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7章 和你無關
白藍雪皺緊眉頭,她原想和左惟墨解釋什麼,可在聽到他提起亨利之後,面色一變,最後只是沉默著低下頭,不再看左惟墨的眼睛。
「說到你的痛處,你不肯吭聲了?」
左惟墨看着她一言不發的樣子,心裏出奇的憤怒,還夾帶着說不出的心疼。為什麼她願意去尋求那個亨利的幫助,卻不願意來找他?難道這就是她的選擇?
她真的相信左氏害她父親的謊言?
想到這裏,左惟墨體內原本翻湧起來的血液又悉數冷卻,他鬆開她的手腕,後退一步,冷聲道:
「我提醒你,亨利有未婚妻,就算你真想靠男人怎麼樣,也別去碰有伴侶的人當成自己的目標。」
他心中的白藍雪,再不濟也不會去做第三者。
驕傲的白玫瑰怎麼能這樣自輕自賤的染上污點,他為她感到不值。
左惟墨的話當真戳到了白藍雪的痛處,此時此刻,她就好像呼吸里也帶了疼。
她從沒想過做第三者。
可卡瑟琳這麼想,就連左惟墨也這麼想。
果然,她和左惟墨已經回不去了,而這是她一手造成的,是她將他心目中的自己一手推進深淵,從此萬劫不復。
「你如果這麼需要錢——」
左惟墨猶豫着開口,那句你缺錢我可以給你就卡在喉嚨里,卻在看到她臉上流露出嘲弄的表情時頓住。
白藍雪看着少年的雙眼,一字一頓:
「我怎麼樣,和你左少沒有關係。」
說完,她理了理裙擺,收起眼裏和往日如出一轍的傲氣,當着左惟墨的面轉身離開,頭也不回。
左惟墨看着她的背影,雙手攥成拳頭,沒有喊她,也沒有追上。
「我們之間,就到此為止。」
這是那天在警局,白藍雪對他說的最後一句話。
明明只是一句話卻讓他感到千言萬語都說不清的傷害。
原來心痛就是這種感覺。
作為他的初戀,白藍雪讓他明白了什麼是心動,最後又讓他領教了心碎的滋味。
說不清是帶着怎樣的心情回到餐廳,他在賬單上籤了字,刷卡付錢。
不遠處,夏檸看着他失魂落魄的樣子,想要上前,卻又停住腳步。
「小檸,惟墨同學剛才的表現,就好像他認識那個女服務員一樣。但他怎麼會認識一個普通的女服務員呢?難道是他經常到這裏吃飯,對那人有印象?」
薛雅夢在她耳旁輕聲說。
夏檸收回目光。
應該不只是這麼簡單。
她看得清楚,左惟墨看那個女服務員的眼神,不只是普通的認識而已,就好像他們之間有着很深很深的糾葛,深到靈魂深處,一眼就能望到。
快要離開餐廳前,左惟墨終於停住腳步,他轉過身看向夏檸。
「你在倫敦有什麼需要,可以給我打電話。」
簡單的一句話,讓夏檸沒法多想。
真的就只是普通朋友間的普通問候。
「惟墨。」
但她還是叫住左惟墨,紅著臉迎上左惟墨的注視,很認真地說:
「就算你不喜歡我,一定要喜歡別人,也要喜歡配得上你的女孩啊。剛才那個肖茉,她那是什麼人品,仗着自己有貴族身份就看不起別人,太不像話了。」
左惟墨一向只把她當妹妹看,她此刻認真的樣子有幾分可愛,他笑了一下,淡然道:
「我知道了,謝謝你。」
看着左惟墨離開的背影,夏檸有些明媚的憂傷:
「好歹也是我喜歡過的人,就算他和我註定不可能,我也希望他能遇到一個好女孩呢。」
薛雅夢笑道:
「喜歡過的人?這麼說,你現在不喜歡他了?」
夏檸想了想,緩緩道:
「我決定放下他了。我想,我們都會遇到更好的人吧。」
這一瞬,薛雅夢不知自己該作何感想。
她知道肖宇學長一直喜歡夏檸,他讓自己做那些事就是為了摸清夏檸的心思,在夏檸身上可謂下足了功夫。她也一直幫學長的忙,不僅是為了那些奢侈品,因為她喜歡學長。
薛雅夢有時甚至覺得,喜歡一個人,就是要讓那個人開心,她可以無私一點,即使不能和學長在一起,看到學長追求他喜歡的人,她也會快樂。
但現在,當夏檸說她要放下左惟墨時,她忽然慌了。
如果看到肖宇學長和夏檸站起一起,她真的會開心嗎?一個人的夜裏,她會不會哭呢?
