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5章 誰泄露風聲
正在白藍雪疑惑時,她的手機接到電話,一看來電顯示是易染打來的。
「藍雪,你幫我和左少說一聲,我有事就先回去了。」
白藍雪聽她口氣確實有些着急,也沒細問她什麼事,只是對她說了聲明天見,就結束通話。
掛斷電話,她卻看到左惟墨若有所思的樣子。
「怎麼了?」
她輕聲詢問。
左惟墨垂下眼眸想了一會兒,隨即只是笑着說,「沒什麼,但願是我多想了。」
與此同時。
易染在陰暗偏僻的小路上撥通了電話,對方一接起她就冷冷道:
「你們不是說處理的很乾凈嗎?那怎麼白藍雪還能在那家居酒屋找到線索?」
「這不可能啊,我的人從來沒露面和那個男公關接觸過,他們怎麼可能知道——」
「不露面接觸的意思,就是躲在店外像偷窺狂一樣往裏看了?你知不知道這樣做更顯眼,全都被有心之人看在眼裏了!」
聽到易染暴怒的口吻,接電話的人顫巍巍道:
「這不應該啊,我派去的人都是跟蹤的高手,只是暗中觀察而已,要麼就是那種居酒屋環境實在太差,那麼擁擠的地方再怎麼小心隱蔽的觀察,也會露出一點馬腳。」
易染冷笑道:
「那你的意思是我不該責怪你?」
「屬下不敢。」
「事已至此我再罵你也沒用。你派去跟蹤的那個手下,她人在哪裏,你想辦法把她處理掉吧。」
「處理掉?送她坐飛機離開倫敦?」
「來不及了,左氏已經盯上她了,現在各大機場恐怕都會暗中收到她的照片,如果喬裝之後利用造假的護照離開,也風險太大。除非你有辦法把她藏在倫敦的某一處,卻能讓左氏的人找不到,並向我擔保你能為此負責,否則,你知道該怎麼做。」
頓了頓,易染不知想到什麼,緊皺着眉頭又道:
「算了,別殺她了,找個當地的販子,想辦法用貨輪把她帶出倫敦吧。」
她不知道自己這一瞬的仁慈留了那個手下一命,會造成什麼後果。但她已經罪孽深重,深到無法再贖罪,她唯一能做的就是可以少殺一個人就少殺一個人。
垂下眼眸,她走出陰暗的巷子,回到大路上。
第二天一早。
左惟墨派出的人簡直是神速,只用了一晚上就根據白藍雪對那名短髮女人的長相描述,調動了那家居酒屋附近的公共監控,找出了對方出現在監控錄像里的片段,然後把截圖發給在倫敦地下世界活動的各類線人,請他們辨認錄像中女子的身份。
大約有十來人看過照片都說不知道,但卻有一個倒賣香煙的人看了有些遲疑道:
「我好像在一個地下交易場見過這女人。」
左氏的保鏢皺眉問:
「你確定是她?」
香煙販子拿着照片端詳了許久,沉默片刻後點頭道,「我不會認錯,就是她。短髮,尖下巴,眼神很陰鬱,還有她嘴邊那顆痣,不會走眼的。」
「那你知道她的身份嗎?你對她知道什麼,都說出來。」
回憶了一會兒,香煙販子緩緩道,「她當時是去買一些化學品的,你懂我的意思吧,就是那種能讓人上癮的化學品。她把自己弄得很神秘,有人對她搭話也不理,看着就像是為大老闆做事的走狗,倒不像是我們這樣可以討價還價的生意人。」
停頓許久,他又想到什麼說:
「對了,我聽到那個交易場的老闆管她叫克里斯汀,就是這名字,你們去問吧,我不會記錯。」
克里斯汀?
下午一點,老傑米坐在他的汽車修理廠辦公室里,正打了個哈欠要睡會兒午覺就被人破門而入。
「喂,你們是誰,誰派你們來的?」
他看到幾個面色冷峻的黑衣保鏢,面上咋咋呼呼,其實右手已經伸到辦公桌下面要拿手/槍。但還沒等他的手碰到,額頭上就已經被抵著槍/口。
「把雙手放到桌子上,別亂動,否則直接崩了你。」
老傑米的額頭上流下一層油汗,知道這群人行事利落肯定是有來路的,心想這回不能善了,還在納悶是他得罪的哪個仇人派來收拾他的,就聽對方道:
「說,你認不認識這個女人。」
然後他就看到對方把幾張照片扔到桌面上,他拿起一看,嗤了一聲說:
「這不是克里斯汀嗎?」
保鏢冷冷問:
「你認識她?」
老傑米看着對方面無表情的臉,似乎明白了什麼,笑道:
「兄弟,你們來着一趟是想知道關於這個女人的信息?我還以為你們擺出這麼大的陣仗,是想拿到什麼值錢的東西呢。既然只是想知道這小女表子的事,又何必大動干戈呢。」
「別耍滑頭,直接說她的事。」
說着,另一個保鏢上前給老傑米看了袋子裏的鈔票,「只要你說的信息如實,我們非但不會傷害你,這些錢都是你的。」
「好。」
老傑米猶豫片刻,就立刻點頭答應,反正他乾的就是在刀尖上舔血的生意,伸頭一刀縮頭也是一刀,有錢賺的生意不做就是傻瓜。他馬上就把他知道的事情都說了。
「那個克里斯汀是為什麼大老闆辦事的,來我的交易場買過幾次化學品,還買過用來製作炸彈的原材料,路子挺野。我也和她攀談過,但她的話很少,好像還有些瞧不起人的意思。
我知道我在倫敦的生意做得不算大,可她瞧不起人還來我這裏買東西算什麼,她以為她是誰啊?我還想過她是不是警方的卧底,所以我就讓人偷偷跟着她調查過她的來歷。但沒查到什麼有用的,那女人好像不和別人來往似的,只知道她住在西門街的出租屋。」
拿到地址后,左氏的人立刻去了西門街的出租屋,在一片有些破舊的住房裏找到克里斯汀租下的狹小公寓,卻沒找到她的人影,給房東打了電話,對方說她沒有退租,上個禮拜天剛交了接下來一個月的房租。
既然不是退租,那就是忽然消失了。
「克里斯汀不見了?」
左惟墨沉聲道。
「鄰居說她昨晚還在家,但今天一早她家漏水,鄰居去找人,敲了半天門都沒人,最後驚動了公寓管理員拿備用鑰匙進了她家,發現她人不在,打她登記的電話也沒人接。我們搜過了,她的衣物也都沒有帶走。」
今天一早就消失了。
左惟墨知道那就不可能是線人和那個修車廠老闆透露的消息,那就是昨天晚上白藍雪套到話之後,有人察覺了什麼?
