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8章 遊艇
早晨七點半,白藍雪洗漱完畢,吃好早飯,照常換上衣服背着小提琴盒出門。左氏的保鏢在門口等她,護送她上了車,把她送到寫字樓下。
「這是怎麼回事?」
白藍雪看着寫字樓外蜂擁的人群,有些詫異,這裏是高級辦公區,除了來這裏上班的精英白領之外,很少看到什麼閑人,但現在那群拿着攝像機的人顯然不是上班族。
司機看到這一幕,有些警惕地說:
「白小姐你先不要下車,我讓人去問問情況再說。」
過了會兒,去打聽的情況保鏢坐回到車上,搖頭道,「不知是誰泄露了少爺的工作室就在這裏,這些記者是來蹲點的。這種情況白小姐還是不要去上班了。」
白藍雪皺緊眉頭,覺得這群記者逼得也太緊了,只要是和左惟墨有關的事,有任何風吹草動他們就往死里關注,簡直是不給人喘息的時間。
這架勢她確實去不了工作室,可喬治爵士那邊還沒定好演奏的曲目,她現在也不急着練習,那這一天大好的時間要去哪裏打發呢?
「我給左夫人打電話問問看。」
保鏢看了一眼白藍雪,輕聲道。
「什麼,惟墨工作室的地址被記者知道了?哼,這群人閑得沒事幹就知道不放過我家墨墨,把我兒子看得比他們自己老婆都緊,也真為難他們了。」
溫瀟有些無奈地調侃,然後想到什麼說:
「把電話給藍雪。」
白藍雪接過手機,聽到溫瀟語帶笑意:
「藍雪啊,阿姨帶你去遊艇上玩,好不好?」
「可我現在適合去嗎?」
「哎呀,這有什麼不合適的,現在被人盯着的是惟墨,又不是你。沒事的。」
倫敦的某處私人港口。
溫瀟戴着墨鏡和太陽帽,手裏還撐了把漂亮的陽傘,挽著白藍雪的胳膊往遊艇上走,兩人看上去就像是姐妹一樣。
上了遊艇,白藍雪有些驚艷:
「這是最豪華的規模了吧。」
她以前也跟着父親坐過很多次遊艇,但因為白承軒對這些消遣的事不是很上心,所以她倒是沒見過配置這麼奢華的遊艇。
溫瀟有些不好意思,沒有說這花里胡哨一看就敗家的玩意是左愈送給她的結婚十五周年禮物,畢竟當着晚輩的面秀恩愛只有那厚臉皮的傢伙能做得出來,她可不行。
「我也不清楚,這是左愈的船,隨便玩哈。」
她只是笑道。
白藍雪看她一眼,敏銳的察覺到什麼。她早就聽說左先生寵老婆寵得不行,這遊艇一定是他送給溫瀟阿姨的吧,能和老公感情十年如一日的好真是了不起。
正靠着遊艇頂層的欄桿上吹着風,白藍雪的手機忽然響了,她拿出來一看竟然是沈宴給她發消息。原本因為好天氣而明媚的心情在瞬間變得晦暗,她撥了電話,接通后冷淡地問:
「什麼事?」
沈宴輕輕一笑,「沒事就不能找你了?」
他的口氣聽上去像是在調/情,可白藍雪卻只在大白天感到身上一陣惡寒,就好像毒蛇在對她吐信子,沉聲道:
「沈公子就別拿我做消遣了,有什麼事請直說,左氏的人還跟在我身邊,被他們聽到我們通電話也不好吧。」
不得不說,她總是有辦法拿捏別人的心思。
沈宴冷哼一聲,直接道:
「你在哪裏?」
白藍雪看了一眼不遠處曬太陽的溫瀟,想了想還是如實道,「我在遊艇上。」