這一刻,她忽然覺得心裏漲漲的,十分難受。
餐廳后廚里,白藍雪看着經理,聲音很冷:
「把我之前的工錢結了,我現在就走。」
經理氣她得罪了公爵夫人的外甥女,又忌憚她和左氏集團的人認識,心裏糾結半晌,只能訕訕道:
「工錢可以給你,但你要和左少和肖小姐把話說清楚,這是由你產生的糾紛,和我們餐廳沒關係。」
白藍雪冷冷勾起嘴角:
「你知道剛才左少問我什麼嗎?他問我,這家餐廳的老闆是誰。」
一句話就讓經理一哆嗦。
「你,你是怎麼說的?」
經理看着她,竟感到后怕。
白藍雪知道這個經理有多膽小怕事,拿捏道:
「我說我可以去問問經理,然後再回復左少。他說,他很看不慣經理你的作風。」
經理呼吸一滯,心裏有幾分不信,可面前看着尋常的女服務員好像是真的認識那位左少,他只能賠上笑臉道:
「我再給你一筆賠償金,你和左少就不要說那些不愉快的事了。」
白藍雪鎮定道:
「賠償金給我一千英鎊。」
經理臉上的笑容一僵,忍不住道:
「你搶劫呢?」
聞言,白藍雪諷刺地笑着說:
「之前你幫着那個女顧客要我九萬英鎊的時候,怎麼不覺得自己是在搶劫?現在我只多要你一千英鎊,已經很客氣了。如果你不願意,那好,我這就給左少打電話。他那人最看不慣英倫本地人欺負東方女孩——」
這都是她胡扯的。
可經理卻真被她嚇唬住了,立刻咬牙說:
「好,一千英鎊就一千英鎊。」
雖然這一千英鎊肯定是要從他自己的工資里扣了,但如果真因為這件事就被告狀告到老闆那裏,還是左氏集團的繼承人出面告狀,那他可就虧大發了,以後還怎麼在餐飲業混。
白藍雪把工錢和賠償金都裝進包里,走出餐廳。
夜色中。
她看到一個女人的背影。
眉頭一皺,她正要往別的方向走去,就被對方叫住。
「原來你就是白藍雪。」
肖茉轉過身,看着白藍雪,眼裏寫滿輕蔑和敵意,「昔日的白家千金,居然淪落到易容去當服務員的地步,真是讓人可憐啊。」
白藍雪懶得和這個貴族千金多說,轉身就要走。
「站住。」
肖茉目光一冷,伸手攔住白藍雪。
剛才她從餐廳里賭氣離開,左惟墨卻連追都沒追上來,她很是生氣,又從餐廳後門折返回來想看看對方留下來,到底是要和這個女服務員說什麼,剛好聽見左惟墨和白藍雪私下裏的對話。
她這才明白過來,原來左惟墨對她一直是不冷不熱的態度,和這個緩刑犯有關係。
「你想說什麼?」
白藍雪看着肖茉,眼裏沒有任何畏懼,淡淡道:
「如果是想警告我,讓我離左惟墨遠點,那你大可以放心,我現在上了左氏的黑名單,左惟墨不會再理我,我跟不會主動去找他。」
在餐廳里白藍雪注意到,肖茉明明是對左惟墨有意思。
「你以為,你有資格讓我把你當成情敵?」
肖茉卻輕蔑一笑。
白藍雪越發覺得對方很無聊,既然覺得自己沒資格入她的眼,又為什麼要在這裏等?
「如果你真覺得我沒資格,你根本不會關注我。你會在這裏等我,還和我說這麼多,不就是已經把我當一回事了嗎?」
微微一笑,白藍雪輕聲道:
「我也覺得我沒資格引起你的關注,有句名言,最高傲的做法就是無視。以你的身份,難道不應該無視我才對?」
肖茉被她說得一時無言,片刻后,她冷冷嗤道:
「我該怎麼做,還輪不到你一個緩刑犯來交。白藍雪,我告訴你,你今天讓我在左惟墨面前吃癟,你別以為事情就這麼完了,我不會放過你的。」