雪已經是意圖謀害左惟墨的凶/手,她被關在警局裏,鹹魚翻不了身。」
李唐微微勾起嘴角,有些許嘲弄道:
「而你們呢,不過是白先生用來牽制白藍雪的工具,我奉勸你們乖乖聽話,不要存了不該有的心思,否則就是死路一條。」
顏如玉渾身冰冷,跌坐到椅子上,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二小姐,我帶你走,是因為左家的二少要見你。到了地方,你知道該說什麼吧?如果說錯了話,你這條小命可就不保,別讓你媽媽傷心。」
李唐盯着白可兒,緩緩道。
一個半小時后。
某家通宵營業的咖啡廳。
包廂里,左惟愛看着桌子上的那壺花茶,獨自出神。
房門被敲響。
「二少,我送二小姐過來了。」
他說了聲請進,李唐就帶着白可兒走進來。他看向白可兒,發現她神情惶惶,好像不怎麼想見到自己。
如果是白藍雪露出這種表情,左惟愛會覺得奇怪,但白可兒這樣他卻不覺得奇怪,因為小時候,白可兒就是這樣有些孤僻陰鬱的性格,好像情緒很容易受到刺激。
「李先生,你先出去吧,我和白小姐單獨談談。」
李唐低頭離開。
左惟愛看着坐下后就一言不發的白可兒,皺眉問:
「你姐姐做的事,你都知道吧?見到我,你就沒什麼要說的?」
白可兒終於抬起頭,看着他,竟似是有些怨氣:
「事情都發生了,我還有什麼好說的。你想讓我說什麼?」
她忽然變得有些咄咄逼人,好像要找到一個情緒出口。
「我問你,白藍雪在做這些事情前,真的沒有一點反常?你再怎麼樣也是她妹妹,總該知道什麼吧?」
左惟愛沉聲道。
白可兒呼吸一頓,咬着嘴唇,好半晌才支吾著說:
「她什麼都不跟我說,我怎麼知道。」
盯着她的眼,左惟愛的眉頭皺得更緊:
「你們姐妹的關係真這麼冷淡?我怎麼聽你的同學說,你姐姐待你很好,你在學校遇到什麼事都是她出面幫你解決,為了你,她甚至放棄了加入學生會的機會。」
白可兒被說得一愣,面色蒼白。
是啊,就連外人都知道,白藍雪對她其實很好。
遇到這樣的事,如果今天是她被誣陷,而白藍雪坐在這裏,對方一定會想辦法向左惟愛傳遞消息,還她一個清白的吧。白藍雪永遠都有那樣的魄力,聰慧又勇敢,從不會自私地讓別人擋在自己面前。
但她白可兒做不到,她怕死。
白承瀝說得沒錯,她就是個廢物,不怪那些人都蔑視她。
「姐姐是幫了我很多,但這不代表她信任我。」
白可兒平靜了一下呼吸,才接着說下去:
「如果換做是你,你也不會把知心話和一個處處需要你保護的廢物說吧。那麼大的事,她就算是真要和別人傾訴,肯定也是找和她平等的人傾訴,而我顯然沒這個資格。」
說完,她還自嘲般冷笑一下,直接站起,眼裏藏着說不出的痛。
「二少,我不知道你還有什麼疑問,十多年過去,姐姐和我們都變了,人不會永遠都是小時候的樣子。你以後也別找我了,是姐姐要殺你哥哥,和我沒關係。」
丟下這些話,她逃也似的推開包廂的門,匆匆離開。
左惟愛沒有叫住她。
包廂外,白可兒看到迎上來的李唐,她狼狽地背過身,用手背擦去奪眶而出的淚。
「對不起,姐姐,是我太沒用了。」
她為了自己和媽媽的安危,只能讓真相被埋沒。
包廂里。
過了很久,左惟愛站起身,拉開隔斷上的帷幕,露出站在帷幕後的那個人。
「哥,白可兒怎麼說,你都聽見了。」
左惟墨垂下眼眸,片刻后道:
「幫我和父親說,後天我會去參加那場舞會。」
聞言,左惟愛有片刻的遲疑。
身為左氏的長公子,左惟墨收到了公爵夫人的邀請,請他去參加倫敦舉辦的社交舞會,這個舞會一向被上流人士譽為公子名媛的相親社交場,各大家族把自己的孩子送進去,很多人都是在為聯姻做準備。
而身為左氏繼承人的左惟墨,絕對會是很多千金的目標。
哥哥原本打算婉拒,可現在又改變了主意。
轉念他又想,讓哥哥換換心情也好,沒準真會遇到一個能帶他走出陰霾的女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