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祖竅

第十七章祖竅

一夜易過,翌日清晨林奇平穩收功而起。

正巧,黃仁祥遣來給他送服飾等物的弟子登門而來,他一一接收,道謝將其送走。

在屋內轉了幾圈,他顯得有些無所事事,只覺之前黃仁祥所言確是如此。

既然領了這葯園看守之責,還是去巡視一番吧。

林奇將屋內角落裏的除草鐮刀抗在肩上,出門來到葯園之內。

昨日匆匆一瞥,他看得並不真切,此時走進大門,猶如來到另一個充滿生機的世界。

葯園裏花盤環繞,奼紫嫣紅,花香四溢,有些不知名的樹木枝頭結滿了黃燦燦的花朵,猶如滿天璀璨的星星。

靈氣滋潤下的一株株草藥,如同一個個草精靈,帶着泥土的味道和露珠的清新,彷彿等待着你走進,等待着你駐足,等待着你驚嘆。

漫步其中,無論是絢爛的夏花,還是靜美的秋草,都充斥着勃勃生機。

林奇感受着這一切,只覺這確是老天最珍貴的恩賜。

此時他完全能夠理解李元為何會對草藥如此痴狂,連兒子李葯舒也放任不理了。

聞着各種沁人心脾的花香,他突然想到了白晨馨。

「晨馨,晨馨,這個名字也許正是她的父母在此情此景之下偶有所得吧!」林奇內心自語。

他四處走動,每一棵樹,每一種草都會對照當初三生玉碟所傳的信息進行辨認。

「鴉銜草?嗯,這個有讓人興奮的作用。」

「重陽木?這個有解毒的功效。」

「一品紅?這個可以治療一定的外傷。」

林奇邊走邊認,時不時還會小心的輕輕拍拍它們,猶如在和朋友相見。

不知不覺間,兩個時辰過去,火熱的太陽已經升到頭頂上,他一拍腦袋:「糟糕,光顧著辨認,忘記了除草。」

可以看出,上一名看守弟子並不盡責,但也可能是時間呆長了的緣故。

任何一件事做得久了,都會發生懈怠的情形。

興許他剛來之時還盡心盡責,然而到後來厭倦懈怠了,致使葯園和他的心一般雜草叢生。

林奇將肩上的鐮刀取下,開始認真除著雜草。

正午的陽光越加毒辣,他的汗珠也開始紛紛下落,見到此景,他不由有些感慨,張口吟道:「鋤禾日當午,汗滴禾下土,誰知爐中丹,粒粒皆辛苦。」

「好詩,好詩!」

一道蒼老聲音傳來,林奇聞聲看去,只見一位身着農衣,眉發如雪的老人正抗著一把鐮刀微笑看着他。

林奇放下鐮刀站起行了過去:「林奇見過老丈,不知老丈是為何人?可是前來除草?」

那老人點頭:「老朽姓應,來照顧老朋友。老朽以前也曾是此園的看守弟子,後來被調往他處,可惜我修鍊天資不高,漸漸武府里也沒人管我,我就時不時會來看看我的老朋友,照顧照顧他們,前段時間發生了點意外,一直沒再來過,現在恢復了許多,就趕緊過來瞧瞧。」

