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九章 都在逃避

第七十九章 都在逃避

李信背對着子嬰,身體一顫,扶額苦笑,「呵,罪臣的名字是不是永遠被君王記住了?」

「愛卿不是罪臣,是秦國當年最有為的年輕將領。」子嬰有些心酸,「怎麼能屈身於咸陽守軍這種職位?」

「難得王上還記得,罪臣以為世人只知道罪臣二十萬軍輕敵伐楚。兩大軍營被攻陷,七個都尉戰死,哪裏還有顏面繼續帶兵討伐。」李信喃喃道。

「可是愛卿也征遼東,滅齊國,親手俘虜了燕王喜。」子嬰開解道,如今正是用人之際,不能任由李信頹廢下去。

李信沉默不語,繼續找著人群中的亂賊。

子嬰站在李信身後,等待李信再次開口。

夜空滿星,人群過去大半。

李信回頭朝着子嬰傻笑,「哈哈哈,王上,今日臣裝的是不是特別有本事,臣根本就認不出什麼叛賊,剛剛那些人太緊張了才露出馬腳。要挑逆賊還是要靠城內把守的士兵,臣就是個廢物!」

「這已經很好了。」子嬰輕聲說道,「外面的叛賊都已經偷偷溜走,就算有進了城的也沒有活路,這不都是愛卿的策略嗎?」

李信一臉的痛苦,「臣哪有什麼計策?剛剛王上還說臣征遼東,滅齊國,王上忘了是誰陪同臣一起去的嗎?王翦的兒子王賁!那次失敗之後,始皇已經不信任臣了,臣就是活在王家陰影里的螻蟻!」

「一代英才因為一次失誤就要自認廢物嗎?!」子嬰緊皺眉頭,怒道,「大秦無人可用才派少府章邯對敵,你身為曾經的統領躲在這裏,就一點不羞愧?!」

「不羞愧,廢物自有廢物的活法,王上何必拿臣和章邯比呢?臣比不了的。」李信無力道,「夜深了,王上早些回宮休息吧,臣處理完這些事,怕是天都要亮了,不必在臣身上耗費功夫了。」

「你!」

「王上莫急。」身後的陸賈上前輕聲道,「這件事就交給在下吧,就當成是給王上的見面禮。」

「陸賈先生可有把握?」子嬰擔憂道。

「在下做說客至今,除了輸給過王上,還從沒失敗過。」陸賈胸有成竹。

「那就有勞陸賈先生了。」子嬰嘆道,在危機重重的楚營,子嬰都沒有如此無力。

蒙徒扶著子嬰上馬,子嬰幾乎是趴在馬背上前進。

子嬰一步三回頭看向陸賈和李信,生怕陸賈沒法說動那塊又臭又硬的石頭。

「王上,今晚是臣之過,臣死罪。」一旁的蒙徒低沉道。

「閉嘴!」子嬰心亂如麻,不想再多言。

「是。」

夜黑如墨,千年前的點點星光散在子嬰身上,鏗鏘的馬蹄聲響得他心中格外寂寥。

北有匈奴,西有月氏,南有趙佗,西有項羽,只剩一座孤城的秦國需要他來挽救,而這份責任本不屬於他。

子嬰最開始只是想解決趙高的迫害,趙高之後劉邦項羽的威脅接踵而至。

無論李信是否頹廢下去,如今的咸陽城守上三個月不是問題,緊緊壓在子嬰心上的危急感解除,反倒讓他有些無所適從。

劉邦項羽有爭奪天下之心,採薇有復仇之心,陸賈靈焚心中都有他們的信仰,一國之君的他卻無欲無求。

楊端和的遺願是對原來的子嬰的,也不是給他。

「王上安然歸來,好像不太高興。」蒙徒壯著膽子問道。

「我寡人不僅安然,還白白得了項羽一把寶刀,沒有不高興,不要亂猜。」子嬰掩飾道。

「臣是刺探密情的,對於人心甚是了解。」蒙徒緊盯着子嬰的臉,「王上此刻和當年的衛元君一模一樣。」

「放屁!」子嬰失控罵道。

衛元君是衛國的君王,秦滅六國,衛國獨存成為秦朝的附庸國,到了胡亥時隨手滅掉衛國。

「請恕臣冒犯,若是項羽不攻破咸陽,還讓大秦保存稱號苟存,王上是不是也會像衛元君依附大秦一樣,依附楚國?」蒙徒抱着必死決心說道。

「寡人.」子嬰似乎被蒙徒說中了心思,局促不安。

「就算王上不依附楚國,是不是只要大秦不滅,即使僅存一城,王上也會覺得心安理得?」蒙徒直視着子嬰。

子嬰被說的羞愧無比,他心裏就是這麼想的。即使面對酈食其和陸賈時,還振振有詞說要幫大秦尋回失去的鹿。

但.這麼想有錯嗎?

老子又沒有稱帝之心。

難道非要老子一個不屬於這個時代的人幫你們復國?!

子嬰心底吶喊,沒有對蒙徒說出來。

項羽滅秦之後分封了十八路之後,子嬰曾想若項羽能給他留一路,他就心滿意足。

「寡人.寡人是要帶着大秦將士復國興邦的,從沒這麼想過。」子嬰死要牙關不承認。

「王上在撒謊。」蒙徒一把抓過子嬰的韁繩,迫使子嬰停下。

「王上,看着臣的眼睛再說一遍好嗎?」蒙徒急道。

子嬰微微有些惱火,「有些事情愛卿不懂!寡人根本就不是子」

「王上也和李信統領一樣要逃避嗎?!」蒙徒吼道。

「寡人和他不一樣!」

「哪裏不一樣?!」在蒙徒心裏子嬰是個能君,也是最沒有野心的能君。

「寡人.今晚累了,有事.明日再商討。」子嬰用盡僅存力氣抓過韁繩,逃向咸陽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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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秦之我是子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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