當時在場的是居酒屋的四個男公關,難道是他們說出去的?
還有易染。
她也聽到了短髮女人的事。
一天後。
白藍雪從喬治爵士的宅邸走出來。
隨着離音樂會的時間越來越近,除了偶爾喬治爵士有事她可以自由安排時間之外,她每天在喬治府上練琴的時間越來越長,都沒什麼時間陪伴左惟墨,但左惟墨從沒抱怨,反而更加支持她練琴,每回都專車接送。
她知道左惟墨自己也在忙着尋找夏檸。
通過她之前從居酒屋男公關那裏套話得知的信息,左氏雖然沒找到克里斯汀本人,卻通過調查這個女人找到了一些線索。
「克里斯汀曾在文德爾集團擔任過保鏢一職。」
車上,左惟墨對她說。
「可以確定克里斯汀就是白承瀝的手下?」
白藍雪皺起眉問。
左惟墨頓了頓,反而搖頭道:
「以我對他的調查了解,那傢伙從不用白人當手下。所以,這個克里斯汀到底是誰的人,現在還不好說。」
白藍雪也覺得這場迷霧籠罩的棋局似乎隱藏着更深的陰謀。
「對了,我剛查到另一件事。」
想到什麼,左惟墨的目光變得凌厲起來,「文德爾集團的第一股東是葉昭雄。」
白藍雪隱約覺得自己聽過這個名字,見她疑惑,左惟墨解釋道:
「這位葉先生曾經是沈越生的副手,在新加坡正界也算是有名有姓的人物,後來他隱退幕後,但仍然和沈家脫不了干係,暗地裏幫沈家做事活動。所以,文德爾集團的第一股東是他,就等於這是沈家的財產。」
雖然早就知道白承瀝和沈家勾結在一起,但白藍雪聽到文德爾集團的第一股東背後是沈家,忽然想到什麼。
白承瀝和沈家就算是盟友,也是因為利益勾結在一起的狼狽為奸,雙方都是精明人,恨不得把全天下都給算計了,只要一牽扯到利益他們之間絕對是斤斤計較,虎狼相爭可能沒有矛盾嗎?
文德爾集團想要插手夏家的稀/土生意,這件事一旦成功,那肯定是第一股東比第二股東受益更大。
「會不會有一種可能,其實綁架夏檸的不是白承瀝,因為如果真是他做的,他這嫌疑也太明顯了。有沒有可能是沈家做了這件事,卻把白承瀝推出來當擋箭牌?」
白藍雪遲疑着猜測說。
看着她,左惟墨沉默片刻才說,「你想的和我一樣。」
白氏集團。
肖宇帶着人風塵僕僕地進了大樓,前台小姐看到他們聲勢浩大,急忙攔道:
「肖先生你沒有預約不能直接進來——」
但她還沒靠近肖宇就被他身邊的保鏢攔住,肖宇看也不看她一眼,冷冷對聞聲趕過來的高層道:
「我知道白承瀝在頂層開會,讓他下來見我。」
經理擦了擦額頭的汗,賠笑說,「肖少,你這就是為難我們了,白總說了不見你,我們也沒辦法啊——」
他話還沒說完,就被肖宇帶來的人直接推開,肖宇無視他向電梯走去。
見狀,經理只能硬著頭皮喊安保。
可即使是面對拿着電/棍的安保,肖家的保鏢也一點都不退縮,眼看着這麼對峙下去弄不好要在辦公樓里上演全武行,經理正着急的不行,電梯的門開了,穿着西裝一臉冷峻的白承瀝走了出來。
「肖宇,你想幹什麼?這是要逼宮?」
白承瀝嗤笑一聲,好像滿不在乎的走到肖宇身前,也不怕對方身邊虎視眈眈的保鏢對他怎麼樣。
「白承瀝,我最後問你一次,小檸在哪裏?」
肖宇盯着他,聲音冰冷到極點。
「小檸?」
可白承瀝卻對他能殺人的眼神視而不見,就像在逗弄小孩子一樣說,「都說過多少遍了,我可不知道你的小檸在這裏,你確定她不是太厭煩你了才躲出去離家出走?」
見到白承瀝臉上諷刺的笑意,肖宇終於忍不住,出手一拳沖着對方的臉打去,而白承瀝畢竟也是拳擊愛好者,眼疾手快的接住他的拳頭,還手攻擊,就和肖宇廝打在一起。
旁邊兩人的手下都目瞪口呆地看着,因為沒有聽到命令,誰都沒敢率先動手拉偏架,只能看着兩個老闆近身搏鬥。
正當他們打得彼此都負了微傷,越發紅了眼時,忽然,一個好聽的男聲響起:
「我這是在白氏集團,還是在自由搏擊的現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