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85章 良心不允許

1085章 良心不允許

齋藤介沉着臉,半晌后他閉上眼睛,聲音很低,但很堅決:

「事情走到這一步,我之前一直充當助紂為虐的角色,如果現在我還不做應該做的事,那如果將來溫瀟真的出了事,我就是不死原的幫凶。」

白石看着他說,「介公子,您也是受了不死原的矇騙,無論如何您都不是幫凶。您從沒想過要加害溫瀟,和不死原那種人才不是一丘之貉。」

聞言,齋藤介看着男人堅毅的面容,認真的表情,苦笑一下道:

「就算我主觀意願上沒有想過要傷害那個女人,但我的行為實際上卻是在幫助不死原,這就是事實。

如果因為我個人的愚蠢導致無辜的人被牽連進來,那我也就是一個罪人罷了,齋藤家族的男人不該推卸責任。」

白石還要說什麼,齋藤介對他做了個手勢道:

「好了,不用再說了。這件事我們必須干預,也必須知會左愈。」

晚上九點。

左愈乘坐的黑色賓利剛開到酒店樓下,他就接到了齋藤介打過來的電話。

「左先生,之前用晚餐時我忽然離席,實在對不起。但請您給我一個當面解釋的機會,我有很重要的事要說給您聽。九點半,飛鳥酒吧,我們不見不散。」

通話結束后,左愈挑起眉頭,他倒是很想知道,齋藤介到底要告訴他什麼,又要搞什麼名堂。

「調頭,去飛鳥酒吧。」

左愈對司機道。

晚上九點半。

飛鳥酒吧位於東京的銀座,在這個城市最繁華熱鬧的地帶。但這家酒吧的好處就在於雖然身處鬧市,卻實行高門檻的會員制,擁有會員資格的客人才能進入,避免了人多眼雜的混亂。

而這家酒吧還自帶地下車庫,同樣也是只允許有會員資格,或是被會員特別邀請的客人進入,私隱性極強,這也是齋藤介把會面地帶現在這裏的原因。

賓利尚慕停在酒吧的地下車庫,左愈沒有像平時一樣,剛下車就受到注目禮。

他乘坐電梯直接上了酒吧二樓,由領班親自帶路,走過長長的走廊進入一間私人包廂。

齋藤介早就等在這裏,看到左愈進來起身相迎。

「所以,你是有什麼重要的事告訴我?」

左愈望着他,想到和溫瀟十點半之前回家的約定。

齋藤介也不寒暄,沉下心直接道:

「剛才在那家法式餐廳,你問我知道了不死原有心臟病,需要做心臟移植手術后,是不是想到什麼。我當時沒有回答你,但實際上,你告訴我的信息非常有用,它讓我想明白了整件事情中最關鍵的一點。」

「是什麼?」

左愈皺着眉,有些困惑。

齋藤介看着左愈的眼睛,知道對方聽到自己的下一句話后肯定會勃然大怒,也必然會遷怒於他。

但他必須要說出這件事,因為這才對得起他的良心。

「不死原盯上溫瀟,很可能是因為,他需要溫瀟的心臟。」

齋藤介的聲音很平穩,聽在左愈耳里,卻讓這個見慣了大風大浪,總是波瀾不驚的男人臉色劇變。

「你說什麼?!」

左愈果然動怒,「溫瀟和他沒有血緣關係,心臟適配成功的幾率非常小。他做移植手術的最大希望,難道不是在千檜理身上?」

齋藤介迎上他暴怒的目光,沉聲道:

「有件事我也是剛知道,其實真正的千檜理已經死了,她早在十一年就已經身亡。而現在這個躺在病床上的女人,只是不死原找來欺騙我的一個替身。」

如果說左愈之前是震怒,那現在又感到驚愕。

「我懷疑,十一年前的那場火災根本就不是意外,而是不死原在知道自己需要做心臟移植手術后故意所為。他想製造出千檜理因火災不治身亡的假象,這樣他就能不驚動任何人,順理成章地取走她的心臟。不然沒法解釋,為什麼事情會這麼巧。」

齋藤介強制按耐住內心的情緒,盡量用平靜的口吻說出一切:

「但當年不知發生了什麼,以至於他的計劃失敗,可能是火災的程度失控,超出他的控制範圍,也可能是出於別的原因,總之他沒能得到千檜理的心臟。」

「而他不甘心就這麼罷休,然後安心等死。當年的寺廟裏,有一個和千千檜理身形相似年齡相同的女傭,現在躺在病床上,被當成千檜理的女人就是她。

因為大火燒得她的臉面目全非,所以就連我也無法從外貌上分辨出對方不是千檜理。」

「不死原就用這個替身讓我相信千檜理還沒死,也是他和我說,即使醫生對她恢復意識不抱樂觀態度,只要我幫他的忙找到他需要的東西,讓他舉行佛法的儀式,千檜理就一定能醒來。」

