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九章如願
「依我之見,我們須得當面相勸,否則時間過久,變數就多,況且妖族雖有所顧忌而不敢立即向我等進攻,萬一忍不住動手,那麼……」
費孟奇頗有顧慮的斟酌出言,目光亦投了過來。
水月笙緩緩頷首,半晌嘆息道:「呆會兒三弟返回,勞動他前往南郡跑一趟,據說當日他去往南郡武府,與那幾位道友相談甚歡,費道友當時也身在當場。」
費孟奇聽他所言,欲言又止,最後只得無奈點頭。
小半個時辰,眾位罪惡谷大能們再次返回大殿,然而卻皆都面色不虞,特別是雲天,橫目瞥了一眼水月笙后,沉默坐下,端了杯茶邊飲邊瞧著殿外怔怔出神。
「馨兒如何?」水月笙絲毫不以為杵,含笑溫聲相詢。
「不知道,沒見着人。」雲天並未將目光從殿外收回,語氣沉硬回應。
水月笙見他那副態度,無奈的將目光投向花滿堂道:「九弟,平日裏你的嘴最快,你告訴二哥,馨兒如今怎樣?」
花滿堂撫了撫衣襟蘭花,冷淡擺手道:「馨兒誰也不見,三哥確實沒說錯。況且你是她二叔,不會自己親自去瞧瞧侄女么?」
「哎!你們啊你們!」
水月笙搖頭無可奈何的抬手指了指他們,最後看向黃楊問道:「五弟,二哥也疼馨兒,你快告訴二哥,究竟情形如何?」
黃楊頓了半晌,才瓮聲回道:「馨兒不見我,還是她師母透露了經過。據說是林兄弟去一線風賞景,然後領悟些什麼忘記了時日,等回來的時候正好背着他的師姐,馨兒瞧見后大發脾氣,兩人吵架了。」
「呵呵!」水月笙笑着擺手道:「不打緊,不打緊,年輕人生出誤解,吵吵鬧鬧並非大事。」
「並非大事?」
雲天頓時怒道:「若非你亂言,他們豈會如此?我可告訴你,馨兒非常傷心,加上那小子不理不睬的竟然不親身前來哄她,現如今馨兒萌生了與他一刀兩斷的心思!」
「噢?那小子居然不曾追過來?」
水月笙眼眸一道精芒閃過,聲帶怒意道:「瞧來他是吃定了馨兒非他不嫁!也罷,幸而早前並未將兵權許給他,否則他更不會將馨兒放於眼中!」
「哎!」他嘆息搖首:「沒曾想我水月笙也老眼昏花,之前看錯了人。」
收拾情懷,他對着雲天正色道:「這些兒女私事先放於一旁,如今有件緊要之事,須得三弟出馬。三弟與南郡武府的幾位道友相熟,不如親自前往相勸他們撤來我罪惡谷,如何?」
談及正事,雲天將脾氣收斂,不過斟酌片刻,他依舊搖首拒絕道:「我去也無用,當初乃是有着親家關係,因而相談甚歡,現今這親還能否結成都是兩說,再者,蘇道友負氣於此,那應嘯天怎會前來?」
「呵呵,這個三谷主倒不必憂慮,應嘯天乃是重義之人,萬不會因此而誤了公事。」
費孟奇含笑接言,旋即他又皺眉道:「倒是第一點確實須得謹慎考慮,如今大小姐與姑爺鬧不和,三谷主此時前往,的確尷尬。即便隱瞞,他們來此後也會離心離德的認為我等相騙。」
「是啊!」
水月笙面露難色,目光掃視着罪惡谷其餘大能,但仍舊無法尋出適當人選。
「我瞧不如這麼着!」
費孟奇抱拳道:「就由我跑一趟,畢竟我與他們相交多年,雖身在不同武府,也能算為同僚,想必我還能說上幾句肺腑之言。」
「這……」
水月笙沉吟不決,猶豫半晌,暗自咬牙拱手道:「那就辛勞費兄親往,日後抗妖大捷,費兄當記首功!」
「呵呵!二谷主言重了,事不宜遲,我這就立即出發!」
費孟奇謙遜擺手后,在水月笙的起身恭送下,毫不遲疑的出到大殿外,向著南郡武府方位御空迅疾趕去。
夜幕緩緩降臨,朗月再起,照亮了大地,與滿天星辰遙相輝映。
本該滿腹惆悵的林奇,在火兒驚異的目光注視下,將桌上菜肴一掃而空,滿意的拍了拍肚子,他便準備出門。
「你去哪兒?這個時候不會是想去找你師姐吧?」
火兒斟好茶轉身,見他的舉動,目帶玩味的含笑瞧着他。
林奇點頭道:「今日師姐受了委屈,我去看看,替娘子向她道歉。」
「你就不怕閑言碎語再次傳入白姐姐耳中?她可是還在生氣吶!你若真想道歉,不如我與你一同前去?」
火兒將茶遞給他,很是替他着想的出聲提議。
「人正不怕影子歪,如是一些捕風捉影的流言蜚語也能影響到我與娘子,那這段感情遲早會無疾而終。再說我早已對師姐不存任何念想,不礙事的。」
林奇並不在意的擺手,篤定的回絕了火兒。
「好吧,其實我也覺著白姐姐今日有些反常,按理來說她並非心窄肚淺的女人。」
火兒美眸中流轉着一絲神采,拍了拍他的肩膀,揮手道:「你快去快回吧。」
林奇微笑點頭,出門朝着任靜的住所緩緩行去。
任靜居住得離他並不遠,只不過在一處偏僻角落的小院中。
林奇小半炷香功夫即慢悠悠的來到小院門前,院門並未關閉,他稍加躊躇,抬起準備敲門的手又縮了回去,旋即舉步不請自入。
明月當空,幽冷的月光灑滿這座小小院落,一道風姿卓絕的倩影,呆坐於院中石凳上,螓首輕揚,美目正凝視着空中皓月。
「師姐,你受委屈了!」
林奇悄無聲息的來到任靜身側,見她俏臉上一顆晶瑩淚珠順着淚痕滑過面頰,內心觸動下,不禁輕語安慰。
「師弟來啦!」
任靜被他驚動,如掩飾般慌忙抬手拂去臉頰上那一縷縷清亮,擠出一絲笑容,強顏歡笑的起身相迎。
「師姐可是過得並不如意?」
雖然任靜之前曾說得十分灑脫,但林奇還是從她剛剛的神情中看出了疲憊與失落。
也不知是否因為被他見到了自己的軟弱面孔,任靜猶豫一瞬,這次並未否認,而是沉默的點了點頭。
「是擔心自己修行前景,還是因為其他人的冷遇?」林奇再次追問。
任靜默然半晌,低落道:「也許二者皆有吧!」
「哎!」
她明眸流轉,再次將目光投向皎月,嘆道:「其實以我的出身,原本不該也無法奢求太多,老天卻偏偏又給予我一副好皮囊,這讓我心有不甘,甚至我有時會恨自己,想要將這張臉毀掉以斷去念想。」
淚,奪眶而出!
任靜首次毫無掩飾的在林奇面前坦露心聲,她微微顫抖的右手中,早已握有一把三寸薄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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