「遊艇?」
沈宴頓了頓,然後報出港口的名字,聽到白藍雪有些錯愕,他就知道她乘坐的遊艇就在這附近的水域。
「白小姐,我們真是有緣。既然這樣,我來找你吧。」
白藍雪剛要說什麼,他就掛斷電話,她又撥過去,他就不接了。
過了會兒。
水面上另一輛遊艇朝她們開來。
她離得遠遠的就看到沈宴站在頂層朝她招手。
這一刻,她的心情別提有多惡劣。
「對不起溫瀟阿姨,沈宴是沖着我來的,我去應付他——」
她的話還沒說完,就被溫瀟打斷道:
「你是墨墨的女朋友,他沖着你來就是沖着我們左氏來,誰知道這陰險的小子算計了墨墨后還沒完,這次又想做什麼。他要找你,我陪你一起。」
溫瀟說完,就挽住她的手,那種護着她的姿態,讓她再一次想起母親這個詞。
母親。
看着溫瀟的側臉,不知是被光照的,還是為什麼,白藍雪的眼裏有些許濕潤。
兩艘遊艇在距離彼此很近的地方停下。
「我*,怎麼左夫人也陪着來了?難道您是不放心她和我見面?」
沈宴站在甲板上,沉聲對溫瀟道。
溫瀟看着他,挑眉說:
「沈公子每次出現都不是時候,盡挑別人心情好的時候來。」
沈宴歪著頭一派無辜:
「既然是左夫人心情好的時候,那怎麼說我來的不是時候呢?」
溫瀟也跟着笑呵呵:
「因為你一來我心情就不好了啊。」
一旁的白藍雪都聽愣了,沒想到溫柔體貼的溫瀟阿姨也有這麼犀利的時候。
沈宴冷下臉,也不再裝出笑意,看着白藍雪道:
「左夫人,你兒子糟蹋了我未婚妻,禮尚往來,我是不是該對你兒子的女朋友也不客氣?」
溫瀟看着他毫不畏懼:
「第一,我兒子沒碰你的未婚妻;第二,你如果要動藍雪,先過我這關。」
沈宴聽了一笑,看向白藍雪的目光里別有意味:
「左夫人這樣護著白小姐,真是好婆婆啊,我看了都感動。不過,就算你認定了我要那麼做,我也不是那麼下流的人,對強迫女人的事情沒有興趣。」
「那你來做什麼?」
溫瀟冷冰冰地問。
「我早就認識白小姐了,她算是我的朋友,這次我來時要和她單獨說幾句話。就幾分鐘的時間,左夫人不必擔心自己的寶貝兒媳婦跑了吧?」
沈宴也在冷笑。
溫瀟看向白藍雪,握住她的手在她耳邊道:
「他要和你說話是為了那些事吧,阿姨都明白,你去聽他說吧。」
說着,她放開白藍雪,卻讓保鏢跟着白藍雪,對沈宴謠謠一笑,「你和我寶貝兒媳婦說話可以,但我可得防著點你,畢竟我們藍雪是正經人,別被你帶壞了。」
沈宴面色陰沉,也沒耐心再廢話,等到白藍雪走過兩艘遊艇架起的階梯,走到他身前時,他背過身去壓低聲音說:
「溫瀟對你很好,你是不是以為有她護着你,你就可以改頭換面了?」
白藍雪平靜道:
「我還記得和沈公子的約定,你答應給我的,只有你能給我。溫瀟對我再好,也不可能為了我對付白承瀝,救出我的親人,更不可能讓我成為白氏集團的下一任董事長,但跟你合作我能得到這一切。」
沈宴見她說的認真,臉上終於又有了笑意。
「我就喜歡和你這樣的聰明人說話。」
他看了一眼站在對面遊艇上朝這邊張望的溫瀟,神情冷酷,「這個星期天是你的十八歲生日,你不會忘了吧?」
生日?
