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三十四章 他說謝謝
「氣死我了,上官言衍那混賬,不要臉的女人!你看到了吧,她剛才還對我耀武揚威呢!那該死的女人偷拍我們,還敢對我們豎中指,要不是她跑得快,老娘我今天非得好好教訓教訓她!」
齊羽薇被氣得直跳腳,她把手包往地上一摔,一晚上的興緻全都被那個賤/人敗壞了。
「羽薇,對不起,是我太不小心了。我原以為這裏沒人的,才要在這裏——但沒想到,被連累你被那個女人拍了照片。」
陸凌風戒指沒掏出來,求婚的話還沒說,倒是被上官言衍偷拍了,他懊惱無比。
「這事不怪你,我也沒想到這裏會有人。要怪就怪上官言衍神出鬼沒居心叵測。」
齊羽薇嘆了口氣,然後輕聲安慰懊惱的陸凌風。
因為她是明星,曝光率太高,陸凌風和她認真談戀愛這幾年都是偷偷摸摸的搞地下戀情,和她約個會就像特工接頭一樣,好好的一對戀人從來不敢公開牽個小手。
陸凌風為了保護她付出過多少心思,她雖然不說,但心裏都記得清清楚楚。
這一次,她怎麼能怪他?本來就不是他的錯。
「我真沒想到,上官言衍就這麼見不得別人好,她都離家出走了,還不忘了偷拍別人,暗算別人。真是江山易改本性難移,小狗就是改不了。」
齊羽薇痛罵上官言衍:
「她肯定要把我們的照片發給媒體,整我們一把,我得趕緊給經紀人打電話。」
陸凌風很擔心,怕這件事對齊羽薇的事業有什麼不好的影響。剛才他跪在地上被拍到的姿勢太曖昧了。他想,如果實在不行,這件事他得求楚湛出面平息。
他正要說話,忽然又想到了什麼。
「羽薇,我記下了上官言衍坐的那輛跑車的車牌號碼。」
他目光一凜,對齊羽薇道。
齊羽薇先是一愣,然後雙眼一亮。
「哼,既然她上官言衍離家出走了還不忘整我們,那也別怪姐姐我無情無義。」
說完,齊羽薇就將陸凌風報出的車牌號碼寫進短訊里,然後讓她的助理找一個匿名的手機號,將這條短訊一連發給了好幾個聯繫人。
其中包括左愈、楚湛和上官嬈。
—————倫敦最高級的私人醫院裏,左愈站在女人的病床前,擔憂都藏在他的眼裏。
「媽咪,媽咪你醒醒啊。」
艾凡撲在溫瀟身上,他不停地掉着眼淚,淚水都要把白色的薄被打濕了。
左惟墨沒有哭,但他的神情不比艾凡好看。他看着昏迷的溫瀟,把頭深深地埋在溫瀟的胸前。
「惟墨,艾凡,你們的媽媽一定會醒來的。」
左愈強忍着自己內心的痛,心疼兩個悲傷的孩子。
「左叔叔,你明明說了要保護好媽咪的!」
聽到左愈說話,原本還只知道掉眼淚的艾凡忽然抬起頭,瞪着像雕像一樣穩穩站立的左愈,大聲道:
「可現在媽咪卻躺在這裏,像是,像是生病了一樣!
左叔叔,你不守諾言,你是壞人,我再也不相信你了!」
說完,艾凡好像再也承受不住了一樣,他從床上跳下來,抹着眼淚就往病房外跑。
「左先生,我去追小少爺吧。」
連夜趕到醫院的艾米麗看着一言不發的左愈,知道這個看上去強大冷硬的男人此刻一定比任何人都心痛。
躺在病床上的,是他最愛的女人。而他和溫瀟生下的孩子也在因此流淚,指責他沒保護好自己的媽媽,這種痛苦,不是一般人能承受的。
「艾米麗阿姨,我和你一起去。」
原本一直保持沉默的左惟墨忽然出聲。
艾米麗看着他,有些詫異。她原以為憑左惟墨對溫瀟的感情,溫瀟還在昏迷,他是斷然不肯離開她一步的。
「我是哥哥,這種時候,我要照顧弟弟。如果媽媽醒著,她一定希望我這麼做。」
左惟墨仰著俊秀的小臉,認真地對左愈說:
「我也是左氏的長子,弟弟可以任性,但是我不可以。光是哭泣擔憂,於事無補。我要做我力所能及的所有事,才是真的對我們這個家有幫助。」
左惟墨的懂事,讓從很小的時候就努力做到自立強大的左愈都有些心疼,同時也欣慰不已。
這個孩子,不愧是他和溫瀟的驕傲。
「謝謝你,惟墨。」
左愈閉了閉眼,然後彎下腰,和左惟墨保持平視。一旁的艾米麗看到這一幕很是觸動,她所了解的左愈驕傲強大,就算是對世界上最有錢有勢的那些大人物,都很少用到「謝謝」這個詞。
但他對自己不到七歲的孩子說,謝謝。而左惟墨確實也擔得起這一聲謝謝。
「爸爸,照顧好媽媽,我相信你。」
左惟墨像小大人一樣對左愈點了點頭,沒再多說任何話,然後他就和艾米麗一起去追艾凡了。
病房裏又只剩下左愈和昏迷不醒的瘦弱女人。
看着好不容易才變得圓潤一點的溫瀟裹着寬大的病服,左愈痛心得無以復加。
如果時間可以倒流,他不會讓溫瀟去那個花園。
當時,看到流血情景的溫瀟忽然就變得呼吸急促,然後暈眩得失去了意識,他還以為她只是暈血而已。
雖然他知道,溫瀟以前是不暈血的。
把溫瀟送到醫院之後,給溫瀟做完檢查的醫生告訴他,溫瀟的情況很糟糕。
「左先生,您夫人的失憶症是人為製造的,有人用很激烈的催眠法加上輔助的藥物,一起抹去了您夫人的記憶。」
經驗老道的醫生沉聲道:
「但是,人的記憶畢竟是那麼寶貴的東西,怎麼能那麼輕易就不復存在?就算是再天衣無縫的做法,都會留下痕迹。有了痕迹,就有破解的可能。
您夫人之所以會在花園裏忽然暈倒,很可能就是看到了什麼能刺激她突破記憶封鎖的東西。催眠師在她腦里設下的障礙受到鬆動,就像土壤下的種子要破土而出——這是一個很艱難,很危險的過程,很可能會對您夫人的大腦造成一定程度的損害。
但是,這很可能也是您夫人恢復記憶的最大希望。所以,我想請您回想一下,在那個小花園裏,您的夫人是不是看到了什麼特別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