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七章 回家

第一百七十七章 回家

左愈死死地抱着我,卻對懷中的我毫無防備,把他的弱點,都暴露在一個已經因絕望而瘋狂的女人眼前。難道,他以為我會永遠都不採取任何措施嗎?

以做事滴水不漏著稱的左先生,他大意了。

水果刀被擦亮的薄刃橫在左愈的咽喉前,足以割斷他氣管的寒光緊緊貼着他沒有任何防護的脖子。

然而,除了在察覺到冷意的那一瞬,左愈的身體稍稍僵硬了片刻,之後,他又恢復如常,就好像沒有刀刃抵在他的脖子上一樣,腳步沒有因此停滯。

正主不着急,可對左愈忠心耿耿的阿李卻急得不行,差點滿地打轉,他見左愈不理睬他的話,就轉而對我喊道:

「溫瀟,你把手裏那東西放下!即使你和總裁有再大的誤會,也不能用這種方式解決——如果總裁有一點閃失,你知道後果!到時候,我們誰也別想活!」

用死亡威脅我,他還指望身患絕症的我會害怕嗎?

「左愈,放我走,不然,我就割斷你的脖子。」

我抬眼看着左愈輪廓完美的下巴,冷冷地說,不讓自己的聲音流露出一絲一毫的顫抖:

「聽到沒有?你不想賠上自己的命,就立刻放我下來。」

從我的角度,剛好可以清晰地看到,左愈因這句威脅而勾起的嘴角,那麼好看張揚的笑意,不該在此刻出現在他的臉上。

他的腳步還是沒有停止。

「左愈!」

我尖聲道,手裏的水果刀又朝他的脖子逼近了一寸,肉眼可見,他細膩白皙的皮膚滲出了殷紅的鮮血,紅得那樣深沉濃重,血滴像水珠一樣,滴落在我的手上。

「你再往前走,我就直接劃開你的氣管!你以為,我不敢要你的命?」

不管不顧,聲嘶力竭地叫喊著,我的視線里滿是深不見底、瘋狂蔓延的紅。左愈不過只流了幾滴血,那血的深紅映在我眼裏,卻彷彿直接流入了我眼裏,和我脆弱的神經融合在了一起,填滿了我的整個世界。

周遭的一切都因我的瘋狂舉動而噤聲。

但左愈的笑意卻仍舊輕鬆鮮活,沒有就此凝固。我的威脅,對他來說似乎什麼也不算。

他仍舊在往前方走。

「溫瀟,我知道,你真的很恨我,也非常有可能,真的劃開我的氣管。」

就在我的呼吸越來越急促,拿着水果刀的手隨之顫抖不停,將左愈脖子上的傷口劃得越來越深,也越來越凌亂時,左愈終於緩緩地開了口,有條不紊,彷彿置身於談判桌,操控著主場,主導著人心:

「但是,我不怕。想要我死,可以,死在你溫瀟手裏,做鬼也風流,我求而不得。所以,如果你想用這一招威脅我,讓我放你走,那你就大錯特錯。」

他說得冷靜從容,可言語中透露出的瘋狂之意,卻足以讓任何一個理智尚存的人瞠目結舌。

一心擔憂左愈安危的阿李震驚得張開嘴,瞪着我和左愈,就像在光天化日下見到了怪物,一時半會兒說不出話。

「左愈,你真的不要命了?」

我倒抽一口冷氣,手裏的水果刀顫抖得厲害,敗相盡露,卻仍然不肯放手。

只要再往前那麼一寸,就能讓深紅飛濺,結束這個強大如斯的男人的命。

只差一毫米,我對他的恨,他帶給我的絕望,都會終結。

就算在他之後,我也活不了,那又如何?

但是,就是這麼一毫米,我無論如何也下不去手。再往前一點,似乎輕而易舉,不過舉手之勞,可就是做不到。

掌握著利/器的手,就這麼停留在半空,進退不得。

從左愈的皮膚上流下的血珠,是那麼的微小,滴在我手上的感覺,又是那麼微弱,可我體內的神經卻像是得了重病一樣錯亂,數倍的放大了和這男人有關的一切感知。

這一刻我才忽然明白,本來,我就沒有任何可能要這個男人的命。我有太多顧及,不可能奪去墨墨父親的生命,讓墨墨變成孤兒,而即使我再自欺欺人,也不能騙過自己,假裝是為了墨墨,才不敢下手。

真是悲哀,做再多努力,我也無法讓自己相信我不想要左愈的性命,只是因為墨墨。

為什麼?

只是一想到刀刃劃開他左愈氣管,飛濺的血像暴雨一樣墜落,死亡奪去這男人身上體溫的畫面,我就不敢再想下去。哪怕只是想像,都足以讓我雙手冰冷。

「溫瀟,放下吧,我帶你回家。」

左愈似乎早就料到了這個結果,他的聲音鎮定,沒有露出任何脆弱的端倪,可他抱着我的手,卻在微微的顫抖。

那顫抖細微卻又真實,宣告著這男人內心最深處,那隱秘的戰慄。

悲哀的是,這偏偏引起了我的注意。而在最初的察覺過後,我對此又遲遲不能忘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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偏執總裁替罪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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