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5章 心動了
左嫆宛一個人跑到餐廳二樓的盡頭,對着窗戶吹風。她臉上的熱度這時才消散了一點,想到剛才在包廂里對着司昀年一時衝動說的那些蠢話,她又感覺自己像是被火燒着了一樣。
該死的,為什麼就這麼不會說話啊?
嫂子安排的這麼好的機會,就被她搞砸了。
她又是羞澀害臊,又是心灰意冷地埋怨自己就是個白痴。一時間又想起了前男友那個又騙錢又出軌的渣男的臉。
媽媽說得沒錯,她就是個傻子而已,這麼笨什麼都做不好,還硬要談真愛,別人不玩她玩誰。
這時,身後忽然傳來一個溫潤的聲音:
「夜裏風涼,別站在風口上,小心感冒。」
回過頭,左嫆宛看到司昀年站在燈光下,微笑着看向她,很有耐心的模樣。
有時候她真的不能相信,這樣懂事沉穩的司昀年,其實只是一個十九歲的少年而已。而另一些時候,光是看別人拍下的司昀年的視頻,她又會覺得沒人比他更少年。
其實本來讓溫瀟把自己介紹給司昀年,她只是想認識一下他,沒有想更多的事。
但這一刻,她真的心動了。
「你哭了?」
下一刻,司昀年輕輕皺起眉,上前一步,看着左嫆宛眼角的淚痕。
經他提醒左嫆宛才發現,自己剛才迎風落淚了。
這個認知讓她尷尬的不得了,又在心裏罵自己,搞什麼迎風落淚,你以為你是瓊瑤劇的女主角啊?
「不是,我,大概是被風吹到眼睛了吧。我從小就有這個毛病,一被風吹眼睛就會流淚。」
她紅著臉撒了個謊。
司昀年笑了一下,摸了摸褲子的口袋,從裏面掏出迷你包裝的餐巾紙,遞給左嫆宛。
「宛宛小姐,你一點都不會撒謊。」
他低聲說。
看着他嘴角若有若無的笑意,左嫆宛卻覺得自己的心都被擊中了。
活了二十年,她又一次初戀了。
同一時間,不同的地點。
左愈站在辦公室的落地窗前,看着燈火通明的倫敦夜景。他的眼裏閃過一絲冷光。
這麼繁華的城市裏,華麗的表象下,還藏着像蘭登那樣罪惡的人。
這是一座偉大的城市,蘭登卻在這裏找到了庇護所。
現在,左愈清楚時機不到,他還動不了蘭登。
片刻后,艾米麗領着一個頭髮花白的老者進來。
「白二爺。」
左愈轉過身,對咳嗽了幾聲的老者道。
白二爺上了年紀,身體不好,因此他雖然是白家的長輩,是白承軒爺爺嫡系的親弟弟,但他也早已退居幕後,不再管白氏集團的事。
不過,白二爺在白家仍然是威望極高的存在。所以左愈才會在這裏見他。
「左先生,您之前說的事,我已經考慮過了。承軒那邊,我也勸過他,到目前為止,他和我們還是站在統一戰線上的,但如果我那個曾孫女一直回不來,他身為人父,難保不會真的向蘭登妥協。」
白二爺沉聲道。
左愈沉默了一會兒,然後說:
「如果我說,我有辦法把二小姐救出來呢?」
聞言,白二爺愣了一下,隨即他道:
「左先生難道知道了蘭登那個魔頭的藏身之處?可即使如此,如果貿然帶人去闖也不一定——」
這件事最麻煩的地方就是白可兒在對方手上。而蘭登又如此警覺狡猾,只要蘭登稍微感到一點不對勁,就會拿白可兒威脅白家乖乖就範。
而白承軒是絕對不會狠下心,坐視對方傷害自己女兒的。
「所以,我需要白家全力配合我演一場戲。」
左愈當然想到了這些,他看着白二爺,目光沉着冷靜,讓對方看不出深淺。
「演戲?」
白二爺皺了皺眉,又覺得左愈既然開口,絕對是有很大的把握,這個男人從不說沒把握的話。於是他耐下性子,放低姿態虛心地向左愈請教,到底要如何演這齣戲。
「原來如此,左先生不愧是左先生。等我回去之後,一定會說服承軒配合你。」
聽完左愈的闡述,白二爺覺得這事真的有了希望,能在不犧牲白家利益的情況下帶回白可兒。
同一個夜晚。
蒙忠帶着剩餘的人手逃到了他備用的安全屋。
被蘭登帶人突然襲擊,他的手下傷亡慘重,損失更大的是上官言衍趁亂跑了,放下那些齷齪心思不談,她可是他要挾上官家的一張王牌。
「老大,現在該怎麼辦?」
面對惶恐的手下,蒙忠憋著一股怒火,冷冷道:
「這筆賬我遲早要和蘭登那該死的混賬算回來。但現在,還不能和他硬碰硬。」
蘭登的家族在倫敦有着百年根基,所以蘭登有資格蠻橫張狂,可他蒙忠窮盡半生才攢下一點老本,怎麼能都拿去和蘭登拚命?
他還有別的事要做。
在白家那邊失了手,如今還弄沒了上官言衍,他報復上官家的計劃又多了阻礙。
有些事,不能再等了。
「譚秋,想個辦法黑了你那個商務部部長的電腦,然後用他的IP位址將你之前弄到手的機密文件都給我泄露出去。」
蒙忠露出陰狠的神情。
接起電話的譚秋聞言一臉不敢苟同,可她聽出了蒙忠語氣里的決絕,意識到她的老闆已經下了決心。
「好,我有辦法做到。」
她沉下心,冷聲道:
「但在這麼做之前,我要先確認我媽媽是否平安無事。」
蒙忠冷冷一笑:
「你放心,你媽媽沒事,只要你把事情都做成,我不會動她。答應你的,我不會違約。」
譚秋垂下眼眸,似乎在思慮什麼,半晌后,她說了句好的,就掛斷電話。
在她一人租住的單身公寓裏,永遠都是這麼冷清。
她輕輕地走到卧室的保險櫃前,拿出那本存摺,眼裏一時閃過很多情緒。
明天她會去銀行,把存摺里的錢都轉進她媽媽的賬戶里。
雖然蒙忠信誓旦旦地對她保證,會在事成之後讓她全身而退,送她去和媽媽團聚,但她不傻,知道自己這個姦細多半是逃不出生天的。
事成之時,她就是蒙忠的棄子。
左氏會怎麼處置她這個姦細都不為過,她也不指望自己能開脫罪名。
她只希望母親能遠離是非,過好下半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