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5章 讓他心疼
白藍雪也沒再問,只是耐心等待,有了左惟墨說的禮物分散了她的注意力,再加上醫生給她吃的止/痛葯,她身上也沒那麼疼了。過了沒多久有人敲響休息室的房門,左惟墨站起來開門,那人在他耳邊低聲說了什麼。
然後,左惟墨轉過頭對白藍雪笑道:
「他們來了。」
「誰?」
她有些不解。
左惟墨卻只是笑笑,然後走到她床前,小心翼翼的將她抱起。他手臂的力量很足,抱得平穩,白藍雪在他懷裏一點七上八下的感覺都沒有。
他就這麼抱着她走到另一個房間,早有左氏的保鏢候在門外,看到他們來了就把門打開。
進到房間時,窗外的天空已經變得晴朗了,烏雲不知在何時都已經散去。屋子裏的那張床上,躺着一個消瘦的男人,白藍雪一看到他的瞬間眼睛就紅了。
「爸爸——」
她在左惟墨的懷裏喊著男人。
雖然男人仍在昏迷中,不能醒來回答她,但看到他脫離了魔窟,她就已經高興的不得了。
「藍雪,是你讓人來救我們的吧,我就知道你有辦法的。」
坐在床邊的顏如玉一看到她就站起來,有些激動地說。
「不是我,是左少救了我們。」
白藍雪回過神,將視線從她確認了無恙的白承軒身上移開,看着顏如玉道。
顏如玉正要說什麼,看到她右肩被包紮起來,問:
「你受傷了?」
白藍雪沒有回答她的問題,只是對抱着自己的左惟墨說,「謝謝你,這是我收到過的最好的生日禮物。」
十八歲的這一天,她過得很開心。
房間的角落裏,白可兒怯怯地站着,似乎沒有臉面和白藍雪說話。比起這個同父異母的姐姐,她確實太膽怯了,也太懦弱,怪不得父親更欣賞姐姐。
之前左氏的人闖進別墅時,她還以為是白承瀝的人來了,嚇得大氣都不敢出,後來對方表明身份才知道,這是救她們的人。她想,如果換成白藍雪被關進別墅,姐姐一定會比她勇敢得多,也聰明得多吧。
如果是她背負了不該有的罪名,姐姐也不會為了因為怕死躲起來不肯出面。如果姐姐知道她是清白的,就一定會站出來為她說話。
她雖然一直都嫉妒白藍雪,但她知道白藍雪就是那樣的人。
相反,她卻沒有什麼優點。
白藍雪注意到站在角落的白可兒,輕笑了一下對她道,「連累你被白承瀝控制,我也挺過意不去的,好在如今你們都沒事了。」
白可兒愣住,沒想到她不僅沒有責怪自己的沉默,反而這麼說。
似乎看出了白可兒眼裏的那一抹不解和愧疚,白藍雪淡淡道,「我不像你想的那樣不近人情,有很多事我都明白,人都有身不由己的時候。」
就像她自己是因為身不由己,才被迫承受不應有的罪名。
所以白藍雪一點都不怪白可兒,那種情況下對方又能做什麼呢,她寧願妹妹好好待着,白可兒能保全自己不受傷害就是給她慰藉了,畢竟她從一開始就知道,她能做到的事白可兒做不到,她們生來就是與眾不同的人。
白可兒沉默地收回目光,低下頭。
過了會兒,左惟墨抱着白藍雪回到單獨的休息室,將她輕輕放下后,他忽然想到什麼,對白藍雪道:
「其實你妹妹也不是什麼都沒做。」
白藍雪有些疑惑地看着他,「什麼?」
左氏的人和國際刑井組監視了那棟別墅許久,摸清了所有可能的規律,才制定了將人救出的計劃。救走白承軒和顏如玉母女后,國際刑井的人以非發監/禁的罪名抓捕了別墅里白承瀝的所有手下。
左惟墨記得塞壬就是被白承瀝交給肖茉的,他替白藍雪恨著白承瀝,為了私利毀了他心愛的人的人生還不夠,還要抱著作踐的想法踐踏她的夢想。
所以他委託穆池查清楚,塞壬被帶到別墅之後,是誰把它交給了白承軒。結果調出監控錄像,詢問了看守后,穆池告訴了他關於塞壬,還有那樣一段故事。
原來懦弱如白可兒,也曾為了別她姐姐的夢想做過鬥爭。
從監控錄像里看到她被扔進水池也沒有說出答案時,左惟墨就知道了,白可兒和溫霏那種人不一樣,她們還是有本質上的區別,白藍雪叫她這一聲妹妹,沒有白叫。
聽完左惟墨的敘述,白藍雪有好一會兒沒說話,然後她垂下眼眸,喃喃道:
「原來她是這樣的人啊。」
原來她的妹妹也可以很有勇氣。
左惟墨笑着為她撥開額前的亂髮,柔聲道,「現在已經把你爸爸救出來了,我會讓人照顧好他。等到這邊的事情告一段落,我就去聯繫最好的醫生給他看病,相信我,他是那麼好的爸爸,又有你這麼好的女兒,總有一天會醒過來,上天怎麼捨得讓他一直睡下去呢?」
白藍雪仰著頭,眼裏的濕潤終於藏不住了。