林奇聞言躬身行禮:「原來是武府的前輩,弟子林奇有禮了,前輩既然身體有恙,這些事情還是交給弟子來做吧,這本就是弟子分內之事。」

老人呵呵笑言:「老朽只是一個風燭殘年的閑散老人,哪裏當得前輩二字,如不嫌棄,稱呼我一聲老哥哥就行。林小哥剛來看守葯園么?」

見他點頭,老人又道:「林小哥不用客氣,之前那位看守小哥兒可是經常讓老哥哥代勞除草的。」

林奇搖頭:「還是我來吧,他們現在也是我的朋友,我自會好好照顧。老哥哥如不放心,可在一旁安坐,看着便可。」

老人打趣:「如此一來,那我豈不成了監工?」

林奇笑了笑,沒再多言,回到剛才之處,拿起鐮刀又開始繼續工作。

那位老人則真如他所言,坐了下來,有一搭沒一搭的與他閑聊。

老人問他為何會來此看守,他也據實相告。

良久,老人沒有繼續坐在原地,而是隨在他身後,向他介紹各位老朋友。

老人對這些草藥很熟悉,隨口就能說出它們的功效和生長中的各種特點,這讓林奇獲益良多。

整整一個下午的時間,他才將葯園的雜草清理乾淨並收集在了一起。

按照那位老人的建議,這些雜草也是吸收靈氣生長起來的,雖無藥性,但經常用其泡泡澡,也會有些益處。

林奇欣然接受,將雜草全部搬至小屋旁堆放。

在他的堅持下,老人收了幾顆當初天木給他的健體丹藥,二人相約明日再見后依依作別。

林奇回到屋內盤膝而坐,將今日所學知識又在腦海中整理消化了一遍。

而後去到不遠處的山泉打水,又拿了一些野草,在屋內如老人所言般開始泡澡。

坐在澡盆中,他又覺得有些無趣,於是拿出靈石,直接在裏面修鍊。

月兒升起又落下,天色將明,林奇也收功站起,經過一夜修鍊,他感覺到與之前的些許不同,看來那位老人的方法確有功效。

天明,那位老人如約而至,二人又來到葯園,相互討論各種草藥。

當然,大部分都是老人在講,而林奇時不時會提出一些見解。

其後他將老人邀請進小屋,兩人會拉拉家常,說說趣聞。

那位老人的知識確實很廣博,說了很多他不知道的事情。

按照他的話來說,在武府呆了這麼久,各種人,各種事都見過不少,等林奇到了他這個年紀,說不定知道的比他更多。

天色漸晚,二人相約下次見面之期,老人告辭離去,待送走老人後,林奇又泡澡修鍊。

如此這般,半年時間悄然過去,林奇也終於突破到築基後期之境。

老人雖說不是天天來此,也是隔三差五的就會過來,二人已經十分熟稔,互開玩笑自不在話下,有時興緻一起,甚至勾肩搭背的喝喝小酒。

這日,二人正在喝酒閑聊,林奇突然想到了什麼,抱着試試看的心態嚮應嘯天問詢:「應老哥,你修鍊之時眉心會出現光球么?」

應嘯天一呆:「你小子問這個幹嘛?」

林奇道:「我好像有時會有。」

應嘯天哈哈大笑:「你小子喝點小酒就暈乎了,就你這根基怎會出現?老哥哥我這輩子見過多少驚才絕艷之人,開了『祖竅』的一個都沒見過。」

林奇愕然:「『祖竅』?」

「心性之根,在於兩眉中間之一竅,此竅來自餘人下生之前,因而稱為『祖竅』。此竅不在身內,亦不離身外,聚時可連通天地之精。不過在匯聚之時,須在無意有意之間,不可着意,又不可無意,自然而然。修成之後其形圓陀陀,光灼灼,生死可了。」應嘯天悠然道。

「生死可了!生死可了!」

林奇猛然醒悟,看來與當初死過三次不無關係。

「此竅一直存在於傳說中,我活了這麼多年也沒真正見過。」應嘯天淡然補充。

見他一副若有所思之態,應嘯天吃驚出聲:「你小子難道真的開了『祖竅』?」

林奇頷首,隨即將自己當初修鍊時的情形,原原本本的嚮應嘯天說了一遍。

應嘯天越聽表情越是嚴肅,待得他說完,捋著雪白鬍子思考一陣,點頭道:「你這情況確實極像開了『祖竅』。你現在能否開開讓我確定一二?」

林奇無語:「這個得在有意無意之間,我也控制不了啊。」

應嘯天一拍額頭:「倒忘了這個。」

低頭沉思好一陣子,他又道:「我沒親眼見到,所以無法肯定,不過通過你所描述的情況,應該是錯不了。你小子運氣不錯,正好遇到我,我師父曾對我們順道講述過『祖竅』的一些成因。我且問你,何為『性』?」

林奇聞言有些靦腆:「這個,我年紀尚幼,對這些還沒什麼研究。」

應嘯天氣笑了,一把拍在他的後腦上,笑罵:「你小子在想什麼亂七八糟的。」

隨後悠然道:「『性』即為本性,也可以說是本心,真正的自我。人有三魂,哪三魂?過去我,未來我,本我。其實每個人只要一靜下心來,就會有邪惡的念頭滋生,正是邪惡的『我』在干擾你。而我們就得了悟本心,明白那些邪惡念頭滋生的來源將其斬斷。」

「切碎了冥冥中操縱你的力量,達到開啟智慧的性光,那麼你的悟性將會開啟,達到開光之境。普通的修士一般只能了悟『本我』,資質高的能了悟『未來我』,因為中間隔絕著死亡,基本上所有修士都無法了悟『過去我』,除非能領悟一絲死亡奧義,還可能有那麼一點機會。」

「但一個築基修士能領悟死亡奧義嗎?幾乎不可能,因此能開『祖竅』之人,從古自今都極為極為罕見。我師父曾經猜測,除非是一系列的機緣巧合加上逆天之物輔助,亦或是聖賢『奪胎』轉世,才有可能打開。」

林奇仔細消化應嘯天所言,開口相詢:「那打開『祖竅』有何好處呢?」

應嘯天白了他一眼:「你這麼蠢,當真是開了『祖竅』嗎?開了『祖竅』之後,不僅吸收靈氣更快,這個你已經有所體會。由於徹底了悟本心,悟性提升非常恐怖。並且還會領悟死亡奧義,甚至更近一步的生死奧義。你想想看,當你將死亡奧義領悟圓滿,看到不順眼的人對他喊一聲『死』,他就真死了,這好處夠大吧?」

言罷應嘯天又捋了捋鬍子,嘿嘿笑言:「當然,這也是我的想像,應該沒那麼容易,除非對方比你各方面都差了很多。」

林奇聞言一陣無語。

應嘯天笑了幾聲,又嚴肅起來:「還有個最大的好處,那就是以後有希望結出『完美金丹』,一旦結出『完美金丹』,你以後修行之路將會有一個無比堅實的基礎,無人能出你之右。」

林奇好奇:「『完美金丹』又是什麼意思?」

應嘯天嚮往道:「金丹分三種:金光耀世,紫光氤氳,無色萬千。分別對應的是之前你開光時了悟了幾種『我』。其實雖曰之為金丹,大部分人都是結的無色之丹,真正的『完美金丹』才是金色的。」

言罷,應嘯天又嘆息一聲:「可惜,你小子有天大的機緣,根基卻是如此不堪,真是浪費啊!」

林奇聞言有些不甘:「沒有辦法補救嗎?」

應嘯天搖了搖頭:「覆水難收,已經過去就回不了頭。至少我沒聽過有何辦法。」

隨即又拍了拍他肩膀鼓勵:「你也不用灰心,正所謂天無絕人之路,天道應會留有一線希望,只是我們沒找到方法而已。退一步說,你開了『祖竅』,比一般人都強,做人不能太貪心,順其自然吧。」

見林奇點頭表示贊同,應嘯天道:「我去查閱還有沒有『祖竅』的相關記載。」語落急忙告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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仙翱九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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