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7章 潛移默化

小郡主說完和蔡婉一同向後堂走去，趙靜卻在那裏回味着這句話的意思，她越琢磨越覺得這話其中的奧妙。

「靜姐，嵐姨方才那句話是個什麼意思？」

趙靜狡黠地看着夏侯珏，努力裝出一副少年老成的模樣拍了拍她的肩膀：「小姑娘，所謂同行是冤家，這事兒你只能自己慢慢去品了！」

經過這次會面之後，牽招成了晉陽刊物上的常客，一時間風頭居然蓋過了趙靜，成了治內家喻戶曉的風雲人物。

一個意料之中的副作用很快出現了，這種情況不可避免的引起了騎六軍將士們的憤怒，不過謝飛對此早有預案，經過田豫和留贊的不斷安撫，事情倒也沒有出現太大的波瀾。

讓謝飛覺得有些虧欠的是關氏兄妹，嚴格來說關羽是死於自己之手，其實和牽招並沒有多大的關係，然而關氏兄妹早就將這筆賬記在了牽招的頭上，現在見牽招受到如此禮遇，兩人難免心有怨氣。

更讓謝飛覺得自己做的有些不妥的是，牽招到來那天正好趕上甘琳的衛隊執勤，結果身為衛隊長的關敏負責指揮衛隊迎接牽招，這讓關敏大受委屈。

最後還是謝飛和甘琳親自出面安撫，向兄妹兩人解釋了一下事情的原因，此舉立刻讓兄妹兩人大受感動。

軍團長和人見人怕的整理廳總指揮親自向兩名下級軍官解釋箇中原因，這等事情別說去經歷了，簡直就是想都不敢去想的事情，即使現在這件事已經實實在在的發生了，說出去大多人還是不大相信。

謝飛隨即又找了一個由頭，將兄妹兩人的軍銜各晉一級，關敏被晉陞為中校，而關平更在短短的半年之內，從一個上等兵一躍成為上尉。

關平的上司陳傑對此羨慕不已，自己前前後後也做了不少事情了，可是軍銜在這次大調整中卻沒有絲毫的變化，他依然還是扛着少校的牌牌兒。不過其中的原因陳傑自己清楚，那些參與過上庸平叛的所有人員中，沒有一個人在這次調整中得到晉陞，這顯然是對他們屠城惡行的一種懲罰。

正是因為如此，這次雖然沒有得以晉陞，但李大目、陳傑等人卻是暗呼僥倖，不追究自己已經是天大的好事兒了，哪裏還管什麼晉陞不晉陞。

不過陳傑的失落很快就被另外一件喜事兒沖的乾乾淨淨，在陳穎和甘琳的親自過問之下，陳傑和關敏最終結為連理。如此一來謝飛算是和關羽也攀上了親戚，只是這時謝飛忽然發現，算起來自己好像比雲長兄矮了一輩兒。

而關平則與徐晃妻妹胡氏結為夫妻，徐晃與關羽那個因為謝飛的出現而中斷的友誼，現在以另外一種方式得以延續，只是老徐也莫名其妙地矮了一輩兒。

唉，各論各的吧，再說關羽人已經不在了，那就隨便怎麼去論吧。

隨着歲月不斷的慢慢流逝，晉陽的新生代們正在漸漸的成長起來。和平的歲月為晉陽帶來了大批的孩童，而他們相互之間的情感糾葛和複雜的婚姻關係，很快就會對上一代的人們產生深遠的影響，相比之下輩分反而變得微不足道。

就在新年前兩天的時候，關羽的遺孀杜氏也順利產下一子，根據關羽生前的遺願，杜氏將這個孩子起名為關興。當謝飛知道了這個名字的時候，他還頗是感慨了一陣，只覺得冥冥之中好像一切自有安排一樣。

可能是不願與昔日同僚相見於沙場吧，牽招已經徹底失去了投身行伍的興趣。謝飛想來想去，最後將牽招分派給了沮授，暫時沒有給他一個明確的職務，算是沮授的一個高級助手。

至於工資，謝飛很是大方地按照少將級發放，既然是做面子，那就要把面子做足，反正晉陽也不缺少這點錢。

魏延雖然做過幾天前將軍，但是他那個前將軍本來含金量就不足，不過就是劉備為了安撫襄陽降軍給他的一個虛職而已。謝飛雖然有比較欣賞魏延，但那個魏延畢竟不是眼前的這個毛頭小子，有一個牽招做做樣子就可以了，魏延還是先從上等兵開始做吧。至於這魏延能不能成為那個魏延，那就要看看他自己的造化了。