這一天,她只到此刻才哭,扯著左惟墨的袖子哭得上氣不接下氣,妝都花得一塌糊塗,任誰哭到這麼歇斯底里臉也不美麗了,可看在左惟墨眼裏,她卻是那麼讓他心疼。
「可是白承瀝說,爸爸已經腦死亡了,我不信,我不信這是真的。你讓人給爸爸做檢查吧,求你告訴我一個好消息。」
聽到白藍雪的哽咽聲,左惟墨的心痛得不能自已。
「好,我一定告訴你好消息。」
離開房間之後,他就打電話去請專家給白承軒做檢查。他心裏其實也沒底,不知道白承軒是真的腦死亡,還是怎樣。
畢竟白承軒昏睡了整整六年,睡得越久,他能醒過來的機會就越渺茫。
與此同時。
白承瀝接到電話,得知關人的別墅被穆池和左氏帶人抄了之後,整個人都渾身發抖。他氣到極致,連脾氣都發不出來,顫抖着手掛斷電話,給天蠍打去電話,通話一被接通,他就劈頭蓋臉地問:
「白承軒和那兩個女人都被帶走了,這都是你們乾的好事!如果不是你非要帶人去別墅怎麼會發生這種事!」
天蠍沒有言語,他的臉色同樣陰沉。
左氏和國際刑井組能這麼順利把人救走,就是因為偽裝成了沈宴的人,而在沈宴真正的手下過去時,他們已經報了警,倫敦警局已經把現場控制住了。
他們能這麼快得到消息,抓准這個時間差,這隻能說明一件事。
沈宴身邊有內應。
「你說話啊,現在裝聾作啞有什麼用,如今人質都被救走了,白藍雪還有左氏幫着她,怎麼可能聽話!那可是我要挾她的唯一籌碼!」
白承瀝嘶啞著嗓子大喊大叫,天蠍眉頭一皺乾脆掛了電話。
事已至此,等這人冷靜下來再商量對策吧。
另一邊。
沈宴知道消息后也是不敢置信,反應過來后恨得咬牙切齒,他這次等於被白藍雪和左氏聯手狠狠擺了一道。
現在一想,白藍雪應該早就和左氏私下達成協議了吧,一邊和他虛與委蛇,一邊讓左惟墨幫她去想辦法救人,真是聰明。想到這裏,他的目光冰冷到極致。
「公子,你叫我來有什麼吩咐?」
片刻后,他的心腹之一走進房間,見他發火就夾起尾巴做人,小心翼翼的問。
沈宴看向余文,面上沒什麼表情的問:
「你跟我多久了?」
余文一愣,心裏感到不妙,但只能回答:
「從老爺把我派到公子身邊,應該有十年了。」
他感到沈宴身邊時,沈宴還只是一個在念書的十六歲少年。
「十年真是夠長的了。」
沈宴微微一笑,似是有些懷念,「你算是我手下里的元老,跟我這麼多年,我也算照顧你吧。你對我有什麼不滿,都可以提出來。」
余文哪敢真的提意見,訕笑着說:
「公子對我這麼好,我哪裏會有不滿。我對公子,只有一顆忠心。」
聽着,沈宴卻諷刺的勾著嘴角,問:
「既然只有忠心,沒有不滿,那你為什麼背叛我,為國際刑井的人做事?」
聞言,余文渾身一顫,他不可思議地望向沈宴,搖頭道:
「公子你弄錯了,我和國際刑井毫無瓜葛,從頭到尾都是你的人,怎麼可能背叛你?」
沈宴收起笑意冷冷道:
「還裝?我看你是不撞南牆不回頭,非要我拿出證據來,你才肯落淚。」
余文撲通一聲跪在地上,痛聲道:
「無論公子你是聽信了誰的挑撥,但我真的沒做過任何背叛你的事,你這麼多手下中,只有我對你是最忠誠的,還請公子明鑒啊!」
沈宴沒有理會,對身邊的隨從說:
「把他的通話記錄給他看。」
隨從立刻上前提起余文的衣領,給他看了證據,緩緩道,「余哥,事到如今也別怪兄弟不幫你說話,這證據確鑿,你不如直接認了吧,看在這麼多年的份上,公子或許會手下留情。」
余文悲憤道:
「我什麼都沒做為什麼要認罪,一定是有人陷害我!」
隨從嘆息一聲之後說:
「這個992結束的號碼,你在今天上午撥打過一次,恰好就在泄密前。而經過調查,這個號碼的主人是國際刑井組的小組長,這個你怎麼解釋?」
余文愣住,然後抱頭道:
「不可能啊,我從來沒打過這個號碼,怎麼會!」
「余哥,今天上午不是你頭一次給這個小組長打電話,這一個月,你總共和對方聯繫了三次,用的都是這一部手機,對方倒是很謹慎換了三次號碼,可還是被我們的黑/客查出了都是同一個IP。如果說一次是有人陷害你,用你的手機動了手腳,但三次你都不知情這怎麼也說不過去吧?」
余新只是搖頭:
「這都不是我做的,我從沒給什麼小組長打電話。」
沈宴看着他的表情,冷笑着說,「你的演技倒是很不錯,去拍電影連影帝都能拿下。但我最討厭背叛我的人了,阿勇,把他帶出去,我以後再也不要見到這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