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02章 他是不是看上她了
白藍雪比溫瀟先注意到這一行人,她下意識地就想到上官言衍剛才提起的齋藤家族。
為首的年輕男人略顯狹長的眼尾似挑非挑,嘴角含笑,臉上沒有故作的冷傲,是輕緩淡然卻又顯得陰鬱旖旎的感覺,還有股說不出的清貴。
要是單論五官,他算不上有多英俊,可那張臉結合在一起,卻又儼然是神韻出採的美男子。
白藍雪心裏暗中想,他就像源氏物語里的薰君。
她在不著痕迹地觀察這個男人,但對方的目光卻停留在溫瀟身上。溫瀟在出神,只隱約感覺到有人看她,有些不在意地看向對方,卻在看到來人的那一刻微微怔住。
「左夫人,白小姐,打擾了。」
領頭的男人上前一步,笑着對她們行禮道:
「我是齋藤介,幸會。」
果然是齋藤家的人。
溫瀟看着他,不動聲色地想,那他就是上官言衍說過的齋藤家的長公子?
而且,這個齋藤家的人英語說得還挺好。
齋藤介見她雖然笑着回應,卻有些心不在焉,又是微微一笑:
「我和左夫人不是初次見面,我們之前見過。」
聞言,溫瀟愣住,然後詫異道:
「可是像齋藤公子這麼出眾的人物,我如果見過您,肯定會對您有印象啊。」
齋藤介嘴角的笑意深了些許,他語速放緩,有種娓娓道來的意味:
「那是因為我第一回見您的時候,我的年紀還太小,而且又是在人群中,遠遠地仰望您。」
仰望?
溫瀟不禁有些汗顏,也不知道他說的這是什麼情況,而她又實在沒有印象,不記得在哪裏見過他。
齋藤介微笑着提醒道:
「十一年前,您在滬城陪同左先生參加過一次國際性的會談活動,左先生髮表演講時,您就站在他身邊。」
溫瀟這才恍然大悟:
「當時齋藤公子也在場?」
齋藤介輕輕側過頭,看着她的眼裏多了一抹飄忽不定的情緒,「是啊,當時我十四歲,還是個半大的孩子,在那麼多人中實在不起眼,左夫人不記得我也正常。」
溫瀟有些尷尬地賠笑,也不太清楚齋藤介提起這件事是要做什麼,難道這就是霓/虹國套近乎的社交方式?但就在她準備改變話題,讓這事過去時,又聽齋藤介道:
「不過,當年我其實也跟夫人您說過話。」
「是嗎?」
溫瀟真不知道該怎麼接話。
「看來您是真的不記得了,當年在您先生的演講結束后,有個為您獻花的少年。」
齋藤介眉眼一彎,笑意更顯深沉。
一旁的白藍雪看着他,忽然有種非常怪異的感覺。她怎麼覺得,這位齋藤公子好像對她婆婆有那麼點意思呢?
這不可能吧,這一定是錯覺吧?
