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點撥之舉

空氣中飄蕩著一股尷尬的氣息，李攸坐在地上依舊死死的摟着花姐的腿，生怕她變卦。而彭老則是撓著頭皮，陷入了沉思。

「彭老，我剛才也是隨便說說的。」李攸拽著花姐的褲子，扭頭說道。

而彭老卻搖搖頭道：「這件事情在沒有水落石出之前，也說不出誰對誰錯，看來還真有必要去找蘭蘭問問了。」

李攸抬頭看着花姐，發現她正瞅着墨綠色的帳篷發着呆，她忽然低下的頭，嚇了李攸一跳。

「行了，鬆開吧，我暫時先不說出去。」說完，花姐將目光移到彭老的身上說：「那好，我就給你一次機會，看看你都能問出什麼來。」

李攸有點半信半疑地鬆開了手，卻又覺得不妥，緊忙又抓住了她的腰帶說：「你可千萬不能說出去啊，要不然我怕外面的人會生吞活剝了彭老！」

「行了，快鬆手吧，褲子都快被你扯下來了。再說了，吃人這種事兒又不是沒發生過。」

前面這句話聽着還行，後面的就有點讓李攸接受不了了。他從地上慢悠悠地站了起來，眼神還停留在帳篷縫隙外的花姐身上。

「小夥子，剛才真要謝謝你點醒了我。」彭老擦掉了殘留在臉上的淚水說。

不過李攸反倒更加擔心以後可能發生的事情了，憂心忡忡地說：「就怕事情沒這麼簡單啊。彭老，你現在有什麼計劃沒有？」

「計劃倒是還沒想好，太多未知的變數了，只能先走着瞧了。」彭老看着面色些許有些憔悴的李攸，繼續道：「你先回去休息吧，畢竟你來到這裏到現在也沒有好好睡過一覺。」

「沒關係，我還能挺一陣。」

「跟爽子一樣，就知道硬撐」，說完話，彭老從椅子上站了起來對李攸說：「還是休息去吧，要是你那個東西充能完畢了，就趕緊離開這是非之地。畢竟，這事兒跟你沒關係。」

「怎麼沒關係？要不是我，袁老他......」

彭老急忙打斷他說：「你又不屬於這裏，應該回到你的位置上去。」

是啊，我又不屬於這裏，可自己的世界就有我的位置么？李攸每次想到自己歸屬問題的時候，不免得一陣難過。哪怕是在自己的世界裏，依舊沒有自己的一席之地。

彭老年過半百，閱人無數，一眼就看出了李攸心中所想，意味深長地說：「其實，這生活就是有一個巨大的試驗場，我們就是那些小白鼠。但只要找到了自己的位置，心裏或多或少會舒坦一點的。」

「現在就找到自己的位置么？我才二十歲，是不是有點早了？」

聽見李攸口中的話，彭老嘆了口氣，將桌子上的眼鏡重新戴上，坦然地說：「那就去享受這個過程吧。」

離開了帳篷后，李攸瞧著自己手中的「鑰匙」上的字依舊沒有改變，心情低落至極。想着李攸一號對自己說過的話，免不得暗罵他起來。就不能說點好聽的，說危險危險就來。

他把「鑰匙」塞回兜里，抬頭尋找著花姐，想要問問自己今晚在哪裏就寢。無意中掃過了東方的空地，一群小孩子正圍坐着在地上畫畫。

而他們身後站着的人，竟然是在上個世界裏遇見的西裝男，目光正注視着孩子們，手上卻不停筆的畫着什麼。

「什麼情況？」李攸急忙揉了揉眼睛，希望這都是自己的幻覺。果真再次睜開眼睛的時候，那個男人消失了。

他緊跑兩步，繞過了玩耍中的孩子們，朝剛才他腦子裏記下的位置看去。壓的結實的土地上，被風吹動的一張紙，證明了西裝男確實出現過。

哆哆嗦嗦地撿起來一看，紙上的內容依舊是跟上一張畫的山水畫一樣，光禿禿地山，寸草不生。密密麻麻地石頭，散落滿地。

「為什麼給了我兩張一樣的畫？」他小聲地嘀咕了一句，腦中忽然突發了一個想法。急忙轉身朝彭老的帳篷跑去，一下撞上了剛來到他身後的花姐身上。

「誒呦，慢著點啊」，花姐揉揉腦袋，看李攸一臉驚慌的樣子，皺着眉頭道：「怎麼這麼緊張啊你，發生什麼事兒了？」

李攸急忙說：「我想到了件事兒得去請教一下彭老。」說完便快步朝帳篷走去，身背後傳來了花姐的喊聲。

「喂！今晚你就睡在彭老帳篷邊的帳篷里，那是我哥的。」

走進帳篷，彭老正在準備出發用的行囊，李攸輕咳了一聲，繞到他身邊說：「彭老，你看看這幅畫里的地方，有沒有印象？」

接過畫后，彭老想都沒想地說：「這就是蘭蘭被放逐的地方，在邊界那裏，不過有那麼點不一樣。」

「不一樣？」

彭老轉身坐到床上，扶了一下眼鏡說：「你看，這個位置我記得沒有這麼多石頭的。誒，你從哪弄來的畫？」

「一言難盡，你確定這畫中的山是這個世界對吧。」

「我確定，雖然這都是幾年前的事情了，可我死都忘不了那個地方。」

李攸最擔心的事情還是發生了，頻繁出現的西裝男到底有什麼陰謀，為什麼一直跟着他？問題如排山倒海之勢朝他湧來，卻得不到解答，都快要逼瘋他了。

「彭老，明天我陪你去。」

彭老看了他一眼，有些猶豫，張嘴想要說話。而李攸沒有給他這個機會，快速離開了帳篷。

在爽子的帳篷里，李攸吃了幾個野果，便躺在了床上。這裏面很乾凈，應該是花姐打掃的，他始終都無法理解他們之間這種難得的兄妹情誼，即便是自己也有一個妹妹。想着想着，眼皮就沉了下來。

太陽從東邊升起的時候，陽光從帳篷上的窗子透了進來，撒在了李攸的臉龐上。一向沒有早起習慣的他，自打離開自己的世界就沒有睡過一天安穩覺，而昨天，正是第一個。

抻了個懶腰后，他麻利的穿好了衣服，便急忙朝彭老的帳篷走去。進到裏面，發現空蕩蕩的床鋪，他一拍腦門，心說昨晚就不應該睡，早就應該料到這老頭會來這一手。

慌忙地出去，看見了前來的花姐。

「怎麼了你，彭老呢？」花姐看見他表情凝重，打着哈欠問。

「走了，一定是不想拖累咱們自己去找李香蘭了。」

花姐本來還睡意朦朧，當得知彭老自己走了，暴脾氣一下就上來了，氣急敗壞地說：「這老頭，就絆兩句嘴怎麼還認真了呢？不行，這外面危險的很，他肯定對付不了的，你知道他有可能去哪裏了么？」

李攸急忙從兜里掏出皺皺巴巴的紙說：「應該就是這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