白藍雪愣住,最近事情太多,她還真沒留意自己生日的事。
「你想幹什麼?」她皺眉問。
「不是我想幹什麼,是你的好婆婆準備給你辦一場盛大的生日晚會。」
沈宴勾起嘴角,話語里充滿諷刺:
「那個女人還真是喜歡你,哪怕她兒子因為性醜聞的事一時翻不了身,她還有心思為你大辦生日。又或許,她是想利用你轉移媒體和輿論的焦點,拿你當擋箭牌也說不定呢。」
聽到他惡意的猜測,白藍雪壓下心裏的不適,淡淡道:
「你想讓我做什麼。」
沈宴看着她,笑道,「不用你做什麼,你只要當好生日宴上純潔美好的小公主就行了。」
白藍雪沉默一會兒又問:
「既然如此,你今天大費周折來找我做什麼,弄出這麼大的陣仗,說一句說不說都可以的話,這可不是你的作風。」
「我想讓你在生日宴上幫我做一件小事。到時候左惟墨會出場,你把他帶到我指定給你的地方,別的就不用你管了。」
聞言,白藍雪皺眉。
「你讓我把他帶走是要做什麼?別忘了你和我的約定,你說過你不會傷害他和他的家人,我才答應幫你做事,但如果你違背約定,我幫你和幫白承瀝又有什麼區別。」
沈宴微微一笑,很有耐心的在她耳邊解釋:
「你放心,我讓你這麼做,恰好是為了保護他的安全。白承瀝已經決定在你的生日宴上對左惟墨動手,沒有我的干預他就會面臨危險,這總不是你願意見到的事吧?」
白藍雪似是猶豫了好一會兒,然後說:
「那你怎麼保證你說的是真的?」
她如果直接答應,沈宴倒懷疑有詐,見她這麼問,他沒有嫌煩,而是笑着說:
「到時候你戴上藍牙耳機,我會告訴你白承瀝準備用的手段都是什麼,現場誰是白承瀝的人。我相信以你的頭腦,一定能分得出誰是要幫你,誰是要害他的人。」
說完,他看到溫瀟好像已經等的不耐煩,冷笑着道:
「你的准婆婆等不及了,就好像我再和你多說一句話能玷污了你似的。回去吧,記住我對你說的話。」
白藍雪點頭,轉身要通過階梯回到溫瀟身邊。
就在這時,她看到剛站上甲板的女人,眼裏閃過詫異,腳步頓住。
「怎麼了?」
沈宴見她停住腳,皺眉問,順着她的目光看到了施語棠。
施語棠沒有精心打扮,連妝都沒怎麼化,幾乎是素顏,就是為了營造出受害者走不出心理陰影的憔悴。看到白藍雪遠遠的望向她,她沒有閃躲,只是表現出脆弱的模樣。
「誰讓你上來了?」
沈宴走到施語棠身邊,壓低聲音說,「回去,沒有我的吩咐不要出來。」
施語棠委屈地看他一眼,不敢反駁只能往回走。
她剛才看到沈宴一直在和那個長得很漂亮的少女說話,想弄清楚他們是什麼關係才上來的,卻沒想到沈宴在外人面前也這麼不給她面子。
他對姐姐不是一直很縱容嗎?
回到溫瀟的遊艇上,白藍雪眉頭微皺,心裏一直想着沈宴的話,還有在她要離開時走上甲板的施語柔。
「有什麼不對嗎?」
溫瀟見她沉默,關心地問。
白藍雪思慮了片刻,苦笑了一下說,「大概是我的錯覺吧,我總感覺施小姐好像有哪裏變了,和我之前見到她時有些不一樣,明明是一樣的臉啊。」
聽到這裏,溫瀟卻目光一沉,想到什麼。
過了會兒她拿出平板電腦,在白藍雪面前播放了沈宴帶着他的未婚妻出席聽證會的視頻,這是昨天的事。還有一段是他們一起接受記者採訪時的視頻,是前天拍的了,也就是營救施語柔的計劃失敗的第二天。
「你看看,這上面的施語柔也給你那種異樣的感覺嗎?」
白藍雪認真看了一會兒,然後點頭:
「她的精神面貌和以前完全不一樣,那種感覺不像是演出來的。包括一些細微的小動作,也能看出她變了。」
溫瀟心裏一沉。
如果白藍雪的判斷都正確,那自從營救計劃失敗后,施語柔就再也沒在外人面前出現過。
難道,真正的施語柔已經遭遇不測,現在出面的都是她妹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