惡趣味又一次佔據了上風，謝飛一臉壞笑地叫來了馬岱，將上等兵魏延交給他去管教。雖然不知道謝飛此舉的含義，不過看看比自己軍銜低得多的前齊漢前將軍，騎兵上尉馬岱自己都覺得自己的軍銜好像有點高了。

晉陽之下就在這大大小小的瑣事之中進入了新年，就像發展中所有的客觀存在一樣，晉陽在過去一年中所做出的成績，尤其是在科技和經濟這兩個領域，已經超過了過去9年的總和，正在經歷一個從啟蒙到發展的爆炸期。

人類的發展並不是線性的，是一種加速度的螺旋上升，有時候更像是從一個房間到另一個房間。

人們長時間都是在黑暗中尋找著那扇大門，為了找到這扇大門，人們往往在黑暗中進行着無窮無盡近乎於絕望的摸索，當一旦在某種機緣巧合之下推開了一扇大門，眼前的一切頓時豁然開朗，會用不可思議的速度快速跨越舊有的一切，就像從一個房間邁入另一個房間一樣迅速。

晉陽的現在就是如此，已經邁入新房間的晉陽治內民眾，開始將越來越多的目光集中在了這片新天地，老房子裏的一切正在變得越來越模糊，殘留在老房子的舊有勢力越來越引不起他們的興趣。

對應的，晉陽那些刊物上關於曹操劉備等人的消息越來越沒人去當回事，看得人越來越少，最忠實的受眾已經是蔡邕、荀攸這類人等，許許多多十幾歲的晉陽孩童已經快不知道天下還有這兩個人存在了。

倒是在其他地區，這些刊物已經成了識字者們的最愛，他們一邊看着刊物一邊痛罵着謝飛，順便把曹劉等人也罵一頓。

由於攻佔了大片的土地，奪取了大量的人口，再加上新出生的大批孩童，晉陽治下的總人口超過了500萬，終於達到了一個可以穩定發展的人口基數。

一個非常殘酷的現實是，由於戰爭行動中的暴烈手段，新佔地區中的絕大多數老弱病殘沒能挺過這個寒冷的冬天，戰爭用自己特有的殘酷方式改變着這些地區的人口結構，將人口結構帶向了一個最適合發展的方向。

雖然非常冷血，但是不可否認的是，在這個生產力異常低下的時代，這種情況的確也為戰後的快速恢復提供了基本條件。

人口的劇烈增長也給晉陽帶來了巨大壓力，各地緝盜廳人數急劇增長，整理廳勞動營看守部隊更是向野草一樣瘋長，等到這個年底的時候人們才赫然發現，甘琳的手下已經超過了10萬之眾，隱隱已經成為華夏軍的第三支准軍事力量。

力量的增加也為甘琳帶來了更大的話語權，在今年新年聚會的時候，所有將軍們對甘琳的態度已經發生了顯著的變化，這個昔日弱不禁風的女子已經成為華夏軍炙手可熱的實權人物。

而調整署則漸漸變得有些失意，隨着華夏軍絕對實力的不斷增加，將軍們已經越來越清楚一件事，那就是何時清除怎麼清除那些諸侯的殘餘勢力，完全只是取決於謝飛各人的意願，任何一個舊有諸侯都已經無法決定自己的命運了。在此背景下治外那些地區的地下活動在漸漸弱化，雖然人們依然對這支力量心懷畏懼，但是已經明顯遠不如從前那般畏懼。

老油條陶升自然不會甘於就此沉淪下去，於是他的手越伸越長，開始在商隊中安插大量的人員，提前開始刺探大漢天下之外的那些地區。

今天是大年初二，謝飛和夫人們有了難得的清靜時間，趙靜也來到府中拜見姑母趙真，看着堂外與一大幫弟弟妹妹玩鬧的趙靜，蔡琰忽然沒由來的問了趙真一句：

「真妹子，孔明呢？不是說他和趙靜兩情相悅嗎？這次為何沒有前來河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