「而他需要的關鍵,就是一個有緣人。他說溫瀟就是那個有緣人。一開始我也感到疑惑,他為什麼會注意到溫瀟,他給我的回答,是讓我不要多問,只需要相信他。

他還說如果我不願意信他幫他,不能把溫瀟在規定的時間帶到他面前,那千檜理就會永遠昏迷,直至她的肉體也死亡。」

當年齋藤介之所以會答應不死原,就是因為不死原向他保證一定會救醒千檜理,給了他最後一根救命稻草。而當時他也想不出來,不死原有什麼理由欺騙他,誰會為了一件對自己沒好處的事編造這麼大的謊言呢?

看着左愈,齋藤介平靜道:

「我會聽信不死原的話,甚至不是因為他的謊言有多高明,僅僅因為我心中的那一抹貪念,因為我迫切希望千檜理能醒過來。是我說服了自己,一次又一次。

我告訴自己,不死原根本沒有理由騙我,千檜理是他親妹妹,他如果不是為了挽救妹妹,又怎麼會開這個口呢?他如果真的沒有把握,又怎麼會言之鑿鑿,他的根基都在東京,他騙了我就沒辦法收場。

準確地說,是我的愚蠢和無可救藥的執念,成全了不死原的騙局。所以,事情發展到今天的地步,我難辭其咎。」

半晌,左愈的聲音冰冷:

「可還是有件事解釋不通,不死原為什麼就認定溫瀟的心臟能和他適配?他們也沒有血緣關係,溫瀟對他來說就是個陌生人罷了,這太牽強。」

齋藤介沉默片刻,隨即道:

「這是個問題。但換個角度看,如果他要的不是溫瀟的心臟,那他費盡心思謀划這一場騙局,就沒有理由。現在看來,他策劃這麼多,最後的意圖就是為了得到溫瀟。」

左愈眉頭皺得更緊。

即使事情里還有很關鍵的疑點,但左愈不得不承認,齋藤介說的沒錯。

十一年前千檜理就已經死了,而不死原還沒得到心臟。

從不死原的角度來看,他當初既然能為自己活得更長,而心狠手辣地製造火災活活逼死親妹妹,就為了弄到對方的心臟,失手之後,他難道就會放棄移植心臟的希望嗎?

不,當一個人為了一件事已經突破底線,連唯一的親人都能謀害時,那他已經執念成狂。所謂一不做二不休,從此再沒有什麼是他作惡的障礙,他只會不顧一切地繼續追逐他的目標,因他已經為此,做了最過分的事。

不死原又怎麼甘心收手?

他要是能及時放下執念的人,當初就不會選擇把罪惡的手伸向自己的親妹妹。

所以,從那次火災后,不死原接下來的所作所為,就一定都是為了能找到新的適配心臟。

十一年後,不死原忽然宣稱他有辦法能讓千檜理醒來,以此為噱頭讓齋藤介甘願為他驅使。而他不斷提醒齋藤介,只有溫瀟才能讓「千檜理」醒來,只有把溫瀟帶到他面前,才會有救贖。

溫瀟就是不死原的目標,不死原能把她當成目標的唯一理由,就是他覺得,溫瀟的心臟能救他的命。

這也是唯一說得通的解釋。

「左先生,您仔細想想,您的夫人以前是不是做過什麼有關血型的檢查,尤其是和腎移植骨髓移植之類相關的適配檢測。如果這些東西留下了記錄,而記錄又被外傳,是否有這個可能?」

齋藤介想到心臟科專家對他說過的話,望着左愈陳懇道:

「從常理來推斷,不死原會在十一年後忽然注意到溫瀟,一定是查到了什麼線索,而我能想到的線索,也就只能是關於溫瀟的血型數據。」

頓了頓,他垂下眼眸思索著道:

「因為心臟是管理我們體內血液流動的器官,所以做心臟移植手術,最關鍵的一點也是和血液有關。會不會真存在這種巧合,不死原的心臟還真就和您夫人可以適配——」

他話沒說完,就在抬起眸子的瞬間看到左愈的臉色不知從什麼時候起,已經變得很難看。

「難道您想到什麼了?」

齋藤介有些緊張地問。

而左愈確實是想起了什麼,從剛才聽到齋藤介提起「腎移植相關檢測」時,他就想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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偏執總裁替罪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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