溫瀟又和齋藤介寒暄了好幾句,好不容易把人應付走,看着他和隨從的背影消失在視線外,她才放下一口氣,低聲道,「和霓虹人說話就是壓抑。你說這個齋藤介和我講這麼多到底是什麼意思啊?」
白藍雪眸光一閃,總不能說他好像是看上你了,只能隨口道:
「可能是代表齋藤家,想試探一下你的態度?」
溫瀟也覺得只有這種可能,不然實在沒法解釋齋藤介興緻勃勃和她說了那麼多話的動機。
她錘了下自己的手掌,有些氣呼呼地說:
「早知道就叫左愈和我一起參加今天的晚會了。商界裏這些勾心鬥角的事,我可應付不來。」
說着她鬱悶道:
「我還以為今天就是和寶貝兒媳婦來玩的呢。」
另一邊。
齋藤介走到會場的角落裏,他鬆了松領帶,目光卻一直追隨着和白藍雪交談的溫瀟。
「公子,您特意來參加這次的晚會,就是為了和左夫人搭話嗎?可我聽說,左愈雖然寵愛這個女人,但她對左氏集團的事務卻一竅不通,只是個花瓶罷了。」
他身旁的隨從有些不解道。
畢竟今天的晚會主要是對中英的名流開放,他們身為霓虹人來這裏,很有些不對題的違和感。
聞言,齋藤介目光一凜,對隨從低聲說:
「我的心思,你們別猜。」
隨從身體一震,立刻低下頭,說了聲是。
「還有,以後不要說她只是花瓶。」
不知又想到什麼,齋藤介垂下眼眸,口吻中似乎無怒也無喜,但卻有莫名的威懾力,讓人不敢造次,「如果她真只是花瓶,根本不可能俘獲左愈的心,讓他那樣的男人只要她這一個女人,這麼多年還都是如此。」
說着,他頓了頓,嘴角那顆淺淡的紅痣染上了些許晦暗味道,「我很想知道她是怎麼做到的。」
與此同時。
楚見鹿穿着薑黃色的輕紗禮服,有些煩悶地離開舞池,往露台走去。
路上,她不小心踩到誰的腳。
「你走路不看路啊?」
那人像被踩到尾巴的貓,一點就炸,當即就攔住她低聲嚷嚷道。
她回過身,愣了一下然後不好意思地道歉:
「對不起,我剛才在想別的事。你的鞋子——」
說着她低下頭,就看到男人原本擦著鋥亮的皮鞋上多了一快污漬,就是被她踩上去的。
「呃,實在對不起,我找侍者給你換雙鞋吧。如果你需要,我還可以給你賠償費。」
楚見鹿低聲道。
她的英語有些磕磕絆絆,發音也不太標準,那個英倫男人見她這樣,舔了舔嘴角,忽然生齣戲弄她的心思。
「你知道我這雙鞋是什麼牌子的嗎?」
他看着楚見鹿,接下來故意用英語說了很多高難度的句子,果然就看到楚見鹿的眼裏多出迷茫和無措。
明知她聽不懂,他又壞心眼的做出不耐煩的表情,好像她做錯了事沒有表示一樣。
末了,他還補上一句:
「你英文這麼差,怎麼不在你的國度乖乖待着,跑出來丟人現眼做什麼。」
「不好意思,你能不能說中文?」
楚見鹿聽他雲里霧裏說了一大堆,最後還嘲弄她,終於忍不住,雙手抱胸道:
「說中文,聽得懂嗎?」
男人一怔,然後薄怒道:
「這裏是倫敦,你憑什麼讓我說中文?」
這句話楚見鹿還是聽得懂的,她眉頭一挑,也不甘示弱,「是倫敦怎麼就不能說中文了?你沒看今天這場晚會的主題是中英交流嗎,你又憑什麼就只許我隨着你說英文?你有本事別參加今天的晚宴啊。」
她脾氣一上來,英文也說得流暢起來,男人聽了之後臉色很難看,指着她道:
「我在倫敦從未見過像你這麼不講理的女人,難道這就是你們東方人的素養?」
楚見鹿聽出他的意思,冷笑道:
「我在東方也從沒見過像你這麼刁蠻的男人,你知不知道你把倫敦都抹黑了?」
男人見她口齒伶俐,爭鋒相對,沉下聲音道:
「我遭受了無禮的對待,我要告訴晚會的主辦方。」
楚見鹿聽懂了主辦方這個詞的意思,目光一閃,感覺事情不妙。她倒是不怕這個只會虛張聲勢的男人,但晚會的主辦方她剛好認識,那個長輩還是她爹地的朋友,她可不想再被告狀告到爹地那裏。
本來她今天晚上就是偷偷從家裏溜出來的,要是再讓她爹地知道她在外面惹事,那就是雪上加霜,她一想就渾身冒冷汗。
「你自己去告狀吧,本小姐可不奉陪了。」
她朝男人吐了下*,然後轉身就要溜。
男人見她要跑,下意識就伸手拽住她禮服上固定在腰身後的蝴蝶結,結果這一拉一扯,竟把她的衣服拉得壞了一片。
楚見鹿捂住被拽得開線的裙子前襟,紅著臉,惱羞成怒回頭道:
「你非禮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